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喊声,舒明青捏着钢笔的手忽地一震,他猛然转头,却见走廊灯光下,那人逆光跑来,额头上都是汗珠,垂在两侧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你……”
不待舒明青说话,沈砺已经快步走上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与舒教授有关系吗?”舒明青淡淡地道,“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说着就要走,可沈砺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说什么也根本不敢再轻易放开他,“舒明青!”
舒明青猛然甩开他的手,“沈砺,你别以为我虚言恫吓不敢动你!”
可争执间,那张手术同意书遽然被拍落在地,沈砺迅速注意到那张纸,在舒明青反应过来前快速拿起来。
空气仿佛滞入了永不再转的境地,沈砺紧紧捏着那张纸,借着走廊顶的大灯,他才把舒明青看清楚,灯光也映得沈砺的脸色格外惨白。
“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掉我们的孩子?”沈砺一字一句地盯着舒明青的眼睛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舒明青冷声道。
“舒明青!”沈砺喊住他,“你怎么能这么干?你怀着孕又奔波到此,期间又是事故又是突发状况,万一出点什么事,你难道真打算死在这里吗?”
“跟我没关系?怎么没关系,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是他们的爸爸,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舒明青……”沈砺狠狠吸了口气,试图压下疯狂的心抖,“你的心怎么能能那么狠?是肉长的还是铁铸的?”
“来人!把舒教授给我请回去!”沈砺忽然高声喊道。
刚刚去拿营养剂的舒广济突然去而复返,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弟弟和沈砺对峙的局面,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抬步上前打圆场。
却被沈砺带来的一堆保镖直接隔开。
“沈砺!你要干什么?!”舒明青紧紧皱着眉头,盯着沈砺,“让他们滚开!”
“请舒教授回家,我给你们奖金翻五倍。”沈砺阴沉着脸道。
一阵天旋地转后,舒明青眼前渐渐趋于黑暗,耳边只剩舒广济的一声惊呼:“明青!放开他!”
而后耳边掺杂着不知名的爆鸣和流水声,交织得越来越乱,吵得舒明青紧蹙眉头,只想捂住耳朵。
再次醒来时,舒明青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他只感觉身上很是僵硬,想动也动不了,眼皮万分沉重,根本睁不开,他颇费力气才缓缓恢复五感,嗅到了一丝梅花味的信息素味道。
这里是……哪里?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处完全陌生的景象。
米色窗帘、水晶吊灯、刻着划痕的木桌……他确定他从来没来过这里。
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动不了,像是被下了传说中的软骨散似的。
“哒哒……”
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外停下。
他抬眸望去,沈砺静静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鸡蛋羹。
“……沈砺?”舒明青紧紧皱起眉头,“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师兄饿了,吃点东西吧。”沈砺没回答,只自顾自地舀起一勺淡黄的鸡蛋羹送到他唇边。
可舒明青却一偏头,“你搞什么鬼?”
“师兄,吃饭,别饿着咱们的孩子了。”沈砺道。
可舒明青却根本没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都知道了。”沈砺放下手里的羹,缓缓将平静的目光移到舒明青脸上,“可我不会让你去做傻事的,你死了这条心。”
舒明青眼皮微微跳动着,眸光跳动着说不清的的暗色,“沈砺,你这是非法软禁,我可以告你。”
“我不在乎。”沈砺道,“我只要你,只要我们的孩子,舒明青,你别想着拿掉他们,也别想着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沈砺!”舒明青冷声道。
床边的沈砺静静坐下来,“我的人今天又查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这些年师兄做过的事。”
“我们都知道,师兄的母亲当年是死于手术事故,当年很多人都亲眼所见,但你为什么这些年开始私底下成立自己的公司,把自己隐匿起来,又请人私下调查当年涉事的医疗人员和医院?”
沈砺继续追问:“舒明青,你到底在查些什么?当年的医方到底有什么没公布的事?”
听他提及这些事,舒明青神色忽地一变,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倏地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被他扼杀。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将其严丝合缝卡在鼻梁上,透过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光,恍惚伪装的面具再次被他扣在脸上。
“我彻查母亲的事是我的自由,沈教授有什么意见吗?”
冰冷。
防御。
舒明青恍若瞬间被激起一层扎人的硬刺,直直地冲着沈砺展开,不留情面。
二人之间的空气骤然凝滞冷却下来,谁也没说话,像是冰凉的对峙。
听他说完这话的沈砺紧紧皱着眉头,仿佛都能夹死蚊子。
如果是平常,沈砺肯定上去就怼回去。
舒明青轻咳两声,微微闭了闭眼睛,压下手上的颤.抖,“所以,我可以走了吗?沈教授。”
沈砺紧紧抓着勺子,几乎都要把瓷勺捏碎,却说不出一句刺.激的话来。
沈砺捏着瓷勺的指节泛白,指腹因用力而磨出红痕,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了许久。
舒明青轻咳的气息带着不易察觉的虚弱,像根细针戳在沈砺紧绷的神经上。
他忽然松了手,瓷勺“当啷”一声落在碗里,溅起几滴蛋羹的油花。
沈砺轻笑一声率先打碎沉默,俯身靠近,动作快得让舒明青来不及躲闪。
指尖避开对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落在他小腹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碾过布料,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烫得舒明青浑身一僵。
“走?”沈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被压抑许久的哑,唇边却勾起抹轻笑,顺势把话题偏过去,“你跑什么?孩子都有了,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那片温热上停顿,“舒教授不想给我一个名分,用完就丢?”
舒明青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像结了冰的湖面:“沈砺,你放尊重点。”
沈砺低笑出声,手指缓缓摩挲着,语气里裹着势在必得的偏执,“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会轻易放走你?”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冰湖,舒明青猛地抬眼,眸底翻涌着震惊与怒意,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所以那晚……”
他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迅速反应过来,“是你有所预谋?”
沈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直起身,指尖依然停留在他小腹上,目光掠过他泛红的眼角、紧抿的唇,最后落在他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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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缓缓点头,尾音拖得轻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嗯。”
一个字落地,他见舒明青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又忽然倾身,凑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自己,眼底的笑意漫出来,混着点藏了多年的温柔:“不过你错了。”
“我对你的心思,从来不止那晚。”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舒明青汗湿的鬓角,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图谋不轨。”
“我的耶耶大教授。”
这话令舒明青猛然抬头去看他,瞳眸骤然一震,眉头紧皱:“你……”
沈砺话音刚落,舒明青便觉得心脏像被攥紧,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少时片段突然冒出来,许久,他的神色才冷起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
舒明青讨厌被人掌控被人暗中盯着,即使拼着血肉模糊也会撕开那些窥视他的人。
这些年他与沈砺虽总明争暗斗,可却从未对沈砺有过实质伤害,沈砺他凭什么?
“沈教授发烧胡言乱语我可以不计较。”舒明青冷声道。
舒明青迅速回避他的目光,根本不接招,方才一瞬间的触动很快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甚至比之间的冷意更甚,“我累了,要回去了。”
随后用手撑着就想站起来离开。
舒明青的手刚撑到床沿,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腕就被沈砺一把攥住。
沈砺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却稳得惊人,像是又一轮进一步的试探。
他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舒明青苍白的手背。
那里因为用力,青筋隐隐凸.起,还沾着些未干的冷汗。
“躺着。”沈砺的声音沉得发哑,听不出情绪,只有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烫得舒明青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沈砺,放手!”舒明青的声音冷得像冰,可尾音里藏着的那点不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偏过头,不想看沈砺的眼睛,可鼻尖萦绕的梅花信息素越来越浓,带着安抚性的暖意,把他那点强撑的冰冷融得发软。
沈砺却忽然松了手。
舒明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
“你!”舒明青的惊怒卡在喉咙里,下意识想挣.扎,可沈砺的手臂稳稳托着他的腰和膝弯,动作熟稔得不像第一次做。
他能清晰地闻到沈砺身上的气息,不是平时交锋时的锐利,而是混着阳光和皂角的温和,裹着那股梅花香,把他整个人都笼了进去。
“你刚醒,动不了。”沈砺低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想回去?等你能站稳了再说。”
舒明青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别的什么。
指尖无意识蜷起,又很快放开。
他别过脸盯着天花板,声音硬邦邦的:“放我下来,沈砺,你别得寸进尺。”
“第一学院的学生还需要你,你的离职申请我替你撤了。”沈砺轻声补充道。
沈砺将他不由分说地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所以这段日子,就麻烦师兄在这里住着养病了,一应物资我会送过来,也不必师兄亲自出去。”
说完这句话,沈砺径直离开,没给舒明青拒绝的机会。
门“咔哒”一声落锁,舒明青松开紧攥的手,“……沈砺!”
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这是要彻底软禁他?
沈砺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