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五姑娘见证。”
韩小玉紧跟着重复了一遍严清溪的话,面向燕凝。
她今天听见燕凝说她请了个很懂行的老太太过来改造纺织机时,感受到了燕凝言语之中对那人的器重。
这让她产生很重的危机感,从来自己都是燕凝最器重的织娘,哪儿又来了个老太太?
是以,她今天必须就要让这个老太太,哪来的哪去,还不能让她平平安安的回去,必须得掉一层皮。
燕凝却为难了起来。
韩小玉是她亲手挖回来的织娘,手艺一绝。
严清溪也是她非常认可和相信的人,她相信她不会说大话。
怎么两个人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突然打什么赌,还赌这么大?
她一个也不想失去。
燕凝笑着打圆场:“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左右都是为了咱们纺织厂能越做越大,越来越好,越挣越多,大家目标一致,何必伤了和气?好了好了,小玉姐姐,你去倒杯茶水给我,严大娘您开始吧。”
严清溪看了韩小玉一眼,埋头开始了自己的改装。
只需要更换一个小小的配件,就可以让纺织机有非常大的进步,不过,这个配件得严清溪亲手做。
她跟燕凝要来木头和工具,亲手开始打磨。
幸好,她会。
韩小玉端着茶水回来,坐在一旁冷眼瞧着严清溪忙,脸上的冷笑一点点加重。
燕凝去上厕所的短暂时间,她就忍不住对严清溪冷嘲热讽。
“还装得有模有样的,你是干木匠的吗?别以为搞个什么小东西,就能糊弄过我的眼睛,我警告你,要是你换上了这块木头,把我好好的纺织机弄坏了,我肯定让你赔钱。”
严清溪不想搭理她,反倒有点八卦地开口问:“韩姑娘,你成婚了吗?”
韩小玉一愣,警惕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跟我套近乎。”
听她这话茬,应当是还没有成婚。
一般只有未婚的姑娘会不置可否,已经成了婚的,都还坦然承认自己已经嫁人了。
这其中道理,严清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
严清溪记得,书中的韩小玉,是终身未嫁的,又对上了一点。
或许她真的就是书中的那个韩小玉,总不至于同名同姓这么巧。
严清溪的确不是专业的木匠,只是做一个小小的配件,她干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做废了两个,才终于成功。
当她将做好的配件换上后,严清溪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
“成了,五姑娘,韩姑娘,试试吧。”
严清溪揉着自己的老腰,天啦撸,疼得要命!
她暗暗想着,自己可能不是卖力气的命,她就应该是躺在躺椅上收钱的命。
“我来试试。”
燕凝颇有几分兴奋,她亲自坐在了位置上,开始纺布。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燕凝就露出了惊讶神色:“好像更顺畅了,而且没有出现过绞丝,漏针的情况,小玉姐姐你来试试。”
她起身让韩小玉来感受。
韩小玉皱眉,她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她坐下来,当她开始操作的时候,非常明显的就感受到了和从前的区别。
更省力了,织布更快了,而且往常总是出现的就绞丝的毛病确实没有了。
“这……怎么会呢?”
她不相信,她明明全程都盯着严清溪看,她只是更换了一个零件而已,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假的吧?
她越是怀疑,越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于是她加快了手上纺布的动作。
不多时,就听见了燕凝的惊呼声:“好快啊,纺布的速度更快了!”
韩小玉的手狠狠一顿。
该死的,她织这么快干嘛?
莫名其妙地给这个老太太证明了她的成功。
后悔!
她不情不愿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此时此刻的脸色好像便秘了一样难看。
严清溪倒是弯起了嘴角。
“怎么样?还行吧?”
严清溪故意问,声音情况,语气俏皮。
好吧,俏皮这两个字已经不适用于她现在的这张老脸了。
但她就是高兴,原来,所谓打脸的感觉,如此令人身心愉悦,就连腰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燕凝毫不吝惜自己的称赞:“不能说还行,只能说非常好,严大娘您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只做这么一个小小的改动,就能提高这么大的效率。”
她目光望向门外:“要是把所有的织布机都改良,我们往后就能织出更多的布,能挣更多的钱。”
还能用更快的速度抢占市场。
当然,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那是生意人才懂得东西,跟严清溪和韩小玉说,她们也不懂。
“小玉姐姐,我们可真的要感谢严大娘,我们的纺织厂一定会更好的!”她激动不已,抓住韩小玉的手道。
韩小玉面色僵硬,不愿意面对事实。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承认。
她酸溜溜地声音响起:“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吗,我也行,我刚刚已经学会了,五姑娘,咱们不用她。”
好家伙!
严清溪当场就是一个好家伙!
卸磨杀驴是这样的对吧?
她人还站在这儿呢,韩小玉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当她是死的?
光明正大剽窃别人的成果,并且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这人,忒不要脸了!
燕凝要脸,燕凝听见这话脸都红了。
她赶紧找补道:“哈哈哈,小玉姐姐说什么呢,严大娘是我请来的,往后改造织布机这块,可少不了她呢。”
转过头,燕凝又对严清溪道:“严大娘您别介意,小玉姐姐不是那个意思。”
严清溪摇了摇头:“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有更好用更方便的织布机,若是能做出来,比现在的织布机能提高至少一倍的效率。”
“提高一倍?”燕凝震惊,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你是说,比你现在改好的这个,还能再提高一倍的织布量吗?”
严清溪点头:“没错,不过短时间做不出来,我需要一点时间,最快半个月,最慢一个月。”
“太好了!”燕凝忍不住直接抱住严清溪:“严大娘您尽可能去做,需要什么跟我提。”
严清溪微微一笑,缓缓抬起手,指向了韩小玉:“她呢?”
“嗯?”燕凝疑惑:“什么意思?”
韩小玉心头一慌。
严清溪道:“她刚刚说赌输了要如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