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绝境与救援
北地的宁静,是被地平线上扬起的、遮天蔽日的烟尘打破的。那烟尘并非风沙,而是万千铁蹄践踏土地扬起的死亡帷幕。苍凉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带着草原特有的野蛮与肃杀。
“匈奴南下——!”
瞭望塔上,哨兵声嘶力竭的呐喊,瞬间点燃了整个北镇的烽燧。黑色的狼烟一道接一道冲天而起,将噩耗传向更远的后方。
赵磐的脸庞在那道疤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狰狞坚毅。他迅速集结所有能战的士兵,包括那些伤还没好利索的老兵。目光扫过阿十他们六人,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抱拳,重重一礼:“诸位,非我族类,但……拜托了!”
没有时间客套。战争的巨轮,已轰然碾至。
匈奴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简陋的北镇防线。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带着凄厉的尖啸。
陈百川在听到号角的第一时间,便已大步走向最前沿的矮墙。他的背影依旧沉稳,却透出一股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力量。他没有回头看苏小夭,只是沉声留下一句:“跟紧H,活着。”
当匈奴骑兵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时,陈百川双臂猛然插入脚下大地!
“起!”
轰隆隆——!
大地在他身前剧烈翻涌,一面厚重无比、高达丈余的土石壁垒瞬间拔地而起,如同陡然升起的山脉,硬生生挡住了骑兵冲锋的最锐利锋矢!战马哀鸣着撞在坚硬的岩壁上,筋骨折断。这面瞬间成型的壁垒,比阿十的冰墙更显厚重古朴,带着大地的沉雄力量。
但这仅仅是开始。匈奴人如同跗骨之蛆,开始攀爬、凿击。陈百川稳守壁垒之后,双掌始终按在地面。每当有匈奴士兵即将爬上墙头,他身前的壁垒便会瞬间突起尖锐的石刺,或将那片区域的泥土变得如同流沙,将敌人吞噬。他并非一味防御,偶尔也会操控地面,制造小范围的塌陷或突起,精准地破坏匈奴人的阵型,为侧翼的冲和弓箭手创造绝杀的机会。他的战斗,沉默而高效,每一次地面的震动,都意味着敌人的殒命。他像一枚钉死在防线上的磐石,用最直接的方式,诠释着“守护”的含义。
“起!”阿十清叱一声,双手猛然向前推出!凛冽的寒气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爆发,在她身前数十丈的区域内,空气瞬间凝结,一面厚达数尺、晶莹剔透的巨型冰墙拔地而起,将第一波最猛烈的箭雨尽数挡下!箭矢撞击在冰墙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却无法穿透。阿十又迅速用冰箭反击,满天箭雨却退不走匈奴人决心南下的心。
匈奴人的凶悍远超想象。他们驱使着披甲的战马,不顾伤亡地撞击冰墙,后续的步兵挥舞着弯刀,如同蚁附般攀爬。
“破!”冲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冰墙之上。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能力,只是将身体的力量与速度发挥到极致。每一次拳脚出击,都带着沉闷的音爆,将攀上墙头的匈奴连人带甲轰飞出去,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如同一块礁石,死死钉在防线的缺口,所有试图越过他的敌人,都在瞬间被瓦解。
Tommy 站在稍靠后的位置,精神感知全力展开。他不需要亲眼去看,整个战场的态势便如同三维地图般呈现在他脑中。“左翼三百步,骑兵迂回!”“右前方,步兵阵型薄弱,集中火力!”他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通过简单的口令和手势,精准地传递到赵磐和每一个小队长的耳中,让有限的兵力发挥出最大的效能。
苏小夭并没有听大叔的话跟H 在一起,而在战线稍靠后、敌人渗透进来的阴影角落,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烁。
她的【暗影穿梭】本是为了灵动与探查,绝非为了正面搏杀。最初,当她利用阴影靠近一名落单的匈奴兵,手中的匕首颤抖着划向对方粗壮的脖颈时,那温热血浆喷溅在脸上的触感,几乎让她尖叫着松开匕首。
“啊!”那匈奴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嚎,便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苏小夭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脸煞白。
但当她看到不远处,一个匈奴兵正狞笑着将弯刀砍向一名跌倒的、比她年纪还小的苍云卫新兵时,那股恶心感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愤怒与决绝取代。
“混蛋!”她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下一刻,已出现在那名匈奴兵身后,匕首带着她全部的恨意与力量,狠狠从铠甲的缝隙中刺入!
这一次,她的手稳了许多。
她开始学着像一尾致命的毒鱼,游弋在战场的阴影里。她不与敌人正面交锋,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现,匕首精准地划过咽喉、刺入眼窝、或从腋下的薄弱处深入。每一次暗影穿梭后的杀戮,都让她心脏狂跳,但看着那些被救下的同伴,看着匈奴人脸上惊愕与恐惧的表情,一种混合着罪恶感与复仇快意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她的动作从生涩到狠厉,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洗不去的血色。这不是她想要的力量,但为了活下去,为了守护身后那一点点微光,她被迫将这份灵巧,化为了杀戮的技艺。
系统的提示音,在六人脑中疯狂响起,【积分+3】、【积分+5】……冰冷的数字不断累加,但没有任何人去在意。他们耳边充斥的是战友的怒吼与惨叫,是匈奴人疯狂的嚎叫,是兵刃碰撞的刺耳摩擦声。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得快一些,再多一些,也许就能让身后那个正在救治伤兵的同伴,少一份负担,多救回一个人。
防线后方,临时征用的民居被改成了简陋的伤兵营。这里,是比前线更加残酷的地狱。
血腥味浓重得几乎化为实质。断肢残臂随处可见,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泣交织成绝望的乐章。H 的身影穿梭其中,她的脸上、衣襟上早已沾满了血污,掌心的治愈微光从未停歇,如同暗夜里唯一不灭的烛火。
一个年轻的士兵,腹部被划开,肠子都流了出来,他死死抓住H正在施救的手,眼神涣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女先生……别……别救我了……没用的……省点力气……救能活的……”
H 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温暖的光芒固执地覆盖在那可怕的伤口上,试图将流出的内脏推回,修复破损的血肉。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说话,保存体力。我说你能活,你就一定能活。”
她见过太多死亡,但每一次面对生命的流逝,那份属于“心脏”的抽痛依旧鲜明。她的能力可以修复身体表面的创伤,却无法抹去战争留在灵魂上的烙印。
每一次耗尽精神力,将一个人从死亡边缘拉回,她苍白的脸上便会多一分疲惫,但眼神中的光芒却从未熄灭。她守护的,不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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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命,更是这片土地上,最后的人性微光。
战斗持续了整整五天五夜。
冰墙碎了又凝,凝了又碎,阿十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到最后,她每次施展能力,鼻尖都会渗出血丝。
陈百川的岩壁遍布裂痕,他自身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如同礁石般屹立。
冲不知击退了多少次进攻,他的拳锋早已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森白的指骨,动作却依旧迅猛如雷。
Tommy 的嗓音已经彻底嘶哑,大脑因过度运转而阵阵刺痛,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战场的每一个变化。
苏小夭如同麻木的幽灵,只在阴影与杀戮间切换。
H 所在的伤兵营,依旧是人间地狱。她的治愈微光已经变得极其黯淡,她透支着生命本源,维系着一个个渺茫的希望,耳边是伤兵“别救我”的哀求,手下是温热血肉与冰冷死亡的拉锯。
北镇,已经到了极限。防线多处被突破,匈奴人狞笑着冲入镇内,开始屠杀来不及撤离的平民。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阿十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精神力,准备引爆体内所有寒气与冲入镇内的匈奴同归于尽,就在冲浑身浴血,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就在Tommy 和H 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之时——
大地,开始震动。
一种不同于匈奴骑兵冲锋的、更加沉重、更加整齐划一的震动,从侧面传来!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浪潮。旗帜招展,上面绣着苍劲的云纹——苍云卫的主力旗!冲在最前方的,是一骑白马,马上的将领银甲白袍,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如山岳般沉稳、却又锐利无匹的气势!
“裕王!是裕王殿下的援军!援军到了——!”还活着的守军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带着哭腔的呐喊。
裕王周惟裕,甚至没有片刻停歇,也没有任何客套的喊话。他手中长枪一指,麾下养精蓄锐已久的苍云卫主力,便如同出闸的猛虎,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地撞入了已经鏖战五日、疲惫不堪的匈奴军阵侧翼!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匈奴人的阵型瞬间大乱。
裕王带来的不仅是生力军,更有高效的战场指挥和完备的后勤。他带来的军医迅速接替了几乎油尽灯枯的H,开始有条不紊地救治伤员。生力军如同潮水般涌上,将入侵的匈奴人一步步逼退,逐出。
当最后一个匈奴骑兵被斩杀于镇外,朝阳正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残破的北镇,终于守住了。
苏小夭看着自己再也不能洗净血污的双手,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陈百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她身边,沉默地,用他那布满老茧和泥土的大手,按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阿十脱力地坐倒在地,靠在冲同样疲惫不堪的身上。H 被Tommy 搀扶着,看着眼前忙碌而高效的救援场面,终于放任自己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战争,让守护者双手染血,让灵动者背负杀戮。但这,就是乱世的真实。
他们做到了,在绝望中,守住了这片刚刚诞生希望的微光。而那位如同及时雨般出现的裕王,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正式走入了他们的世界,为后续更深远的合作与更加残酷的龙玺之争,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