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十,圣诞节假期正式结束,下学期开始。国王十字车站将会再次喧嚣。
格里莫广场天幕灰暗,晨光熹微。一个英俊的黑发男孩踏着第一缕辉光冲出紧闭的家门,头也不回地奔入还未散去的茫茫雾气中。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和宽松的运动裤,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大步向前跑去。他记得去车站的路。
他体力旺盛得惊人,白皙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眼睛亮的惊人,他越跑越快,矫健地越过一道道花丛,灵活而准确地在街区间穿梭。
整个世界尚未苏醒,只有几户人家养在院子里的狗被他的动静吵醒,生气地汪汪叫。他在奔跑中还不忘回头冲它们比了个挑衅的麻瓜手势,听到狗狗们激动跳起扯动铁链的声响,他笑得越发开心了。
西里斯.布莱克当然会感到快意。
漫长的假期终于结束,他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连早餐都不吃,一醒来就激动地跳下床跑出来了。
“ I took this shot, and I knew I was right ! I took this shot, and I blew you right out!”西里斯愉悦地哼唱,转过一个街角,他看到车站了。
他来的太早,大街上空空荡荡。他刚想跨进车站,却与一个年轻的姑娘狭路相逢,她梳着精致的麻花辫,鬓角的头发却凌乱不堪,她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注意到她眼袋很重。
“Lady first.”西里斯收回伸出去的腿,侧身相让,礼貌地笑了笑。
“Thank you! Thank you!”年轻姑娘连忙说。西里斯看着她吃力的动作,便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年轻姑娘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拎得动,我一个人从苏格兰跑到伦敦上大学呢!这是我第一天来伦敦。”
“巧了,我正要去苏格兰上学。你怎么来这么早?”西里斯说。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两眼,这是个不一般的麻瓜。
“我没钱住旅店,找了个公园长椅睡了一晚,就来等车了。我可不能错过,没钱买第二张车票呢!”姑娘喋喋不休道,她突然反应过来,瞪着西里斯:“等等,你一个小孩,跑到这里来干嘛?是不是想离家出走?!”
西里斯脸色一变,姑娘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卫衣帽子,力气极大,拽得他往后一仰。她咬牙切齿道:“你这种男孩我见多了!和爸妈吵架了就不管不顾地跑出去,全没心肝。走,跟我去警察局,你一个人在外乱跑可不安全。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撒手不管!”
“放开我!”西里斯长这么大,还没被谁用这种方式制服过。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本能地去摸自己裤兜——他的魔杖一向塞在那里。西里斯用力挣扎:“嗨,你不是要等车嘛!”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姑娘扔开行李,上前用整个人的重量从后面箍住他,让他摸向魔杖的手落了空。
西里斯干脆放弃争抢自己的帽子,手伸到兜里艰难地掏出魔杖,杖尖白光一闪:“一忘皆空!”
姑娘仿佛一瞬间被抽空灵魂,两眼茫然,愣愣地垂下手臂站在那里……
“……魔法部的人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叫哈克的傲罗。我的咒语威力不大,她没有完全忘记,哈克先生当场修改了她的记忆,并扬言要重重地罚我款。我很快就能收到法律执行司发来的警告函了!”热闹的礼堂里,西里斯一边往蛋奶沙司上涂抹凝脂奶油,一边轻快地说。
旁边的詹姆斯手撑着头,拿着银杯喝了一口红茶,若有所思:“真酷!西里斯,我还没见过警告函呢!整个假期我都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我想我迟早有机会收到的。”
“你们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卢平摇摇头。
“放轻松,莱姆斯。只是封警告函而已。”詹姆斯漫不经心道。
“那个麻瓜没事,魔法部不会把西里斯怎样的。”彼得说。
西里斯突然转头站起身,他看到莱拉越过赫奇帕奇长桌冲他走了过来,两人自然地张开手臂,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玩到假期最后一天才回来。”
“你错了,西里斯。”莱拉愉快地说:“我今天早上才回来,爸爸直接送我来车站了。真可惜没看到你。”
詹姆斯伸过头插了一句:“玩到今天早上?那可太让人羡慕了!你一直在巴塞罗那?”
“是啊,詹姆斯。我昨天还在兰布拉大道看到一个街头艺人,他把肥皂泡吹得满天都是,在阳光下像极了会飞的珍珠。我当时就想,如果你在,肯定能想出至少三种用恶作剧咒语让这些泡泡永不破灭的办法。话说回来,我可太喜欢你送我的护目镜了,它真好用,还能防眩光。”莱拉由衷地赞美詹姆斯的礼物。詹姆斯听后显然很高兴。
西里斯被晾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可惜没人理他,莱拉顺势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来是想商量一下我们训练的时间。茱莉觉得冬天清晨和晚上都太冷了,至少在天气暖和起来前,她希望能改到中午或者下午,我觉得可以,你们呢?”
詹姆斯表示他无所谓,西里斯也点点头。
莱拉满意地站起来,两只手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行,那我回去了。晚安!”
旁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我能加入吗?”
莱拉惊讶地低头看去,是总是跟在詹姆斯和西里斯身后的小个子男孩,眼睛水汪汪的,像童画册里的老鼠一样可爱。“噢,你叫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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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迪鲁对吧?当然,我没意见。”她友好地伸出手。
詹姆斯大声说:“我真不敢相信,彼得。你突然对魁地奇感兴趣了!太好了,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说不定能凑个球队呢?莱姆斯?”
卢平装作没听见。
“莱姆斯!”波特刻意加重语气。
“放过莱姆斯吧,詹姆斯。他每月都要生几场病,哪里有力气去打球?”西里斯笑着说。
卢平突然恢复了听觉,点头附和道:“是啊,你们不是有彼得了吗?”
詹姆斯一脸悻悻。莱拉好奇地看向卢平,先礼貌一笑,然后问道:“我叫莱拉,可以称呼你莱姆斯吗?”
“呃,你随意。”卢平谨慎地说,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他不太喜欢与人对视。
“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去找庞弗雷女士,她治病很有一手,脾气也温和,乐于给所有学生治病。”
“谢谢你的建议,”卢平说,声音很轻,“不过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庞弗雷女士已经给了我她能给的所有帮助了。”
莱拉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卢平是不肯去庞弗雷女士那里。詹姆斯和西里斯暗地里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格兰芬多的桌子,她要待到什么时候?”长桌另一边的奥黛丽.布朗瞟了远处的莱拉.布莱克一眼,不耐烦地嘀咕。几个女生交换着隐晦的眼神,偷偷发笑。
“你们笑什么?”奥黛丽郁闷道。
爱丽丝和善地说:“笑你在吃干醋啊,亲爱的。”奥黛丽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她干巴巴地说了句“才没有”。
爱米琳、莉莉和玛琳都吃吃笑出来了。玛琳撩了撩头发,把手搭在奥黛丽肩膀上:“奥黛丽,莱拉.布莱克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堂妹啊,你的气愤很没道理。”
奥黛丽没好气地一甩头:“我就是不喜欢她。”
奥黛丽.布朗讨厌莱拉.布莱克,从第一天来到霍格沃兹时就开始了。当麦格教授喊道“莱拉.布莱克!”,她就在想,这个名字可真好听。果不其然,它属于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长长的黑亮卷发,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还有笑起来时的神情,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奥黛丽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莱拉,但总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传来。她人缘很好,家里不仅富裕还有名望,教授们都喜欢她。她的堂兄西里斯.布莱克替她出头,她和波特他们一起在魁地奇球场上轻盈又肆意地飞来飞去,她身边总是围着几个女生有说有笑。
奥黛丽.布朗讨厌她,因为莱拉.布莱克是她心目中理想的样子,越喜欢她,就越讨厌她。
“莉莉,你觉得她怎么样?”
莉莉.伊万斯停下手里的叉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喜欢她,但她确实比其他布莱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