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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忘了

作者:三风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和明星团队那边初步交接妥当之后,贺知闰将细化后的合作方案发给了连歌的工作室,具体的拍摄时间、场地勘景、人员调度,所有细节都需要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这毕竟不是简单地买张照片使用肖像权那么简单,考虑到后续可能还有更深入的品牌合作,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总没坏处。


    贺知闰于是作东,组了个局。


    能近距离接触大明星的机会,公司里几个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贺知闰带了得力下属萧霏一起,场地定在本市一家以私密性和高端服务著称的商会酒店。


    贺知闰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接触过明星,李岱身边朋友三教九流,也有混娱乐圈的。


    李岱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就是个演员,长得不错,但运气似乎差了点,一直不温不火。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转了运,资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前两天贺知闰还在某个热播剧的配角名单里瞥见了他,顺手就截了张图,转发给了李岱。


    李岱那边隔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了两个字,言简意赅:“这谁?”


    贺知闰看着那两个字,挑了挑眉,也摸不准他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傻。


    当初李岱跟那小演员分手的时候,场面闹得挺难看的,李岱那阵子情绪低落得厉害,天天泡在酒吧里买醉,贺知闰几乎成了专职捞人的,深更半夜去各个酒吧角落里把他挖出来。


    那时候谢恪端人还在国外,一时联系不上,搞得谢恪端在越洋电话里阴阳怪气,还以为贺知闰是耐不住寂寞,要出去水性杨花。


    连歌的团队是中间时段到的,比预定时间稍早了一些。


    谢恪端原本根本没打算参与这种应酬,是贺知闰跟他说,反正回去也是冷锅冷灶没饭吃,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顿,吃完还能一起回家。谢恪端这才勉勉强强、不太情愿地跟着一起过来了。


    连歌据说是刚刚结束一个通告,收工就直接赶了过来,脸上的妆还没彻底卸干净,带着点残存的粉感,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风尘仆仆。


    贺知闰作为东道主,率先起身和他的经纪人热情握手寒暄。


    谢恪端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坐在主位,贺知闰正挨个介绍着在场的人员,轮到谢恪端时,话还没说完,连歌却微微侧身,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了谢恪端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连歌:“谢总,您好,还记得我吗?”


    贺知闰看着连歌这明显越过自己、直奔主题的打招呼方式,心下突然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涌起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谢恪端抬起眼,目光在连歌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有点印象。”


    连歌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冷淡,笑容加深了些,语气带着点故人重逢的微妙熟稔:“的确很有缘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能在这种场合再见面。”


    一旁的经纪人立刻笑着打圆场,声音洪亮:“谢总,连歌来的路上就在说,您跟他以前还是高中同学吧?哎呀,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太有缘分了!”


    于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老同学会晤”,立刻引起了餐桌上大部分人的一致附和和感慨,纷纷笑着举杯,嘴里念叨着“有缘,有缘”,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热络起来。


    贺知闰在最初那点微妙的不舒服之后,倒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当是寻常的商务寒暄。


    萧霏凑过来,压低声音跟贺知闰感叹,说她以前没见过什么明星,这回见到真人,发现连歌确实是好看,五官精致得像是精修过的一样。


    总之,一整场饭局下来,贺知闰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就反复萦绕着“老同学”这三个字,像单曲循环的背景音,挥之不去。


    这下,就不仅仅是贺知闰一个人觉得不舒服了。


    连坐在他旁边的萧霏都忍不住再次凑近,看穿真相的犀利:“老大,我看这架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想借着老同学的情分,直接升级成老板娘吧?”


    贺知闰:“…………”真正的“老板娘”本人,此刻不就坐在这里吗?


    这顿饭,贺知闰吃得实在算不上多满意,胃口缺缺。反观连歌那边的人,倒是谈笑风生,显得十分尽兴。


    席间,谢恪端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悄悄在桌底下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的温热,轻轻碰了碰贺知闰放在腿上的手背。


    连歌像是没察觉到这细微的互动,又笑着将话题引了回去,目光盈盈地望向谢恪端:“谢总,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班上的同学吗?好像每年同学聚会,大家都会念叨起你,说你当年……”


    谢恪端那只刚刚触碰到贺知闰的手,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带着点小脾气地甩开了。


    谢恪端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哦。我出国留学了几年,后来也没太参加这类聚会。”


    聚会结束,一行人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带着凉意。谢恪端没喝酒,眼神清明,贺知闰几乎是肌肉记忆般,习惯性地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钻了进去,动作自然得像回了自己家。


    结果那边还没散去的几双眼睛,包括连歌和他的经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点探究和诧异。


    谢恪端刚准备发动车子,就有人快步走过来,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提议:“谢总,要不……我们把贺部长一起捎回去?也顺路。”


    谢恪端握着方向盘,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用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想这些人难道都是瞎子吗?看不出他和贺知闰之间的关系?


    贺知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他知道谢恪端这人,抛开那恐怖的占有欲、巨大的醋劲和时不时冒出来的、喜欢说教的爹味不谈,的的确确是个外形出众、能力顶尖、自带光环的霸道总裁,招人喜欢是正常的。


    但知道归知道,像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明目张胆地接触到有人对谢恪端献殷勤,还是头一遭。


    那感觉,还真是不爽。


    贺知闰带着点磨牙的意味:“……老同学?谢总可真是优秀,优秀到让人家念念不忘,惦记了这么多年?”


    谢恪端扶着方向盘,侧过头快速瞥了他一眼,像是仔细辨别了一下他话里的语气,然后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嗯,找茬的语气。”


    贺知闰猛地转回头瞪他:“你什么意思?”


    谢恪端目视前方,嘴角却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现在知道后果了?当初死活不肯公开,没在我身上打上你专属标签的坏处,这□□会到了吧?”


    贺知闰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立刻反驳:“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一天到晚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不安于室!”


    谢恪端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顿了一下,万万没想到“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这种词有一天会安在自己头上。他试图讲道理:“你想想,如果我们的关系公开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是‘老板娘’,你看今天谁还敢在你面前那样……挑衅?”


    贺知闰心想,我平时做得还不够明显吗?同进同出,偶尔的眼神交流,就差直接写脸上了。他没好气地道:“公司里那些人,全都是瞎子!我有什么办法?”


    谢恪端也有这个顾虑,有一群这样的下属他真的很担心谢氏败在他的手上。


    谢恪端不依不饶,又翻起了旧账:“你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恨不得离我八丈远,我身上是长刺了吗?现在这一切,都是你以前亲手埋下的因,现在才结出什么果,你自己尝尝。”


    贺知闰被他翻旧账翻得心头火起,猛地提高音量:“少来教训我啦。”


    “我告诉你,接下来的合作,没有我的允许,你少跟你那个‘老同学’私下接触!听见没有?”


    谢恪端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你好霸道,不过我喜欢。”


    谢恪端这段时间还算比较听话,关于宣传这边的工作,他只听取最终汇报,没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过问、指手画脚。


    连歌那边接触不到谢恪端本人,偶尔在沟通工作细节时,会状似无意地跟贺知闰提起,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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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憾:“贺部长,那天吃饭太匆忙,没来得及。你能把谢总的私人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


    贺知闰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这个嘛……连先生,你是他老同学,难道会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连歌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解释道:“之前不是当了明星嘛,换过几次手机,通讯录清理过好几轮,好多老朋友的号码都弄丢了。”


    贺知闰面上却只好端起工作架子,公事公办地回绝:“连先生,抱歉,工作以外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方便帮忙。”


    白天在连歌那里受的这点憋屈,贺知闰只能晚上回去跟谢恪端发泄,语气酸溜溜的。


    谢恪端听着他抱怨,有些无奈地在打游戏:“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贺知闰把头一扭,蛮不讲理:“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问题。”


    谢恪端故意逗他:“现在知道我以前看着你跟别人谈笑风生时,是什么心情了吧?”


    贺知闰不想跟他说话,转身想走,却被谢恪端长臂一伸,整个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谢恪端的手托着他的臀将他往上带了带,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带着宠溺:“好啦,别气了。我眼里心里都装不下别人了,这你还不知道吗?”


    然而,谢恪端的再三保证,也没能完全挡住贺知闰那点借题发挥的“作”。


    毕竟,“作”有时候只是一种需要被在意、被哄着的态度。


    谢恪端伸手捏了捏贺知闰绷着的脸颊,脸颊肉从指间溢出,语气纵容:“别板着脸了。你要真看他不顺眼,咱们就换一个明星代言,怎么样?”


    贺知闰愣了一下,抬眼看他:“这么胡闹?真的可以吗?合同都签了。”


    谢恪端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语气笃定:“只要你开心,违约金我来付。”


    贺知闰瞬间那点气就消了大半,其实他也不是真要换人,只是想要谢恪端一个明确的态度而已。


    毕竟工作是工作,私人情绪是私人情绪,贺知闰还是分得清的。


    整个宣传计划依旧有条不紊地推进了下去。


    开业那天,场面盛大。


    谢恪端作为集团总裁需要上台致辞,现场还有同步的线上直播宣传。贺知闰在后台,仔细地帮谢恪端别好小巧的收音麦克风,又连接好音频设备,确保万无一失。


    “阙”系列酒店从概念提出就备受瞩目,这次开业更是造足了声势,媒体云集。


    熙攘的酒店会场里,贺知闰一抬眼,就看见那个连歌不知何时又凑到了谢恪端身边,正笑着在说些什么。


    贺知闰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淡了下来。


    谢恪端在上台发言前,敏锐地捕捉到他不高兴的情绪,趁着间隙把人拉到无人的角落,低声问:“又怎么了?”


    贺知闰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你自己心里知道。”


    谢恪端简直要被他气笑,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以前总说我醋劲大,我现在才发现,有些人简直就是大醋王,称号该让贤了。”


    贺知闰回头瞪他,压着嗓子恨恨道:“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把你关在家里,锁起来!省得一天到晚在外面招蜂引蝶!”


    谢恪端低低地笑出声,胸腔震动,贴着他耳廓的气息温热:“宝贝,你这想法……有点变态啊。”


    然后两个人又黏黏糊糊地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些只有彼此能听见的亲昵话,交换了一个短暂却深入的吻。


    直到贺知闰气息不稳地推他,声音发软:“够了够了……快去吧,要开始了。”


    谢恪端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转身准备上台。贺知闰下意识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其实本就平整的领口,指尖却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硬质的小东西。


    贺知闰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微缩,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别着麦就出来了?!”


    谢恪端经他提醒,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向自己领口,触到了那个小小的麦克风:“……我忘了。”


    贺知闰眼前一黑,几乎能想象到控制台那边可能听到的动静,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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