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来啊……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看看……”
蒋晴嘴就没停下过，而站着的几个人面无表情，静静听着班主任批评，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不在意。
眼前的人吊儿郎当，蒋晴无奈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顺便让他们把成绩单带走。
几人刚迈出办公室，程莳直接把赵承手中的成绩单抽走，赵承习以为常，自己自觉返回班。
“这次考得不错嘛。”
程莳摆摆手，自信地昂起头，成绩单又被周汶然抽走，两人一行行找自己的名字。
“你在这儿……数学102，厉害啊。”
……
“102，你教的可以啊，进步这么快。”
梁漫正靠着一旁的课桌，手里捏着张成绩单，注意到进步最多的于窕以。
洛清池端坐，拿着笔把答题卡上的步骤圈起来，满是赞许:“她悟性高，学习也很努力，不是我的错功劳。”
梁漫正要说些什么，看到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自觉靠在窗户边，双手反撑。
“副班副班，”于窕以气还没来捋顺，着急忙慌地指着自己的成绩，“我考了102!”
洛清池点头，语气严肃:“可以，但这些步骤存在明显错误，假期的时候自己多加练习。”
于窕以并没有在意这些批评，依旧笑嘻嘻的，不过下一秒就被冯主任叫去，因为跑过来的时候差点撞上冯主任，快速说对不起就离开，估计这时候要被数落一顿。
尽管如此，于窕以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不住，连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笑着向洛清池招手，洛清池笑着点头。
看到人离开，梁漫歪着头:“我感觉你不正常。”
洛清池笑容立马消失，依旧在答题卡上圈圈点点，淡淡说了句:“被夺舍了吧。”
梁漫冷哼，兀自走开，恰巧贺枳念从办公室回来跟她打招呼，这才驻足门口，回头看着冷漠的，她回头，无语翻白眼:“有病吧。”
“年级有没有强调过不能在教学楼随意跑跳……”
班外走廊上冯主任的批评声不绝于耳，他嗓门本来就大，惹得周围的学生纷纷驻足看戏，连带着班里的同学也探出头看戏，于窕以低头，丝毫不在意，却拼命压制嘴角，只是因为刚才那份喜悦实在抑制不住。
洛清池依旧端坐，批评声从右耳传到左耳，一声比一声大，抿嘴把笔杆在手心旋了一圈，默默攥紧后又松开。
呵。
她这种性格，我又在担心什么呢？
·
期末考结束三天就要放寒假，不过这些天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懈怠，等到成绩出来就只剩一天的课，虽然不是提前写寒假作业就是带手机来学校。
一下课其他人飞似的窜出去，于窕以倒是不着急，她小姨说要进校参观，回忆自己的高中时光，估计要耽误很久。
收拾完书包就靠在椅子上听歌。
洛清池特意把速度放慢，直到最后笔袋换了好几个位置，还在思考围巾要怎么开口。
“102，102啊哈哈哈哈。”
于窕以已经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之中，两颗虎牙就没有收起来过。
“嗯——你很厉害，”洛清池边说边从桌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所以我打算给你个奖励。”
于窕以惊喜，只快速扫过牛皮纸袋后视线沿着捏着纸袋的手往上，直到停在含笑的眼眸。
手缓缓抬起，径直越过纸袋，慢慢抚上洛清池的脸，奇怪的是对方没有反感，而自己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小以，书包收拾好了吗？”
一语打破幻想，眼睛一个劲乱眨，回神后先是低头看自己的手，庆幸刚才只是幻想，长舒一口气。
于鹿哟轻敲门板后朝两人招手，季菁插着兜站在前门朝两人微笑。
“这是我小姨和……她爱人。”
在介绍到季菁的时候明显磕绊，但音量很小，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于窕以快速偷瞟一眼，又快速接过围巾抓起书包，向门口跑去:“谢谢副班，礼物我很喜欢，我先走了，拜拜。”
洛清池正向门口二人打招呼，再一眨眼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跑到门口。
“副班，微信联系啊，拜拜。”
洛清池手都还没放下，愣愣地摆手告别，直到那人完全消失在视线。
回头拉好书包拉链，突然转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等等。
爱人？
·
“老板，就要这些，不要辣。”
“马上啊，你的好了。”
……
圳中对面有家炸串店，生意火爆，今天放假自然也不例外，来来往往都是学生。
托盘上已经放了很多，季菁问她是否还需要。
“嗯……”于鹿呦看了眼其他，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诶，小以呢？”
季菁把手中的串递给老板，掏出手机支付。
“她回去放书包，就不过来了。”
于鹿呦点点头，把季菁胳膊搂得更紧，惯性歪头盯着滋滋冒油的油锅发呆，季菁嘴角已经要压不住。
不过下一秒，于鹿呦快速在她脸颊下落下一个吻，快步回到车那边，而她只有抿嘴微笑。
·
走出门时太阳早已落下，这个时间校园已经空了，倒是校门外更热闹。
捧着纸袋，特意把脚步放慢走在两个大人身后，尽管被冷风吹到变凉但脸颊上的红并未散去。
书包被随意扔在后座，而纸袋却被小心安放，放完于窕以后撤一步，不自觉开始傻笑，看到正侧躺着的书包，实在过意不去，把它扶正。
退出来的时候，鼻子精准捕捉到透出来的栀子花香，留恋般多嗅了几下。
“好香，是副班身上的香气诶。”
于鹿呦刚绕过来，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后，故意把脚步放轻，绕其背后。
“干嘛呢？”
于窕以被吓得直接翻身往后倒，腿差点磕到车门，还好及时被于鹿呦抓住。
“小屁孩在捣鼓什么呢？”
支起胳膊后不顾刘海凌乱挡眼，摆头向纸袋看去，幸好没压到它，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小屁孩，对朋友的送的礼物这么喜欢啊，看这表情，是一般朋友嘛。
于鹿呦暗自揣度，把人拉起来。
“什么时候交新朋友啦……”于鹿呦都快绷不住笑，“没猜错的话，送礼物的小同学叫洛清池吧，关系这么好嘛。”
对着人家送的礼物，都要史诗级过肺，关系不错啊。
于窕以无语漠视，这又是哪来的瓜子啊！还有这笑容什么鬼啊！拜托小姨，我真不是拉拉！就只是好朋友而已！
小姨还是一如既往想象力丰富啊……
解释也不信，算了不解释了。
直接一个转身：“小姨，我去买麻辣烫。”
看来是明白了，小屁孩，懂得还挺多。
“帮我买两份一样的，一份微辣一份爆辣，记得是爆辣！食材一会儿发你！”
于窕以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迈甚至都快跑起来。
于鹿呦扶着车门，看了眼后座上的牛皮纸袋，又抬头看着早无人影的拐角，含笑歪头：“小屁孩。”
尾音刚落下，电话铃声便响起。
【于信臣：鹿呦，马女士已经安顿好，爸妈那边我已经说明情况，另外，你更了解攸宁，有什么细节要补充的及时跟她联系，那天我会尽快赶过来，有什么突发情况打电话。】
嘴角笑意消失，于鹿呦神情变得严肃。
挂断电话，依旧望着拐角，语气却更加忧伤。
“这小屁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