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场出去后,这群人又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这群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电台主持人,一到酒吧里就像换了个人般,叫嚷着不喝到天亮谁都不准回去。
纪松臣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身旁的齐慕声喝了半杯冰啤酒,眼睛半睁半闭靠在沙发的角落里,脸颊微醺,长长的睫毛落在卧蚕上,杂乱耀眼的灯光胡乱拍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有种和谐的美感。
酒吧里的空调温度开的太低,齐慕声打了个寒颤,意识刚有一点清醒,想睁开眼睛继续参与这场酒局,让自己在这个团体中显得不那么扫兴。奈何刚刚喝的那半杯酒酒精度数实在太高了,她醒了不到一分钟昏沉的困意又袭来了,不受控制地合上了双眼。在此之前,她看了一眼纪松臣,只是自顾自地喝酒,既没有参与到他们热闹的酒桌游戏中,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纪松臣脱下自己的皮夹克,趁她睡着,悄悄盖在了她身上。他刚一俯身,就看见她放在酒桌上的电话闪烁个不停,上面没有备注来电人姓名,但他记得这个号码的主人,因为那个人已经用这个号码已经问候过他很多次了。
他拿起手机,手指放在拒接键上,刚想挂断,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女孩,既不忍心打扰她,又没法替她做决定。
他叹了口气,把电话放到桌子上,响了约莫一分钟,那电话自己便挂断了,随后屏幕亮起了一行字,“声声,明天下午六点一起吃饭吧。”
他重新倒了一杯朗姆酒,一饮而尽。
“纪松臣,要我说,你就今晚趁乱拿下得了呗。”韩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朝齐慕声挤了挤眼睛。
“滚开。”纪松臣懒得理他,站起来,慢慢俯下身,将齐慕声轻轻抱在怀里,原本嘈杂的周围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酒吧音响里流淌出的远古民谣。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松臣。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左手有些微微颤抖,身体也有些晃动,但他意识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齐慕声走出了酒吧。
榆衡的夜晚愈发冷了,纪松臣穿着单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了接近十分钟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将后车门打开,他将齐慕声小心翼翼地扶到车上,自己坐在她旁边。她的头下意识往车窗那边靠,纪松臣怕她睡的不舒服,用手挡在了她的头和玻璃之间。
“帅哥,去哪里?”
纪松臣迟疑了一秒,还是说:“去榆衡大学吧。”
纪松臣也有些困了,开始闭目养神,他心里乱乱的,找不到可以疏解的关键点。
司机过红绿灯时,突然一个急刹,险些和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撞上,纪松臣心里默默想:“这两边的车技都欠练。”
车子突然停了,齐慕声由于惯性头往玻璃上撞了一下,正好撞在纪松臣的手上,纪松臣吃了痛,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来,齐慕声倒是被吓醒了,看着纪松臣手心渐渐发红,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齐慕声有些尴尬地开口:“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
纪松臣摸了摸她的头,“下次别再喝酒了。”
其实她知道,纪松臣明里暗里替她喝了更多,这半杯酒是她实在看不下去才喝的,没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这么可怜。
齐慕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盖的皮夹克,刚想还给纪松臣,纪松臣按住她的手,“路上冷,穿着吧,喝醉了又吹冷风会生病的。”
到了大学门口,齐慕声酒醒的差不多了,纪松臣也放下心来,下车前,他突然把她叫住。
“怎么了?”齐慕声回头,透过他轻薄的眼镜片,发现纪松臣正以一种非常凌乱的眼神看着她。
平日里一双看什么都淡然的眼睛,现在眼底竟然流露出恐惧和不安,随后又烟消云散。
“那个人,给你发了短信。”
齐慕声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她无法忽视纪松臣刚刚眼里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她又重新打开车门,坐上了车后座。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纪松臣将眼镜摘了下来,打了个哈欠,不敢再看她。
“少骗我了,你看见他给我发的内容了?”齐慕声拿出电话,开见了那条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抱歉。”纪松臣只道她是在意自己不尊重她的隐私,略带羞愧地开口。
齐慕声当着他的面删掉了那条短信,“我不回宿舍了今晚。”
纪松臣不解:“那你想去哪?”
“去你家里,你不会不欢迎我的对吧?”
纪松臣透过她清澈明亮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是他从未见过的。
司机将车开到星河公寓楼下,整个小区还是灯火通明的,纪松臣打开灯,“来,坐这里。”
齐慕声突然问:“你家里有酒吗?”
纪松臣一脸困惑,刚刚是谁在酒吧里喝了半杯酒就睡着了?
“刚刚喝的不够尽兴,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那你等一下。”纪松臣转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个酒杯,清洗干净,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一瓶度数低的鸡尾酒,倒了小半杯,又加了一整片柠檬进去,降低入口的苦涩感。
“只准喝一杯。”纪松臣将两杯鸡尾酒端过去,递给她一杯。“这杯酒的名字叫赫利欧恒望,希腊语,希望你的人生可以如太阳一般耀眼。”
齐慕声抿了一口,口感由一开始的苦涩,变为辛辣,最后留给舌尖一抹甘甜,“纪松臣,你有心事。”
纪松臣刚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却停在半空迟迟没有下一步,过了几秒后才淡淡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是因为白天在游乐场遇见的女孩子吗?”
兴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纪松臣脑子里开始控制不住地想白天在游乐场与倪南的相遇。一别数年,再次相逢,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变的人是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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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松臣闭上了双眼,靠在沙发背椅上,有些疲惫地开口:“不提她了,喝完这杯酒,早点睡觉。我和她,没一点关系。”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觉得度数不够高,喝的不够尽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去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朗姆酒,自顾自地往酒杯里倒。
齐慕声拿起那瓶酒,也开始学着他的样子往酒杯里倒酒,纪松臣按住她的手,抢过了那瓶酒,“你不准喝了。”
“你不开心,我想陪你一起喝。”
纪松臣放下酒杯,靠的离她更近了一点,昏暗的灯光下,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我没事,今天和你一起玩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
齐慕声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深藏在他的眼底的疲惫与不安,这次他没有躲藏,而是完完全全暴露在齐慕声面前,齐慕声看着他那双写满遗憾的眼睛和他此时半醉半醒的神态,觉得自己一定还没从酒吧的那场梦中醒来。
她咽了咽口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安慰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那你也不准喝了。”
纪松臣被她逗笑了,默默把酒杯放下,等再转过头去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沙发一边睡着了。
纪松臣帮她把鞋袜脱掉,将她横抱起来,放到次卧的床上,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慕声,谢谢你。”
齐慕声的眼皮跳了一下。
*
齐慕声直接睡到了上午十一点,一看手机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邱铭打过来的。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给他回个电话,他很快就要报警了,要是让他在纪松臣家里找到自己,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去找纪松臣的麻烦。
她躲进纪松臣家的卫生间里,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个火急火燎的声音:“声声你在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齐慕声吓得连忙把电话音量键调低,把自己的声音压低:“我没事。”
邱铭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急,“你真的没事吗?我从昨晚到现在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也没回,我给你室友打电话她们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整个学校我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吓得我都要报警了,你现在在哪啊我开车去接你吧。”
齐慕声看了眼门口,纪松臣还在家里,小声说:“我真的没事,我等下自己回学校吧。”
确定她没事后,邱铭略带着一丝祈求地说:“声声,我妈妈昨天从美国回来了,她想看看你,晚上六点,我在Aria1927定了位置,能赏个脸过来吗?”
“阿姨回来了?”齐慕声想起那个对她温柔祥和,在她读高中的时候给予她妈妈一般关怀的女人,语气里多了一丝兴奋。
自从她父母离婚后,她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邱铭的母亲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她缺失的那部分母爱。
“好,我知道了。”齐慕声挂断了电话,刚从卫生间出去,就撞到了双手端着盘子的纪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