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的隔间进来了一个人,是当时少年叫醒的第二个人。
他进来时跌跌撞撞的,身上还有伤。
男人介绍自己叫“苏辛”,我怀疑也是假名。
“我叫 Beta。”我如是说。
“哦哦,英文名是吧。”苏辛察觉到了尴尬,摸着头回应道。
“不是,”我十分冷漠,“因为我会开坦克。”
苏辛:“……”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之后,苏辛开始告诉我这半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你和那小孩跑出去后,它开始进行倒计时二十分钟。”苏辛说,“我犹豫了一会,卡在最后几秒出去了,还有几个人没出来。”
我:“那他们怎么样了?”是死了吗?
苏辛说:“我不知道。”
“倒计时归零时,门消失了。准确来说,那一整个房间就跟不存在了一样。”
我一惊,有时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源头.“你怎么会受伤?”我问道。
苏辛说,他遇上了巡逻队。
10.
苏辛说,倒计时归零时,巡逻队出现了。
他们身形高大,统一制服,被他们盯上会很难办。
“我是和一个叫千英的女人一起跑的。谁知在拐角迎头碰上了巡逻队,”苏辛眼神微变,“……她没逃掉。”
我安慰道:“没事,至少你在‘隔间’是安全的。”
苏辛摇头道:“不,并不安全,这里……”像是应证他的话一般,墙外响起
踢踏般的脚步声。
我透过透明窗看,看见一群面容模糊人端着步子走来。而根据苏辛的情报,他们就是所谓的巡逻队。
11.
领头的那个的目光扫视而来,苏辛急忙把我的头按低,压声道:“别跟他们对
视上!”
“凡是被他们看到的……都会被抓出去的!”
巡逻队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我跪趴在地上,尽量调整一个对方视角盲区但又可以观察对方状态的姿势。
这时,领头的在经过我们这边“隔间”时停住了,压迫感透过隔间的墙黏在背上,逼得我僵在原地连半声气也不敢出。
咕咚。我仿佛听见了我和苏辛心跳的震颤声。
我看见对方身体正好挡在“透明块”前,但由于视角问题,他脖子以上被遮住了。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一只手,当着我们的面从我们旁边“隔间”里拽出一个人。领头的似乎扼住了对方的脖子,我只能看见对方的手脚无力地挣扎,慢慢地,挣扎微弱了起来,再到后面,对方完全没有声息了。领头的利落地把死人一抛,似乎嫌脏般拍了拍手,带着人离开了。
我听外面没声响了,就从隔间里出来了。我只瞥了地上的死人一眼,就扭过了头。苏辛也探头出来了,看到死人,嘴巴微张。
——是沈一。
这个从一开始恐惧死亡的少年,直至死前,依旧没有获得他想拥有的存话。
12.
我们度过了第一天。
似乎在这个“空间”内,我们并不会感知到饥饿感与口渴感。我和苏辛分别占据靠外边的墙角,防止夜晚巡逻队突然袭击。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晚上。
醒后我和苏辛为了消磨时间小声地聊着天,但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到外面死去的少年。
苏辛:“这个游戏到底该怎么结束!”
我:“请躲开巡逻队的目光,请寻找逃离这里的真相。”
苏辛:“你复述就复述,你别模仿‘它’的语气行不行?!”
我:“……要不咱们出去看看?”老是躲在隔间里头也不是个事。
苏辛站起身,透过透明窗看外面空无一人的走道:“……”
我只是提个意见,至于要不要去实践我也没想好,于是我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不见了。”
“什么?”我恍惚了一下,没听请他说的话。
“尸体。”苏辛牙齿打着战,“不见了。”
13.
我自认为我还是见多识广,多年的小说阅历令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有人带走了尸体。”
苏辛:“他要尸体干什么?!”
我冷静地理请思绪:“做标本,制药酒,养小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对方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苏辛抖得更厉害了。
我也意识到氛围变得紧张了起来,连忙绞尽脑计转移话题:“那什么,苏辛?”
苏辛此刻大脑处于应激状态,一个猛回头:“嗯?!”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
“你会吹口哨吗?”
“……”苏辛渐渐转过头,就这么眯着眼看着我。
“咱们该从少儿频道调回来了。”
14.
好吧,我也知道我转话题的技术还是太生硬了。就这么不冷不淡地随便扯着,最后还是选择蜗居,就这么过了平淡的两天。
这两天里,我们也得出了几条规律,例如巡逻队一天会例行检查两次(因为他们白天经过了两次窗口);在隔间里,若不直接与巡逻队进行视角对视相撞,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包括苏辛与其前任分手原因等等。我和苏辛商议今晚择一人去守夜,观察夜晚会不会发生与白天不同的事。
我们决定猜拳决定。
就在我们从一局定胜负到三局两胜再到五局三胜等等无限循环下去时,隔间外传出“砰”的一声。
——是枪响。
我悄咪咪探出一个头,想要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随即一个流血的男人从走廊一头匆匆跑来,他身后传来渐行渐近的杂乱纷纷的踏步声。我急忙把头缩回去,他眼尖瞅到我,没有一丝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进我这个隔间。
我和苏辛看他一路延伸进来的血,心拔凉拔凉的。
妈的傻子才看不出来这里藏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