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舟安静地看着身上的女孩。
她好像预见了什么,某种不可避免的结局,但是并没有告诉他。
他不知道。
他想起了顾青珩之前说的话。
“只要你缠着她,她一定会出事。”
“具体原因不清楚,像是……某种不可抗的神明之力。”
神明吗?
不,他的神明就在眼前。
现在,他的神明在邀请他,和他一起下地狱。
这是何等的……让人愉悦啊。
他感觉他的全身的血液都在战栗。
时卿舟蕴着欲望和渴求的桃花眼里,泛滥出极度欢愉的笑意。
他的唇极大的勾起,像是遇到什么值得狂欢的事一般。
“好啊。”
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却是面对恩赐的轻快。
“我们一起死。”
“月月,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承诺……”
时卿舟慢慢抚摸着身上女孩的脸颊,眼中是病态的愉悦和痴迷。
“如果你想死,告诉我,我会用最不痛的方式,杀了你。”
“如果你想要我死,你可以用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杀了我。”
“但是,我的月月。”
“即使死亡,我也不允许你离开。”
“你属于我,我会拽着你一起,下地狱。”
孟昭月听到身下男人话语,杏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被点燃。
像是炸开的烟花一般。
他再一次选择了她。
偏执的,坚定的,明确的。
他在爱着她,如此的深爱她。
“最喜欢阿卿了!”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死了。”
“这样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约定好了,我们一起……下地狱。”
女孩欢呼雀跃,猛地抱住了时卿舟,如同猫儿一样地蹭来蹭去。
系统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此刻如同完全散去了一般。
孟昭月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身下的男人。
“我们来做吧!我喜欢和阿卿做。”
时卿舟闻言,桃花眼中晕染开笑意。
“好。”
屋里的灯光明灭,古旧的熏香味道混杂着暧昧的粘稠。
木床吱呀作响,在昏暗中抵死缠绵。
“阿卿……爱我吗?”
“我爱你……”
“以后呢。”
“也爱你。”
“下辈子呢?”
“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
清晨的鸟鸣声打破了宁静。
昨夜暴雨后的晨间,空气格外清新,似乎连屋内粘稠的气息都冲淡了很多。
孟昭月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想要起床。
才刚起身,就被人突然一把抱了回去。
背后紧紧贴着对方滚烫坚硬的胸膛。
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脸颊顿时蒸腾起了红色。
女孩的声音结结巴巴:“阿卿……放,放开……”
时卿舟没有放开她,而是搂紧了怀中的女孩,低头在她的后颈处不断地厮磨着,时不时轻轻地咬一下。
惹得孟昭月一阵轻颤。
时卿舟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怎么不多睡一会?”
孟昭月感觉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脸上红得不行,软软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睡,睡饱了,阿卿你别蹭了……好痒……”
时卿舟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就听到怀里女孩轻微的吸气声。
他眼中带着笑意:“睡饱了?看来精神很好。”
然后就听到孟昭月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时卿舟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那就再来一次吧,昨天没吃饱。”
孟昭月睁大了眼睛,连忙回头看向时卿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男人翻身压住,堵住了嘴。
……
中午,餐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长长的餐桌上,女仆正安静地用一套精巧的蟹八件,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只刚蒸好的帝王蟹。
孟昭月裹着一件高领长袖的德绒睡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她坐在餐桌前,用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面前盘子里的鹅肝慕斯。
完完整整的一块,动都没动过。
时卿舟那个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满足。
她哭着求了他好几次,嗓子都哑了,他都没有停下。
现在她浑身都像是散了架,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很快,孟昭月听到了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时卿舟。
他刚洗过澡,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先下去吧。”他对女仆说。
女仆恭敬地行了一礼,无声地退下。
他自然而然地从女仆手中接过了那套纯银的工具。
然后在孟昭月身边的位置坐下,继续着刚才女仆未完成的工作。
“老远就听到你像只小猫一样哼哼唧唧的,”他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慵懒,“是没吃饱吗?”
他侧过头看她,眼睛里带着笑意。
“要不要再喂你一次?”
“我在等你一起吃早餐,”孟昭月闷闷地回答,“不对,现在是午餐了。”
“我还没吃,当然没吃饱……”
她话说了一半,才反应了过来时卿舟刚刚说的没吃饱是什么意思。
脸颊“轰”的一下就红了。
孟昭月软软地骂了一声:“变态。”
时卿舟轻笑出声,神情无辜。
“我可什么都没说。”
孟昭月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干脆把下巴搁在桌子上,趴着看他剥螃蟹。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优雅而精准。
银质的小剪刀轻轻一剪,蟹腿应声而断,切口平整。
长长的剔针探入,轻轻一挑,一整条完整的、鲜红的蟹腿肉就被完整地取了出来,没有丝毫破损。
整个过程,安静,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而不是处理食材。
不得不承认,他做这种事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
还是挺人模狗样的嘛。
孟昭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很快,一只白瓷小碟被推到了她面前。
里面晶莹剔透、泛着诱人光泽的蟹肉堆了一座小山。
那是产自白令海峡深处的蓝血帝王蟹,每年只有极短的捕捞期,每一只都价值不菲。
“蟹肉性凉,”时卿舟的声音很温柔,“你的身体不好,少吃一些。”
孟昭月心安理得地叉起一块蟹肉放进嘴里,鲜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化开。
真好吃。
她正享受着,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天在主楼二楼看到的那扇门。
孟昭月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
“莉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