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弟……此言何意？”
苏清柔红唇微张，试图探究夜云这番话的其中含义。
“圣女大人她不是刚刚归来，正在宗门大殿歇息吗？”
眼见苏清柔那震惊的模样，夜云也是知晓火候差不多了，但他深知此事事关花有月的安危，不能轻易泄露。
他上前一步，脸上玩味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和严肃。
夜云目光紧紧锁住苏清柔略显慌乱的眼神，低声道。
“苏师姐，此事关乎圣女大人的安危，以及宗门存续，师弟也实在没有办法同师姐一说。”
“而且，苏师姐心思玲珑，想必也能猜测一二……”
他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刻意营造了紧张郑重的氛围，也勾起了苏清柔的好奇和探究之心。
苏清柔确实早已有几分猜测，但依旧有许多疑惑之处需要夜云解答。
而此刻她看着夜云郑重的模样，也是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只怕比此行前往大虞皇朝之事还要重要。
她也并不想为难夜云，心中更是对宗门有强烈的责任感，她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出现差池。
苏清柔几乎是下意识便眼神坚定地说道。
“王师弟！”
她打断了夜云似乎还在斟酌的话语，语气急切而诚恳。
“你不必为难！清柔虽愚钝，但也知轻重！此事既然关乎宗门和圣女大人的安危……”
“清柔愿意立下天道誓言，绝不让今日所见所闻，泄露半分！”
“若有违背，愿遭受天道惩罚，万劫不复！”
不错，等的也是你的这句话！
夜云心里暗道一声“真上道”，面色却流露出一丝动容，好像被他的苏师姐这一份决心和魄力所打动。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凝重道。
“苏师姐有心了，既然师姐如此深明大义，那师弟也不能再推辞了，此事仅有你知，我知，以及……圣女大人知。”
听到夜云同意，苏清柔不再犹豫，抬起手，三指并拢，郑重立誓：“天道在上，苏清柔在此立下天道誓言……”
“若有违背，甘受天道反噬，道基崩毁，永世不得超生！”
直到誓言立下，夜云脸上凝重的神色才变得赞许和一副“果然没看错人”的温和笑意。
他不再卖关子，缓缓道。
“苏师姐，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
“你先前所见的王月师妹，正是圣女大人本人。”
尽管苏清柔的很多猜测中，有一些是猜到了花有月的身份，但不敢深信。
她更相信的是花有月所谓的兄长就是这王师弟。
可如今听夜云说，王月师妹是花有月，她也是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震撼和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如此，难怪那师妹实力比她还强。
“那……王月师妹是圣女大人，师弟，你和圣女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苏清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问道。
而夜云神色坦然，没有犹豫道：“自然是兄妹关系，我也是她的兄长。”
“兄长……”苏清柔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脑海中闪过先前两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原来他就是圣女大人如此维护的兄长？
难怪！难怪圣女大人先前听闻污蔑她炼化兄长的事情会如此动怒！
圣女大人显然没有这么多的灵石，这王师弟暗中帮了如此多的忙……
帮她们宗门维护名声，在拍卖会上翻云覆雨，在她无助的时候不惜失去名声，给她海量的灵石，在背后坚定支持她……
就连刚刚，他也是极为谨慎和沉稳，依旧在保护圣女大人的秘密。
没错了，他让自己主明，圣女大人主暗，一步步计划着解决着宗门的危机。
只有如此深谋远虑、不显山露水的王师弟，才配得上圣女大人“兄长”的身份！
想到这里，苏清柔仔细看着易容后的夜云。
虽然他的眉眼寻常，可一双眼睛沉静时如古井无波，锐利时能洞察人心，乍一看，竟比一些俊美男子更令人倾心。
“难怪圣女大人如此，换做是我……”
苏清柔下意识说道，脸颊瞬间攀上一抹红晕，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她赶忙低下头，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原来……是这般。”苏清柔声音轻若蚊蚋，带着一丝羞涩。
而夜云看着苏清柔脸上泛起的红晕，以及羞涩的低语，只感觉身子僵在了原地。
等等！这不对啊！
她不应该两眼放光，激动万分地追问花有月的事情，恨不得表明心意，当圣女大人忠心的追求者吗？
怎么听到是兄妹关系，看他的眼神反而更不对了？
坏了。
一想到眼前低眉顺眼、脸颊微红，时不时偷看他的苏清柔，再想到洞府里醋意未消，掌控欲越来越强，还在拉盟友赵清越的花有月……
前有狼，后有虎！
“师弟？”苏清柔见夜云脸色几度变化，忍不住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关切和疑惑。
“啊……没，没事。”
夜云回过神，压下心中的凌乱，调整了一下情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苏师姐，你有所不知……”
他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圣女大人自从归来后，对我这位兄长的依赖与掌控欲，是越来越强了。”
他顿了顿，把“掌控欲”三字加重了几分，才继续诉苦道。
“你也知道的，她是圣女，是太上长老唯一的孙女，是测试石都无法承载其资质的天骄……”
“未来注定要登临元婴，甚至更高的境界，她的人生，该是扶摇直上，光宗耀祖，探寻大道之巅的！”
夜云自嘲，语气中带着落寞道：“可我呢？我不过是……止步于结丹境的修士。”
“她是九天之上高悬的明月，而我是她脚下微不足道的一捧泥土。”
“且不说这巨大的差距，此番前往大虞皇朝，前路未知，凶险万分。我们要应对的是三大宗门，是平南王，是无数明枪暗箭。”
“就是这险恶的环境，又哪里容得下这般不切实际的痴念？”
“这正是她凝聚人心，展露锋芒，为宗门开路的时候！”
说着，夜云又叹了一口气。
“诶，可现在，她却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太过依赖我这位兄长了。”
“如今，哪里是谈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说完，夜云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道。
“苏师姐，你向来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