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房间内,那幽蓝的微光如同垂死星辰的喘息,映照着池底暗红的结晶和角落那具指向永恒的骸骨。
“门已开缝,回不去了”——这绝望的遗言在死寂中回荡,比任何尖叫都令人心悸。
猎人站在那里,身体紧绷如同拉满的弓,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簇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黑色水晶上。他脸上那道疤痕在幽光下微微抽搐,眼神里翻涌着震惊、警惕,以及一丝……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本能的恐惧。
“这是什么?”我沙哑地问,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共鸣腔……核心。”猎人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那水晶,“它不应该……还有活性。除非……”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我:“除非有强烈的外部刺激,或者……附近出现了高强度的‘源井’共鸣残留!”他的眼神仿佛要刺穿我的身体,“你在‘白房子’启动‘零号协议’时,到底引发了什么?!”
我心头一震,想起那席卷基地的断电、低沉的嗡鸣,以及体内被抽离又似乎留下某种印记的感觉。“我不知道……当时感觉很混乱,像是很多东西被撕扯……”
“够了!”猎人打断我,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和决断,“不管是什么,这里不能待了。这东西就像个信标!”他迅速将装有笔记本和图纸的金属箱子背在身上,然后一把架起我,“走!立刻离开!”
我们沿着来时的螺旋楼梯向上狂奔,猎人的动作比下来时更加急促,几乎是将我拖着走。回到主控室,穿过狼藉的大厅,重新钻入那条狭窄的检修管道。
爬出通风井,重新回到山谷中昏暗的光线下,我们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紧张感丝毫未减。
“现在去哪?”我喘着气问,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觉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猎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拿出那个简陋的无线电设备,快速调试着。
几分钟后,设备传来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回应信号,同样是某种编码。
猎人仔细倾听着,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他关闭设备,看向我,眼神复杂。
“有个消息……关于你那两个同伴的。”
我的心猛地提起!“她们怎么了?!”
“她们还在灰岩镇,没被抓到,但处境极其危险。阿杰的人封锁了主要出口,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勋’的人也混了进去,似乎在找机会下手。”猎人语速很快,“老猫那个情报贩子不可靠,她们现在躲在一个废弃的酿酒作坊里,暂时安全,但撑不了多久。”
周玲和李医生还活着!但她们被困住了!
“我们必须去救她们!”我急切地说道。
“救?怎么救?”猎人冷冷地看着我,“就凭你我现在的样子?一个半死不活,另一个……”他顿了顿,“……面对的是两个组织的精锐。”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她们……”
“有个办法。”猎人打断我,眼神锐利起来,“灰岩镇往东八十公里,就是河滨市。那里鱼龙混杂,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勋’和‘创世纪’,也不敢像在荒野和灰岩镇这样明目张胆地行动。只要她们能进入市区,找到庇护所,就有周旋的余地。”
河滨市!
“可她们怎么**去河滨市?”我追问。
“这就是关键。”猎人从金属箱子里拿出那几张古老的手绘图纸,指着其中一张上面标记的几个看似无关的符号和路线,“这是观测站早期建设时使用的秘密物资通道图,其中一条支线,因为地质变动早已被官方记录为废弃,但实际上……它绕过灰岩镇主区,通往镇子东面一片荒废的河滩,那里偶尔会有不受镇子管控的走私船停留。”
他看向我,目光灼灼:“我们可以把这个信息,还有观测站里关于‘源井’和‘圣所’的部分关键数据(经过筛选的),作为‘饵’,抛出去。”
“抛给谁?”
“通过一个特定的、混乱的加密频道,同时抛给阿杰和‘勋’在灰岩镇的负责人。”猎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告诉他们,数据和周玲、李医生,都在那条秘密通道出口的河滩上。他们双方都想要数据和你的同伴,必然会调动主力前往争夺。”
“调虎离山?”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没错。灰岩镇内部防守必然空虚。同时,我会用另一个加密线路,联系我在灰岩镇仅存的、勉强还能信任的一个老关系,让他趁乱找到周玲和李医生,带她们从镇子另一条更隐蔽的小路离开,直奔河滨市。”
“这太冒险了!”我指出关键问题,“首先,你怎么确保你那个‘老关系’可靠?其次,阿杰和‘勋’的人发现河滩上什么都没有,立刻就会反应过来是上当了,她们根本跑不远!”
“所以需要双重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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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第一重,数据和位置信息,吸引他们主力。第二重……”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是你。”
我愣住了。
“我会在传递的信息里,暗示你也在前往河滩的路上,试图与同伴汇合。你对他们的价值,尤其是对‘勋’的价值,足以让他们坚信不疑,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河滩区域。至于我那个老关系……”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他欠我一条命。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想离开灰岩镇这个泥潭,去河滨市重新开始。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沉默了。这是一个极度疯狂的计划,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将万劫不复。
但正如猎人所言,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有机会救出周玲和李医生,并将战场引向更适合我们隐藏和周旋的都市区域的办法。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最终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活着。撑到河滨市。”猎人言简意赅,“我会和你一起去河滩方向,制造我们确实试图汇合的假象。我们需要在河滩附近露个面,吸引足够的目光,然后想办法脱身,绕路前往河滨市。这个过程会非常危险,我们可能会被咬住。”
他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几乎无法站立的左腿,补充道:“我会尽量帮你,但最终,要靠你自己。”
我缓缓点了点头。
“好。”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猎人开始操作无线电,用那种特定的节奏发送加密信息。
我则靠在岩壁上,抓紧时间休息,积攒着每一分可能用于逃亡的力气。
几个小时后,夜幕降临,山林被墨色浸透。猎人关闭了无线电。
“消息发出去了。我们该动了。”他站起身,将金属箱子妥善藏好,只带上必要的武器和少量补给。“河滩在东北方向,大约十公里。路不好走,抓紧我。”
他再次架起我,我们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离开了这个隐藏着可怕秘密的观测站山谷,朝着预设的、充满危险的“舞台”——那片荒废的河滩,艰难前行。
每向前一步,都离可能的拯救更近一步,也离更激烈的碰撞更近一步。灰岩镇的混乱序幕已被拉开,而河滨市的钢铁丛林,正等待着吞噬新的猎物与猎人。
狩猎的舞台,即将转移。而我和猎人,既是诱饵,也是试图在绝境中撕开生路的……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