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安静,被金吾卫押着的魏兴如同败家之犬,眼见着神态都老了几分,不过他本身就已经六十好几,再过不了几年就能告老还乡。
只是没料到,却在此时阴沟里翻了船。
因为已经夜深,一行人回到宫中是更是月色暮沉,景帝没有让大家熬夜审讯的习惯,摆摆手把魏兴暂且押入大牢,其余人就回去先行休息,明日再审。
十七困得眼皮子都快黏上了,只是元福公公在马车上说的那句话还支撑着他。
他知道宫中的饭菜有多好吃,本就饿得慌,此时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天和陛下同桌吃饭的场景,满脑子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
想着想着饥饿感和困意一同袭来,十七感觉自己都快晕过去了。
好在景帝的步伐还算快,三人急匆匆的回到寝宫后,隔间里的圆桌上已经摆着满满一桌美味佳肴。
十七在外边就闻着味了,咽了咽口水,肚子里的咕噜声更大了几分。
景帝瞅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大发善心的说道:“去吃吧,元福也一同吧,今日大家都累着了。”
元福晚上也没有吃饭,景帝不在宫中,他如何敢私自去吃?此时也是饿得慌。
比起十七有些狼吞虎咽的吃香,景帝的吃香倒是格外优雅,只是从夹菜的速度中也能看出来对方也饿了。
三人沉默的吃完一顿饭,宫女们撤走餐盘后,整个寝宫重回安静。
十七打了个小小的嗝,元福连忙把人往外推,一边推一遍笑道:“那陛下早些休息,老奴同十七护卫去外边守着。”
景帝点点头,起身后宫女们端着净盆进来,洗漱完毕后脱掉外袍便上床休息。
十七简单洗漱了一下也躺在床上,吃饱喝足后,睡意好像没那么浓烈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十七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但他思索了一会,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便忽视掉心中那一点点莫名的感觉,合眼睡去。
......
第二日大早,十七准时醒来,外面的天色依旧晦暗,却能从天边窥探到几缕朝阳。
他换好衣服后将明月拿上,推门到了景帝的寝宫外面,元福公公也收拾完毕正站在门口吩咐一名宫女,似乎是要去准备早膳。
“十七护卫来了。”
元福公公乐呵呵的和他打招呼,十七也笑着冲他点点头问道:“陛下醒了吗?”
“醒啦,陛下吩咐过,待会十七护卫跟着一同去昭狱呢。”
十七昨夜就想到了,自己发现了证据,今日去审魏兴肯定是要带上自己的。
“好,多谢公公。”
“同老奴客气什么?十七护卫可有什么想吃的?让她们一同准备上吧。”
元福公公说得和蔼,十七眨眨眼,感觉元福公公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按陛下平日里的来就好。”
宫女低头福身离开,元福公公揣着手笑道:“这才过一夜,又变冷了不少。”
“是啊,这时候的天气变化多端,最容易感染风寒。”
十七望了一眼遥远的天边,太阳已经升起。
今日因为要去审魏兴的缘故,所以景帝早早就吩咐下去取消早朝,但因为事关重大,不少大臣们还是来到宫中守着。
景帝换了一身玄黑常服,和十七之前见过的类似,但款式有着细微的不同,不过同样的是滚边精致的金纹,还有下摆张牙舞爪的金龙。
景帝带着元福和十七到了昭狱,刑部尚书陈安和金吾卫同龄陈靖早已守候在此。
昨日的事情陈安已经听陈靖讲过一遍,心中也有些恐慌,李御史对他撒谎,自己竟然也没有看出来,不知陛下是否会怪罪于他。
“参见陛下。”
“平身。”
陈安和陈靖站在一块,因为金吾卫的身份和暗卫营相当,只不过一支是身处暗处一支则光明正大的站在景帝身旁。
十七看了一眼陈靖,对这名年轻的金吾卫统领有些好奇。
按职位来说,陈靖和李教头应该是同职,但对方却比李教头年轻许多,真的是年少有为。
陈靖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着十七笑笑,十七也感受到了对方和善的态度,也笑着颔首。
元福在外面守着,其余三人则跟着景帝进了昭狱。
昭狱依旧潮湿阴暗,踏入里面都有一瞬间就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这里留下了许多人的性命。
十七和陈靖走在景帝两侧,陈安则落后几步。
很快三人就在昭狱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魏兴的牢房。
走近后十七观察了一下,魏兴似乎是一夜未眠,精神萎靡的瑟缩在石床边上,细看之下整个人似乎还在颤抖。
他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景帝时,瞬间瞳孔紧缩,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非常有眼力见的守卫立刻端了把椅子上前来,陈安落在他们身后接过椅子放在景帝后边。
“你、你......”
魏兴的似乎是喊了一夜,不只是脸色疲倦,声音也有些沙哑。
景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从脸色上看不出什么,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
“魏兴,需要朕把你在位这三十多年的罪证一条条讲清楚吗?”
魏兴浑身一抖,心中残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景帝竟然、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自己在位三十多年,手中的人命罪孽他自己都记得不甚清楚。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魏兴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他的双唇动了动,吐出来一句话:“陛下圣明,罪臣,伏法。”
旁的人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魏兴就伏法了?这让陈安有些莫名,但他悄悄打量了一下景帝和陈靖的脸色,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十七从昭狱中出来,昏暗的环境瞬间变得光明,让他的双眼有些不习惯。
魏兴被抓当晚,因为有不少百姓亲眼所见,等到了第二日已经传遍了整个邺京。
而就在一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吾卫带着人马冲入家中将其带走。
所以这天早上,邺京的百姓们看到了许多官员被全副武装的官兵给押走,其中有他们印象中的好官,也有不少传言中的坏官。
但百姓们的议论也只停留在了早上,等到了晌午时分,在宫门外,几名官兵忙忙碌碌的似乎在竖什么牌子。
百姓们都离得远,不敢靠近去看,毕竟皇城威严,又抓了这么多当官的,谁敢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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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午饭时间,宫门的牌子才终于弄好,上面似乎还贴了几张纸,写着什么内容,就像是当初科举放榜似的。
等到官兵们都离开,有胆大的百姓凑上前仔细瞧了瞧,却是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
“这这这、这是魏大人的罪状啊!”
此话一出,还在观望的百姓们瞬间一拥而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天啊,我只知道魏大人那孙子横行霸道的,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喊魏大人呢?这分明就是魏狗贼!”
“这么多...天啊,大景竟然藏着这么一名大贪官!”
“还好当今陛下厉害,竟然能把他给全盘揪出......”
十七坐在城墙上,因为耳力好,所以他能清楚的听清百姓们的议论内容。
“十七。”
“陛下。”
景帝背着手踱步到十七身侧,他连忙起身行礼,双手的手腕却被搭住,他抬头,只见景帝似乎带着笑意。
“无需多礼。”
景帝侧身看了一眼围在告示牌旁的百姓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十七觉得朕将魏兴之罪全部都罗列出来告诉百姓,有损大景颜面吗?”
十七歪头想了想说道:“不会,若是我,只会觉得陛下圣明。”
其实景帝在提出将魏兴之罪全部公之于众时,就有不少大臣们反对,左言右语也都是说着大景的颜面,但他还是力排众议,做了这件事。
“朕与大景百姓并无不同,既是一体,那就不该有所遮掩。”
他的视线落到底下的百姓身上,大家脸上有诧异有愤怒,还有被魏兴等人欺辱过的人落下了泪,但却独独没有怪罪景帝不该将罪行公布出来的。
“陛下做的决定自然是正确的。”
十七笑笑,思绪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自从他回宫后就再也没见过明月,心中不免有些猜疑和担忧。
“陛下......”
呼唤景帝的声音很轻,其中还带着犹豫,但景帝心情似乎还挺好的,轻应了一声:“何事?”
“属下想问问,陛下身旁...可有一名叫明月的侍卫?”
在十七看不见的角度,景帝背着的双手握紧,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有的,之前...朕不是还派他同你一起?”
“是,属下想问问,明月在何处?那日属下被掳走之后...便一直未曾见过他。”
十七说得有些委婉犹豫,他不清楚景帝的性子,不知道自己这般说会不会触到对方的逆鳞。
“他被朕派去做别的事情了,放心吧,这次行动...他也都知晓的。”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在安慰十七,让他不必担忧。
既然陛下这么说了,十七也就放下心来,想来也是,明月在陛下身边多年,肯定十分得陛下信任,忙一些,倒也正常。
“那明月同我说的计划,也是陛下吩咐的吗?”
十七抬起头看着景帝,一般来说没有人会直视帝王的脸,只不过十七不太懂,加上景帝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挺宽容的,这才让他敢直面对方。
若是被元福瞧见,又要叽叽喳喳的咋咋呼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