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狗贼给我死!”
宋子言不甘落后,化所有愤怒为武力,二哥鞭子刚落,他已飞起半米高,踹出一脚。
严浩正值壮年,他“呦呵”一声,一边还手一边大骂:“两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们,还敢跟我动手,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不信他一个成年人,教育不了两个小崽子。
很快,他信了。
他鼻青脸肿,双拳难敌四手。
谁能想到,这两个小崽子像是打了八百年的架一样老练,出手又快又狠,还配合默契,他根本招架不住,只一会儿就被绊倒在地,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大姐,你就看着他们俩兔崽子打我吗?大姐?!”严浩慌了,开始求助。
严清溪掏了掏耳朵,问林招娣:“怎么回事儿,打一条疯狗要这么久吗?我怎么还能听见狗叫?”
宋子询和宋子言兄弟俩听见这话,下手更狠了。
林招娣却有点担心,伸出五指,似要劝架,却不敢开口,只发出了“诶,诶”的声音。
白扶淮紧紧牵着严清溪的手,仰头问:“娘,您在给二叔加油吗?”
林招娣:“……”她不是,她没有。
“娘,要不劝劝吧,我怕老二老三给真把人打坏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严清溪却丝毫不担心,她牵着白扶淮的手往回走,“放心吧,他俩从小打到大,下手有分寸。”
真正应该的担心的,反倒是林招娣这种从来不动手的人,因为没有经验,在情绪激动下,才是最有可能下死手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老实人发狠才最要命。
严浩眼睁睁地看着从小疼她入骨地大姐,头也不回地进屋,还关上了门。
他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不会管他了。
逮着机会从地上爬起来,鞋子也不要了,只顾着奔命。
“给你你的臭鞋!”
宋子询捡起他的鞋,狠狠丢出去。
严浩顾不得被砸,赶紧捡起来,跳着脚一边穿一边往前这蹦跶。
路上,白青云夫妻迎面走来,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姓严的,你是不是来找严清溪要钱了?”
白青云拦住他的去路,目光往他身上打量。
严浩正憋了一肚子火,又遇见人拦路质问,他立刻没好气的刀说:“是又怎么样,我跟我大姐要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根葱?”
“把钱给我拿出来,那是我的!”白青云一激动说漏嘴,又找补道:“是我们白家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白青云,眼中怒意升腾。
该死的,他都已经等了半个月了,就等着严清溪去牙行送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叫严浩这王八羔子截胡了。
以他对严清溪多年的了解,她这人最是耳根子软,钱一定被严浩要走了。
幸好他听见消息就赶过来拦,要不真被他跑了。
严清溪这个蠢货,自己儿子的救命钱,都能给娘家弟弟,气死他了!
“什么你们白家的,你算老几?我大姐夫都死了多少年了,还你们白家,全都是我大姐一个人的,你还惦记上我大姐的钱了,什么东西,我呸!”
严浩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他鞋面上。
他自己惦记严清溪的钱理所当然,他们是一个娘生的亲姐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白青云算什么东西,跟早死的白青山还只是个堂兄弟,白青山死的时候,他还撒尿和泥玩呢,除了姓一个姓,还有什么交情?
现在来装大尾巴狼?
赵莲突然意识到什么,冲白青云使了个眼色:“别跟他废话,咱俩搜一搜。”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天理了!”严浩刚和宋家两兄弟打了一架,现在气都还没喘匀呢,又要跟人动手,他慌了一瞬,连连后退。
白青云夫妻俩可不会让他跑了,冲上去一顿上下其手。
最终从他怀里还真掏出来一个钱袋子。
打开一看,一堆铜钱,连一块碎银子都没有,不超过两百文。
“你把银子藏哪儿了?”白青云问。
赵莲坚定地喊着:“他身上没银子,肯定是银票。”
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能被他藏起来,只能是银票。
“什么银票,你们有病吧!”严浩终于不嘴硬了,叫嚷着:“我大姐没给我钱,你们瞎吗,看不出来我是被打出来的吗?”
“我没给你钱,但你会偷啊!”
严清溪忽地从身后出现。
她一把抢过钱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看着眼前狗咬狗的几人,冷笑出声。
她发现床头柜被翻过,瞅了一眼,果然放在里头的零钱袋子不见了,这才特意追出来,倒是还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一个两个的,都惦记我的钱,还抢上了?都以为我的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是吧,可笑。”
严清溪眼底讥讽之色满满,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钱袋子收好。
白青云脸色青了青,皱着眉压低声音问赵莲:“她啥时候出来的?”
赵莲也慌了,眼神不敢抬,只敢瞅着自己的脚底,小声道:“我哪儿知道,刚刚光顾着注意严浩了。”
严浩逮着机会撒腿就跑,这会儿已经跑没影了。
白青云夫妻也想跑,俩人默契地谁也不跟严清溪搭话,掉头就走。
严清溪也不追,也不拦,只缓缓勾着唇,微微扬头。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日头彻底没入山坳的时刻,幽幽地响起。
“白既没死,是吧?”
白青云的脚步猛地一窒,赵莲更是脚底打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赵莲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愣愣地站在那头也不敢回。
白青云顶着心理压力,出声反问:“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不知道?”严清溪语气轻轻,她一步步逼近白青云,笑着问:“那封信是你找人写的吧?”
“什么信?谁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滚滚滚,上一边发疯去。”
白青云强撑着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他闪躲的眼神,做贼心虚的表情,实在太明显。
严清溪“哦”了一声,尾音拉长。
“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呢,我儿子早都已经死在外面了,还有人想借着死人的名头骗钱,丧尽天狼的东西注定不得好死,呵呵,幸好我聪明,才不会上这种奸人的当。”
严清溪故意这么说,自得满满。
白青云猛地瞪大双眼,他急赤白脸地跳脚:“你都收到信了,那不就说明你儿子没死?你不抓紧时间给他送钱,还认为有人骗你?你就不怕因为你耽搁,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