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庭聚餐过后，康乐齐已经搬进去跟陈湘母女一起住，虽然早已知晓，但家里突然住进来一个男人，洛清池还是觉得很别扭。
来学校的时间更早，放学回家的时间更晚，这种心理陈湘和康乐齐都理解，知道这种事要自己接受。
今年的冬天更冷些，连风都更加侵骨，脖子上的围巾圈得更紧。
于窕以插着兜快步到座位，发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来了，副班，”之后接着发呆，看来这寒气把她冻得不行。
自上周开始，她们打招呼的方式变得更随意，可能就是熟悉了吧。
“还有十三分钟，班任要过来。”
于窕以愣愣点头，班任的恐怖还没让她完全从寒冷中回神。
下一秒，一张暖贴出现在她面前，伴随而来的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于窕以摇头，双手没有离开杯子分毫：“不用不用，就是来的路上那风飕飕的，缓缓就好。”
……
“这张卷子，明天上课前我要讲，课代表记得检查，把没写的名单交给我。”
蒋晴关好扩音器，打开保温杯喝水润喉，盯着外面已经白雪皑皑的一片：“嚯，圳江还能下这么大的雪。”
同学们早就注意到窗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探着脑袋往窗外看。
将水咽下，蒋晴扣上杯盖，笑着对班里人说：“玩雪注意安全，别滑倒，骨折了缺的课我我可不会再讲一遍，”回抬头看表，“现在还有十分钟，写卷子吧。”
不过并没多少人理会，依旧偷偷看雪。
一节数学课下来实在是让人犯困，于窕以干脆侧向窗户，左腿伸出课桌，头靠在右臂上赏雪。
“别犯困，一分钟后她要下来转一圈。”
洛清池头也不抬，在试卷上信笔写下一个接一个选项。
对方嗯一声，强撑着把头抬起来，直到蒋晴巡视一圈后才重新趴着。
……
“走啊走啊，下去玩雪啊！”
周汶然左拉右拽才把倒头沉睡的于窕以拉到楼下，于窕以倒没有不乐意，只是把冲锋衣拉练往上拉，吸了下鼻子。
看来是冻得不轻。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终于圆锥曲线的最后一小问。
转头看向窗外，雪似乎没刚才那么大，洛清池把水接好，重新围上围巾，手里包着暖贴插兜走到教室外。
走廊上乱哄哄的，几个男生在追逐打雪仗。
抬头望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颗接一颗洁白的雪花往下掉，洛清池忍不住伸手去接，但顷刻间在手心化成水。
往下看，楼层太高只能看到下面玩雪的同学穿着黑白配色的冲锋衣，活像企鹅。
这边一个同学扔雪球没有正中他朋友反而把松针上的雪打落，这一下惹得洛清池朝那边看去。
这是……
“哈哈哈！”
于窕以把手的大部分揣进袖子，只露出几个手指头捏着相机，看到周汶然头上满是掉下来的雪花，已经憋不住笑，把相机收好跑过去给她打掉。
洛清池这才注意到她。
眼镜扶了又扶，不过还是看不到那人的脸却能明显感觉到她冷得都要把头往衣服里塞。
应该是冷风往她脖子里吹，或许她需要一个围巾。
想到这儿，洛清池终于想到期末结束后要送什么来作为学期进步的奖励。
“你长没长眼睛啊！看不见后面有人呐！”
头上的雪还没完全拍掉，本来等人道歉就算了，结果罪魁祸首反而打哈哈，这一下周汶然实在气到不行。
……
“好了最后五分钟说个事，这几天下雪，要注意安全，不要滑倒，所以年级要求走读生必须由家长亲自来接送，我已经在群里通知过。”
“另外吃饭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像隔壁那个班的，才说过就摔骨折了，一下起码一个月不能来学校上学……”
本来还以为要通知放假什么的，结果……这一下全班卸了气，有抱怨也不敢流露出太多，后面的话没有多加注意。
“什么？”
刚站起身，于窕以面对突然递来的暖贴下意思摆手。
“拿着吧，外面挺冷的。”
话毕，洛清池直接把暖贴塞进她手里，不慌不忙地整理围巾。
于窕以道谢后，两人顺着人流下楼，在楼梯间还没有完全感受到很冷，但一散开，寒气袭来，几乎所有人把手缩起来。
晚饭时间，虽然校方明面上要求同学不要玩雪，但把操场路灯打开，映出每一个学生的影子。
“我靠！孙狗！”
……
“这里好看，在这儿拍。”
……
操场旁的小道上已经化成水，两人刚站在操场入口的红砖上，这里已经遍布脚印。
红砖上覆着着脏乱的碎冰，洛清池考虑到还要鞋会湿，犹豫要不要进去。
于窕以往前多迈了几步，故意踩在雪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地面上厚厚一层被照得发亮，蹲下后忍不住把手抽出去，抓起一把。
“副班，你看。”
脖颈一扭，灯光刚好射进她的眼睛里，一时间晃眼到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对方的侧脸倒被灯光拓得分明。
洛清池正看远方的人打雪仗，说实话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很好奇打起来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想得太入迷，被一旁的人叫回神，应声回头。
在于窕以的眼里这一秒真的像是加了慢动作，连呼出的哈气也在一点点向上飘，直到这张照完美的脸完全隐在暗影之中。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隐在灰暗之中，只留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亮着。
“哈哈哈哈，副班，你打不中我哈哈哈！”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
看得入迷，洛清池的耳朵只钻进两人的嬉笑打闹声，目光慢慢收回，最后落在面前这个人，不自觉唇角微扬，心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要是跟她一起打雪仗可能更有意思。
于窕以仰着头，将目光聚焦在那双眼睛，似乎她嘴角和眼睛暗藏的暖意都要溢出来，将要驱散着钻进衣领的寒气。
奇怪，明明呼气是冷的，可我怎么感觉脸像烧起来了一样。
两人呼出的气在空气中自然凝成白气，一点点向上飘散，直至消失在暖黄的灯光中。
……
“想什么呢？”
校外路边暖黄的灯光下突然升起一缕更浓密的白气。
于鹿呦悄咪咪地从后面抓住外甥女的肩膀，这倒把她吓一跳，毕竟上一秒她正盯着白气发呆。
“小姨，你吓死我了。”
季菁走过来很自然拉起于鹿呦的手，晃了晃手中的炸串。
于鹿呦颇为好奇地盯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这雪估计还要下，而且挺晚的了我们回家吧……小姨小姨妈。”
说话吞吞吐吐，这对情侣默契对视，知道这小孩肯定有猫腻。
系好安全带后，于窕以才想起来mp4忘关机，听力一整个夜自习电量早已耗尽。
无奈到靠着后背，正要放回时，却摸到那张被叠起来的暖贴。
这才想到，从操场回来，暖贴就被随意丢在衣兜，之后放学时习惯性地把mp4也放进去。
“……奇怪了，明明你已经凉了，怎么我还是觉得你在发热呢？”
“你说什么？”
于鹿呦特意往季菁那边挪动身体，力求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她手中捏着一张……暖贴？
她手套上的油快滴到衣服上，季菁低头颇为无奈地看着她。
“没有，我刚在自言自语……”于窕以快速把暖贴藏起来，佯装若无其事地看窗外，“诶，小姨，炸串给我个呗。”
中秋节快乐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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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