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姐,你向来明理,又深得圣女大人信任。”
“师弟还望师姐能从中周旋,劝劝圣女大人,莫要再执迷于此了,她值得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被我这般……拖累。”
夜云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卖惨,情真意切,让苏清柔听着他的肺腑之言,眼睛瞪得老大。
原来如此……好像还真是,他们的关系表面看一直很亲密,竟然不是装出来的?
也是,作为圣女,若不是在意,怎会多次维护他,还不惜与自己冲突?
随即,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苏清柔心中翻涌,有得知圣女心意的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毕竟一个是她敬仰的圣女大人,一个是她倾心的男子,自己就像是个外人一般。
但此刻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对夜云的同情和怜惜,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庆幸?
庆幸他与圣女大人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庆幸她是师弟的倾诉对象?
她的内心开始浮想联翩。
这可是连圣女大人都不曾知晓的、师弟内心深处的困扰和压力。
师弟还说师姐向来明理,希望师姐周旋……
而且,他明明知晓她的心意,可非但没有回避疏远,反而将如此私密,甚至体现一个男人脆弱的苦衷,尽数倾诉于她!
这是何等程度的信任!在他如此为难的时刻,还选择敞开心扉,寻求她这个师姐帮助。
这种被真心对待的感觉,像一股暖流,冲散了她心中的忐忑和羞涩。
苏清柔望着夜云那紧蹙的眉头和脆弱而疲惫的侧脸,心中保护欲升起。
心中的那份爱慕也沉淀了下来,化作了深沉,带着疼惜的怜爱。
她语气夹杂着怜惜,轻声说道。
“师弟……你的苦衷,师姐清楚。”
她心底生出“若能为师弟分忧,便心满意足”的宁静,随后上前一步,手下意识轻抚夜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圣女大人那般的人物,确实是九天明月,不可直视,也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明月和泥土……
这话虽然从夜云口中说出,带着无奈和自嘲,但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她曾经,不就是无数仰望明月中的一员吗?
苏清柔深知那种距离感,并非是刻意的疏远,而是身份、地位、天资带来的天然鸿沟,让人连生出并肩的念头都觉得是亵渎。
“可是,你若自比泥土,那师姐呢?”
“师姐也是这般资质普通、悟性中等,在宗门中只是中流之辈,算不得出众,若非是父亲,或许连内门弟子都算不上。”
“与师弟相比,也是差不多的,未来也是无望元婴……”
此话一出,她立刻意识到其中撬墙角的意味,脸颊微红,赶忙慌乱地低下头。
她不敢再看夜云的眼睛,试图掩盖不小心泄露的心声,急切辩解道。
“师姐是说,师弟莫要过于忧心了!”
“世事难料,修仙之路漫长,机缘造化最是难测,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劝师弟莫要妄自菲薄!”
苏清柔急切地解释,内心深处却既渴望夜云听懂,“他们天资差不多,他们才是同一类人,他们更般配”,但又害怕夜云真的听懂。
那样会觉得她心思不正,趁人之危,尤其是刚刚夜云明确表示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总之……师弟莫要太过压力自己了,师姐会尽力帮你的!”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脸颊微红,说完便扭过了头。
而夜云看着苏清柔那语无伦次的话语,和先前感受到的手背上那温软的触感,沉默了。
答应了,但没完全答应,这明摆的就是因为她心里对他的情意才答应的。
夜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暂且如此吧。
“师姐的心意我明白了,圣女大人那边,还请师姐多多费心。”
“嗯……这些天,我会找些时间,与师妹探讨修行难疑,皇朝风物和局势分析,引以重任……”
“若有机会,也会让圣女大人知晓师弟身上的压力,无暇顾及其他。”
闻言,夜云连连点头,拱了拱手,脸上满是感激。
“只是这些天要辛苦师姐,时常去找圣女大人交流一下感情了。”
“那一切便拜托师姐了。”
说着,因为有了花有月的新打法,他并不会出现很需要灵石又缺灵石的情况。
所以夜云又一顿好说歹说,才将一万中品灵石交给苏清柔。
他的心里也是默默感慨。
圣女大人是个好人,苏师姐也是个好人啊。
可惜他只是一个护道者,他也想要一个归宿,可是这修仙界惊险万分,动荡不安,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他的人生漂浮不定,实在不是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下一次任务,他又会与哪个气运之女产生怎样的纠葛?
难不成让他因为花有月的缘故,便对下一个气运之女有所抵触?
他可是专业护道者,系统任务在危险时刻给了他一条活路,他总不能吃完饭就砸饭碗吧?
气运之女对他来说就是客户,他通过满足客户的需求来换取资源和实力的提升,怎么还能对客户有偏见、有高低之分呢?
想到这里,夜云又心中一动,对着苏清柔交代道。
“苏师姐,此去大虞,祸福难料,若我有什么不测,也定会在此之前尽力保住圣女大人。”
“请师姐务必转告她,就说我曾与苏师姐说过,有的人来到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陪你走一段路,教会一些事……”
“路走完了,他也就该离开了,请她不必挂念,也不必回头,修士的一生很长,要一直往前走,至于哪里是前?只要走下去,哪里都是向前……”
“也请师姐……将此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