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不再理会她,生气地重新拿了几盒套,生气地握着她的手腕去前台结账——得益于他灵活的手,无论做什么他都像是能单手完成一样,直到把她固定在车子副驾驶上。
她动了动刚被松开的手腕,那里留下来一圈红手印。
松田阵平开车,下车后重复之前一只手拉着她的动作,进门后就把她按在门边,又生气地去吻她。
呼吸纠缠着,衣襟被粗暴的动作扯得乱七八糟,握着她的腰,开始抱她的时候,松田阵平听见她说,“你是不是不行?用力,能够把我弄疼地用力——”
他冷笑,气势汹汹地吻了她的嘴唇,把她剩下的话都堵回去,看起来丝毫没有听她话的打算,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才捏着她的下颔,满脸写着不爽地说,“你想痛我就偏不让你痛,不想享受我偏要让你爽。”
松田阵平很熟悉怀里抱着的这具躯体,现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人了。他避免自己深想,逼着她去了很多次,他自己都数不清的次数,直到似乎一碰她她就身体抖得不行,却根本到不了。
他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只是看着她涣散的眼瞳、微蹙的眉心,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在懊恼,在后悔。
本能地俯下身体靠近她,感受到她的起伏的胸腔,感受她的温热的身体,痛苦的内心才好像终于得到了那么一点慰藉。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嘶哑的喉嗓却在这一片狼藉里本能地叫她的名字,好久好久没叫,以为可能会有点陌生,却始终刻印在心里、刻印在声带里的名字。
“……由纪。”
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她的眼睛只有在抱的时候,似乎才会将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似乎才被感官本能的享受衬托得不像是人偶那样空洞。
松田阵平抚摸着她的脸颊,在这片刻的温馨安宁里紧紧依偎着她。
他抱着她去清理,看着她在干净温暖的被子里闭上眼睛睡着,才去收拾那一片狼藉。
结束后回到她身边,她还沉睡着,于是自然地伸手将她蹙起的眉心抚平,望着眼前这张似乎终于柔和下来、似乎不那么痛苦了的脸颊,松田阵平坐在床沿,拿出手机,手指灵活地打字。
「抱歉,hagi,我根本不想赞同你那个“没有你我和由纪就能幸福”的垃圾论调,但是、唯有由纪……我怎么也做不到继续伤害她、看着她就这样痛苦下去。」
「哈,你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吧。真是的,这么算计我,还有那么过分地逼迫由纪来当杀你的那个人,等我见到你,我一定会用尽全力揍你的,你给我等着。」
……
栖川由纪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了那个所谓的攻略进度条,已经99%了——果然,在激怒阵平的时候,他吝啬地抓握住不肯放手的情感,才会稍稍施舍给她零星半点。
她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攻略进度条的真正意义的了,不过只是要真的拿他的感情去填个进度条而已,更过分的事情她也做了不少,而且还会继续做,也并不差这一件了。
事到如今还温柔地拥抱着她的幼驯染摸了下她的脸颊,声音低哑地询问着,“我给你上了药,由纪,还难受吗?”
久违的称呼和直白的关心……栖川由纪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变化。
“爽死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故意说伤他的话,“就差死掉了。”
他根本没生气,额头轻轻靠上她的额头,声音平静地道歉,近乎低声下气地说,“抱歉,我不会再那样不顾由纪的感受了。”
栖川由纪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撑着不适的身体坐起来,她情绪并不稳定地起伏着,“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别告诉我你扎了套子还是趁我睡着弄进来了、我绝不可能——”
“都没有。”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伸手来拥抱她,声音还是很平静,“由纪不想要孩子,那我们就不要。”
“哈,无论哪个松田阵平都是……!无论哪个都是……”她显然并没有安分地让他抱住,只是她一边挣扎那个怀抱就一边收紧,“这么快就从hagi死去的事情里走出来了、还试图来拉我?还真是厉害啊?”
“由纪……”
她似乎终于有点没力气了,只是口头上说他,“滚。”
松田阵平亲吻她的鼻尖,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我不,我要和由纪幸福地在一起一辈子。”
“做梦去吧。”她冷冷地注视着他,“一个、两个、三个……死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自我感动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凭什么要幸福?我也要想死就去死,反正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结束了,痛苦的人也不是我了。”
她就这样笑起来,“等我死了、就再轻飘飘地留个遗言给你,阵平,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还是没生气,栖川由纪反而觉得这些话自己都听着刺耳朵,还刺眼睛,身体好像哪里都刺得痛,她颤抖着身体,手下意识握成拳头,指甲陷进皮肉里。
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用力的於痕,就被他一根一根地掰开手指,他说,“我不一样,由纪。我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公众的利益,你知道我也不会拐弯、不会骗你,不管是什么我都说到做到。”
“别再这么伤害自己,我保证,我绝不会丢下由纪,我一定会死在由纪的后面。”
他的十指扣着她的手,显然并不在意她用指甲去抓他的手背,她似乎平静下来了,但她却还是微笑着对他说,“阵平,你已经食言过了,你承诺过,你去推理找出凶手、我去拆弹,我们要一起为hagi报仇——你根本没那么做。”
……还是没有生气,看起来真冷静啊。
栖川由纪微笑着看着他。
松田阵平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手指划过她微笑着却只能看出痛苦的眼睛,用指腹去轻轻摩挲着她眼尾的皮肤,问她,“由纪很执着于惹怒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