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导，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知芸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韩闫易在电话里也没有多说，只提到有要紧的事情跟他们商量，还没等她回答就挂了电话，纯当成通知，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她以前给组里惹了那么多麻烦，所以直到现在坐在会议室里，他们两个还是一头雾水。
“有好几家公司找到我这想签攸牧，还有不少电视剧和电影的本子，他们现在是在押宝，你们怎么看？”
稀奇，韩闫易居然没有直接帮他们做了决定，这可不像他独裁者的作风，居然还询问他们的意见，而且这事说到底也是何攸牧自己的事，他却偏偏还要把自己叫过来，不应该是背着她这个“麻烦精”才是吗？
这又是什么用意？
“您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刚才那番谈话似乎让何攸牧意识到了自己不能总是做缩头乌龟把一切都推给许知芸去解决，所以现在他赶在对方开口之前率先回答了韩闫易的问题。
女孩侧身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惊讶和疑惑，他立刻回了一个放心的表情，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手背。
“要我说的话你其实应该签南华娱乐，他们是带着本子一起来的，演自家公司投资的网剧总好过去受夹板气，而且他们公司资源多，你签了之后发展机会只会更多，还没毕业就能拿到这样的成绩，肯定是赚了的。”
韩闫易说的是苦口婆心，好像何攸牧就跟他亲生儿子一样，要不是他之前干的那么坏事，自己怕不是就真的要信了。
更何况庆功宴那晚的事也跟这人脱不了关系，他是见钱眼开到恨不得将整个组里的选手都打包卖出个好价钱，这人的话可是不能信。
“那既然韩导都替我决定了，又何必再来问我的意见呢？”
“那这你是当事人，最后签合同的人也是你，我这说破了天不也是为你考虑了，但也得你自己满意才行。”
韩闫易似乎是心虚地摸了摸脖子，何攸牧转头似乎是想询问许知芸的意见，却正好看见对方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奇怪，她怎么会同意这个老头的意见，而且不是说好了给自己当经纪人吗？怎么现在还让他签别的公司，是反悔了吗？
何攸牧有点摸不清楚头脑，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那一连串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开始临时编起说辞。
“您说的对，南华娱乐是挺好的，我之前也一直想去来着，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人家也不要我，这下好了，还得谢谢韩导。”
这回倒是轮到韩闫易震惊了，本以为面对眼前这两个刺头他还得好说歹说一大堆才能劝得动人签公司，却不想何攸牧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对自己“千恩万谢”，而宋淹更是反常地坐在旁边一句话没说，就好像之前干出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韩闫易觉得很不对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联合起来下套了？
“你说的是…南华娱乐？你确定要签给他们？”
“是啊，韩导，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让我签他们公司，我现在答应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呢？”
“啊啊，对，是我说的……”
韩闫易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双手是合住也不是，插兜也不合适，自己一个人忙活的满头是汗，转而又问了一句，
“那宋淹呢，你也没什么意见？”
“不瞒您说，韩导，我还真有一个问题要问。”
“问问问，赶紧问！”
这才对啊，韩闫易这才面上多了几分喜色，正襟危坐地跟个好不容易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搞的许知芸哭笑不得，但她是真的有问题要问，所以也就不管别的先开口了。
“我想问一下您说的那部剧是叫《烟火里》吗？”
幸亏她穿越过来之前记得提前查了一下害何攸牧毁了嗓子的那部电视剧的名字，她还记得那是一部小成本的网剧，故事本来只是有关小镇青年成长的题材。
那场大火本来应该是主角心理状态改变的重要节点，谁能想到直接把男主角给“烧没了”，后来耽误了拍摄进程，网上舆论更是一边倒的骂剧组，公司眼瞅着赚不到钱更是直接撤了资。
这时间一耽误，热度也就下去了，何攸牧自己心理也出了问题，拖到最后直接落了个查无此人的结局，要不然说人不顺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何攸牧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你怎么知道？你跟他们认识？”
韩闫易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有没有提到这剧的名字，又思考了一下南华娱乐在那晚庆功宴的时候有没有跟眼前这两人打照面，真是奇怪了，难道真是他忘了？
“这事您不用操心，只要确定是这部剧就行。”
“那就是确定了不再改了？”
韩闫易还是有点后怕，摸向手机的手都是试探的，许知芸朝他重重地点了个头，他这才终于把搁在桌上的电话拿了起来。
“行，那我帮你们约个时间，双方坐在一块好好聊聊。”
“哎，等一下。”
“又怎么了？”
许知芸往前靠了靠，终于把话题引了出来，
“那我们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您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的把人情给还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韩闫易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后面那位的意思是，这人呢，我还得跟着，所以虽说是签了公司，但这经纪人您看？”
韩闫易既然要拿着何攸牧做顺水人情，暗地里背着他们拿好处，那也得给他们匀一点不是？
许知芸还是之前的那个态度，她没准备大幅度改变时间线上原本的事件，但是必要时候还是要把握一下整体走向，所以经纪人这个最好的身份她是一定要拿下的。
而且在这个时候拿出幕后那位的身份来压人，对于她来说是个绝佳的时机用来试探，她首先要做的，是确认这个人真的存在。
“好说，好说。”
韩闫易的手指不安地敲了敲桌面，似乎是在权衡这件事情的利弊，南华娱乐家大业大，签来一个还没出道的艺人自然是看上了他身上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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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如果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塑造，那签了和没签根本没有差别，所以经纪人的位置应该是很难让出来。
其实要是随便来个别的什么人要当这个经纪人，也算是好应付，不行过段时间找个理由直接开了算拉倒。
但是这个人偏偏是宋淹，这女孩背后的那位他不好得罪，之前几次三番的出格他也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两位又给他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韩闫易在感到纠结的同时，甚至有了一丝已经熟悉了的无奈，先答应了再说，后面………
“而且我要的是他只有我一个经纪人，以及我们需要一些合理范围内的自主权，韩导，我相信这不难吧？”
真是不好糊弄，要不是怕得罪人，韩闫易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两个人给赶出去，他赚点钱容易吗他赚点钱，现在还得豁出这场老脸去跟人谈条件，他是凭什么啊他。
“这个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边拟好合同您通知我们就行，我们就先走了，回见。”
许知芸说完这句拽着何攸牧的胳膊就往外跑去，丝毫不给身后的韩闫易一丝反悔的机会。
会议室的门被她用力的甩上，隔绝了韩闫易可能爆发的咆哮，她就这样拉着何攸牧一路小跑到电梯口，眼瞅着两边都没人，这才扶着墙壁微微喘了口气。
而何攸牧这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询问，看着她时眼底满是困惑与担忧，
“小芸，我们为什么要答应签南华，我们自己开个工作室不好吗？而且我们今天来不是来问韩导那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吗？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
“嘘——”
许知芸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对方噤声，之后她又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最后才压低声音说道，
“等会儿回去跟你说。”
咔哒——
房门关上，许知芸脱力一般把自己砸在了沙发上，抱着靠枕蹭了蹭，猛吸了一口气。
何攸牧跟在她身后，进来以后先换了拖鞋，又默默地从鞋柜里拿了双棉的放到了沙发旁边。
“现在能说了吧？”
许知芸还没休息够，但也不想让何攸牧担心太久，左右脑互搏了一下，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首先签公司这事就很好理解啊，你看你一个学生，我一个社畜，咱俩要闯娱乐圈肯定不能赤手空拳，南华娱乐在国内很有名，也舍得给你资源，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不要白不要，至少目前能看到的全是好处，而且如果韩闫易能够谈拢那些条件，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要拒绝的理由。”
“但是如果韩闫易不答应呢？我感觉我们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就挺不情愿的，不会临时反悔吧？”
“我也担心了一下，但是后来我就肯定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为什么？”
何攸牧疑惑地歪了歪头，眼睛极快地眨了几下。
看的许知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因为我刚才收到了一封邮件，是那个人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