阿斯克其实压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眼中浑然是另一幅景象。
只见自己解决完眼前最大的危机之后,金色光球反而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他这才倒了过去,用脸把它压住。
常年征战在外、手上没个轻重的阿斯克刻意规避了那些寻常的触碰方式。
因为他对自己最低程度的力道心里有数,用手或者用翅膀很容易就一个不小心把它拍碎,变成泡沫,盈盈消散。
所以选择用脑袋贴着金色光球。
阵阵温暖从它的表面传来,令虫紧绷的精神也随之变得懒洋洋的。
阿斯克挨着光球,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眼皮很快就一搭一搭。
轻鼾声响起。
他最开始睁眼的时候,其实不在这里。
面前有一条空白的长廊,在某刻赫然浮现数不胜数的圆形光斑。
它们基本都是银白色,有大有小。
有些完整,有些残缺,有些黯淡,有些明亮。
但他最终所选的这颗,跟别的所有光斑相比,简直堪称最大、最亮!
它不仅最好看、最完整,还散发着柔和金光,让阿斯克情不自禁地靠近。
就像在冰天雪地里的徒步旅行者见到冬日暖阳,一旦去拥抱,便再也撒不开手了。
阿斯克目前就是这种状态。
他贴在光斑上,只能用自己熟悉的事物去形容这感觉——那就是类似坐在超级舰主驾驶座位上那种万米/秒加速升空般的飞天感,比自己张开翼翅在大气对流层玩跳伞滑翔还爽,差点灵魂出窍。
再回神,他已经莫名地自发走近、背靠着金色光球,抱膝而坐了。
体感像是泡进原始自然星的温泉里,从头到尾都在被治愈,如沐春风。
脚下偶有淡蓝色的涟漪拍打他的高帮军靴,却没有往常战后那样在四周继续熊熊燃烧的海面烈火和浓黑硝烟。
亦无机甲残骸,或者同伴的尸体。
总结,这里不是自己记忆断片之前亲自去第七军团驻扎星领空处理的那场超大型星兽潮汐坍缩残留的空白奇点。
现在平静得有些过分了,难道这就是那帮懒虫所谓的“休假”的感觉?
阿斯克心底又突然腾起几分不适。
他自入伍以来就鲜少休假,有大量的可用假期在年底被一笔勾销。
他的副官总在这时候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但说实话,自己还是更习惯在外太空高压的状态下全身心紧绷。
军雌就是这样的群体,时刻都在向前征伐、受伤、自愈、再征伐。
现在骤然失去攻击的目标,阿斯克罕见地停下脚步,张望着四周。
头顶是一片深黑的星空,中间有一朵气团状的,内白、外鲜红的玫瑰星云绽放,气旋层层叠叠,越压越近。
他扑了下翅膀,潜意识开始寻找起战术躲避点。
刚瞥见右手边的远处有一座轮廓模糊的离岛,上面好像还林立了片风格落后在星际时代不常见的复古米白色宫殿群,空中有朝外溢散的光圈笼罩。
没来得及细看,卢施就开门进来挑衅了。
阿斯克注意到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干脆收起翼翅,保持背靠金色光球的姿势见机行事,果真效果拔群。
卢施被斜斩成两半,血肉纷飞。
处理完这个麻烦,他转头就见光球想跑,便朝着它的方向直挺挺倒去。
路寻衍下意识想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在眼前放大。
好沉!
这虫是实心铁铸的吗?感觉肩膀上生接了一根朝自己倒塌下来的承重柱!
脑子里准备好的精神力海啸瞬间卡壳。
淡蓝色波涛汹涌但凝滞,后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不知是该发还是该收。
路寻衍保持着警惕,但由于光球位置被固定的限制,只能拿眼角余光去扫。
视线略微下垂,就能瞥见那军雌顶着一头做了时髦造型的硬质黑发贴蹭他的下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沉喉音。
路寻衍大跌眼镜,放在几分钟前自己是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他腹诽“你倒是睡得挺安逸”之际,那虫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吐出去。
温热的鼻息喷在他左颈,像柳絮拂过他锁骨,带来似有若无的微痒触感。
路寻衍的眼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心中暗自加力,正想给这睡虫来个海盗船大摇摆把他晃醒,就见那双收拢在背后的巨大黑翼跟随主虫吸气的动作轻轻擦过自己的脸颊。
那双染血后收拢起来的“斧子”边缘滴着血,近在咫尺。
样子有点类似蜂类的膜翅。
细看并非幕布般纯黑,而是半透明的,边缘锋利如刃。
每一次轻微的刮擦,都像有无数把剃刀在他脸上游走,令人寒毛直立。
路寻衍盯着它,注意力霎时间全都集中在了这遮蔽了自己大半视线的翼翅上。
时间很快就过去。
他从最初的震惊,到中途的沉默,再到后来的麻木,甚至开始有闲心研究起别的。瞧这背部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肌肉紧实沟壑清晰,上宽下窄。
最绝的是那两边肩胛骨的形状。
像一对收拢的鹰翼,沉睡在皮肉之下,充满蓄势待发的张力。
比那些成天就知道在微博打卡摆拍健身装勤奋的男明星货真价实得多。
嗯。身材万里挑一,气场能高能低,倒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有没有可塑性?
正当他职业病犯,像个选角导演一样开始综合评估对方的各项潜能时,耳旁那平稳的鼻鼾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路寻衍心里咯噔一下。
紧接着,他感觉到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具身体,后颈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从原本惬意放松的状态,变得比铁还硬。
那颗枕在他肩头的脑袋,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了起来,像是预知到了什么。
随后不到半秒,本已偃旗息鼓的咆哮声再次从四面八方齐涌,震耳欲聋。
“杀啊!!!”
卢施留下的残兵悍不畏死地前赴后继。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决堤的蚁潮,要将他们彻底淹没。
路寻衍眼神一厉,脑中精神力调动,化作滔天巨浪,咆哮着席卷而出,正要狠狠地拍在冲在最前面的敌兵身上——
旁边的军雌动了。
他撑着路寻衍的肩膀,慢吞吞地站直身体。
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路寻衍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醒醒!
然而,那军雌只是抬起下巴,看向那群已经冲到近前的敌兵,姿态无所谓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下一秒。
他动了。
似在风暴中乍现的雷光,倏地化作道黑色残影,一头扎进了敌军的洪流之中。
快到极致!
暴力到极致!
一拳。
最前方的几个士兵连虫带甲被砸成团模糊的血肉。
拳风激荡,他身后的士兵也都被掀飞出去。
有虫试图趁机绕到他的背后搞偷袭,阿斯克直接反手一肘!
那士兵的脑袋立刻旋转了两个三百六十度。
而他甚至懒得回头去看结果。
更多的虫杂碎涌上来。
阿斯克彻底不耐烦了,唰地猛然展翼,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用翅膀在战场上横扫,犹如两柄无坚不摧的巨型镰刀。
凡是被翼翅边缘碰到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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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无论是身体还是武器,都在瞬间被切割,嘭地一阵化作漫天飞扬的血雾。
从头到尾,阿斯克都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整肃大军此刻就如同橡皮擦下的铅笔字,被成建制地抹去。
来不及再多怒吼,更来不及哀嚎。
很快。
喊杀声消失殆尽,世界重归死寂。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雾,在空气中升腾、弥漫。
那军雌就站在中央,黑翼扑棱了两下,缓缓收拢。
总用时不到三秒钟,余下的这场鏖战就被终结了。
速度快到周围的血雨团团爆开,卢施的尸体却还来不及倒下。
歪歪扭扭,肚子中间破开条大缝,里面不断地滴血。
路寻衍站在原地。
透过那条遗留在他面前的“水帘洞”看完了整场单方面碾压屠杀,视线落在远处冷冷地往回望的军雌身上。
发出真情实意的呕声。
血太臭了。
哪怕将意识海跟直播间断联,那股味道依旧紧紧地扒在他鼻尖,像长了爪子。
“余音绕梁”,挥之不去。
路寻衍眼角泛起生理性泪光,弯着腰用袖子捂住口鼻,强忍反胃不适。
半晌。
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突然猛站起来,大跨步走到窗边“嘭!”一声用力地拉开了生锈卡壳的玻璃窗,把头伸进零下三十华氏度的室外,俯首剧烈地喘息起来,冷空气在顷刻间泵入鼻腔。
窗外的凌厉冷风掺着雪,刮在他脸上,皮肤很快就泛起被冻伤的红晕。
路寻衍却浑不在乎,任由风吹雨打,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着新鲜空气。
少量雪片融化在了唇上,立马形成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冰水,刺得他激灵着清醒,想起便宜小舅子瑞奇定的两百万一周KPI要求。
路寻衍扒在窗边,回头看了眼倒地昏睡的三排条形码,有些烦躁地闭上双眼,银眉紧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时间给自己休息。
……
现在该挣钱还债了。
他仓促地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唇瓣下方一碾,抹去冰水后,关窗返回。
掌心还是鲜红的单指点开光屏,扫了眼智脑左上角的时间,暗中琢磨:
自己离开得不久,统共也就两、三分钟,直播间舆情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想想他走之前放上去的那几排,在21世纪人类看来富有诗意、在虫族居民眼里下三滥恶心的入场文段,评论区就算开闹,翻来覆去也无非那些花样。
总归是有虫支持,有虫反对,还有头铁的自贱者依旧在死鸭子嘴硬。
可当路寻衍去看直播间,自己先被这莫名其妙出现在屏幕右上角、跟他的头像对称站立的Q版小人吓了一大跳。
倒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把他嚇住了。
而是这小东西高频地振动着背后被依照身体尺寸等比缩小的翼翅,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摆出的姿态震人。
只见他的神情桀骜,头部微扬,一脸满不在乎地左手叉腰、右手举起,朝屏幕外面所有在@巡演直播间没有素质管不住本能浩浩汤汤发弹幕骂街的虫,又懒又大爷地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凸!
……
这脾气,这拽样,饶是路寻衍,都差点宕机一秒。
直播间Q版小人给他的感觉,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评论区也炸开了锅,【我去?!@巡演贴脸开大,雇佣手替怼虫!?】
【这他*谁?难道是剧中的艾瑞克本体登场?!】
【本来就看个假故事,结果居然搞到真的了,主播这次玩很大啊,99%认识那个独占阁下雌君位的艾瑞克。】
【查!兄弟们,给我查!高等阁下不跟我结婚的原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