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是火热,沈清禾看着头顶不停摇曳的穗子,迷迷糊糊想着,皇帝在床事上与她甚是相合且热乎,但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谊,却经不起什么推敲。
待新鲜感退却后,她或许就是第二个高婕妤。
这可不行啊,她想要的,可不是一时的宠爱,或许得再想些法子,让皇帝对她印象更深。
频率忽然猛烈起来,她抽一口气,有些受不住了,却抵不过身上人的力道。
男人在她耳边喘息,很是磨人:“好大的胆子,这种时候,竟还敢不专心?”
说着床帐便一阵散架似的摇晃,沈清禾也渐渐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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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珩天还未亮就已离去,离开前神清气爽,很是爱怜地瞧了一会仙美人略带倦意的睡颜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与之相比沈清禾早晨起身时就有些难受,昨夜实在是有些疯狂,已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她闭着眼任由叩香上妆,每逢侍寝她总打扮地浅淡些,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效果,打着哈欠到景仁宫请安时,依旧被阴阳怪气了一番。
不过她也看得开,阴阳怪气总比体罚好,被说两句而已,谁当真谁自讨苦吃。
回到暖香居,沈清禾立马拆卸了钗环睡回笼觉,待一个时辰后才完全清醒,辛夷捧来一盆紫得发黑的葡萄,颗颗饱满如圆月,她喜滋滋道:“这是吐鲁进贡的紫美人,刚进内务府就送来了咱们暖香居,皇上可真是疼小主。”
她拿着小银夹剥去外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香甜的葡萄味顿时弥漫了满室。
沈清禾尝了两颗,甜得眯起了眼,想了想道:“去将周黎叫来。”
周黎很快就到了,他身着绯色飞鱼服,显得更加精神,沈清禾瞧了两眼,叫人赐座:“坐吧,今日我有些事要请教你。”
辛夷与叩香立在几丈外伺候,一会杜鹃进来朝她使了个眼色,辛夷往里瞧了瞧,见主子神色严肃,并没往外看,便将杜鹃带了出去:“什么事?”
杜鹃道:“辛夷姐姐,雀梅她方才醒来便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辛夷看了她一眼,这女孩倒是机灵,她一边啐道:“没规矩的蹄子,骨头几两重都不知道,”一边给杜鹃塞两颗枣,“做得好,她那里你继续盯着,若有什么事及时来禀报,瞧她是个不安分的。”
杜鹃恭维了几句,呼着气下去了。她入宫许多年了,因相貌普通一直只能做粗活,好不容易来暖香居伺候这么金贵的主,又被提拔为二等宫女,她可绝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屋里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沈清禾忽然问起元后:“你伺候皇上时,先皇后应当健在,听说皇上与先皇后相敬如宾,不知先皇后性子如何?”
周黎言无不尽:“奴才见过先皇后的次数不多,不过那时候整个王府都说先皇后为人温善,处事贤良,无论是王府,还是宫中,没有人是不夸先皇后的,皇上也很敬重先皇后,只可惜……”只可惜先皇后命薄,没能等到皇帝登基。
“贵妃是什么时候入府的,入府后便一直得皇上喜欢吗?”
“贵妃入府时府里不过就三四人,皇上待贵妃一直都是荣宠有加,从未怠慢过。”
“所以说在这后宫,贵妃就是皇上最喜爱之人?”
这个问题让周黎顿了顿:“皇上喜爱谁,奴才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有一年,皇上曾极其喜爱一个女子。”
“那人就是恭妃。”
“恭妃?”沈清禾愕然,那个快瘦成杆的女子,怎么可能呢?
周黎却笃定点头:“当年恭妃与柳妃一同被指入皇上的王府时,恭妃盛宠足足一年,那时候的贵妃还未生下大皇子,都要避其锋芒,后先皇后大病一场,精力大不如前,是恭妃与现在的皇后合领府权,甚至当时王府还传出流言,说恭妃与皇上曾许白首不相离的誓言,当时恭妃有孕后,皇上还想要破例将她立为第三位侧妃,只是很快太子逝世,接着恭妃失去孩子,自此一蹶不振。”
他顿了一下轻声道:“奴才瞧着,那时候皇上的情浓,是到如今再未有过的。”
沈清禾根本没法把得如此盛宠的女子与如今这个骨瘦形销、满身病弱的恭妃联系起来,她不由问道:“那她是怎么会……”
周黎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听说是那次落胎留下了病根,当时恭妃觉得是被人陷害,可她并没有证据,皇上不能处治无辜之人,恭妃便迁怒皇上,抱病不出,久而久之两人就情淡了。”
“恭妃,真乃奇女子。”沈清禾不由喟叹。孩子毕竟已经落了,但凡换成一个更圆滑一点的人,比如她,就会咽下苦果继续媚上,可恭妃却没这么做,她为了孩子,全然放弃了皇帝。
“和我说说恭妃娘娘吧,她从前是怎样的。”
在周黎的口中,恭妃才情出众,容貌端丽,敢爱敢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张扬与皇帝的宠爱,恭妃当时在府里并没有什么交好的人,甚至还有柳妃交情甚恶。
沈清禾隐隐听出周黎的意思,恭妃是一头孤狼。
如若她有伙伴,或许情况并不会有这么糟,但往往一个人在后宫是很难踽踽独行的,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枯井。
这也是在提醒她。
沈清禾现在的情形,和恭妃,和高婕妤何其之像,虽说表面与云嫔交好,但用欠人情来形容这段关系更为贴切,与宁贵人关系不错,但太后这尊大佛压着,两人都不敢走得太近。
如今柳妃已明摆着开始针对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高婕妤,亦或是恭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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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柳妃正摆弄着古筝,可筝音却一直不对味,她心里乱糟糟的,想起请安时沈清禾被滋润的面孔,一把将面前的古筝砸落在地:“没用没用,通通没用,给我把库房里的古筝都拿去砸了,本宫不想再看见听见任何琴音。”
慈姑有些头大,但古筝是柳妃唯一苦练数年的乐器,其中还有一把是皇上赐下,怎么能都砸了呢,她带着宫女下去,打算先把古筝都放起来,等以后柳妃气消了自然也就忘了这茬。
殿外有个宫女探头探脑,见殿内人渐少,欣喜地进殿道:“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谁知柳妃没好气:“不知礼数,在门外跪半个时辰再来回话。”
那宫女面色一苦,只得跪下受罚。
柳妃自那日被皇上训斥后,心情就一直不大好,每日都有宫人顶着伤出去,若是往日她可不敢随意进内殿,可这些日子却叫她有了一个发现,她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她虽是永和宫的二等宫女,这殿内却被慈姑与一等宫女们死死把持,她们这些非近身伺候的宫女压根出不了头,忙活一年最后也留不下什么银钱,直到前不久宫里去了两个大宫女,到现在都没补人,她才终于望见可乘之机。
此次若是能让柳妃娘娘刮目相看,她说不准就有机会被提拔,成为柳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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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这些心思,宫女终于跪足了半个小时,抬起生疼的腿龇牙咧嘴往里走,即便慈姑已经回来,她也等不及了,忙将消息说了:“奴婢这几日发现总有个生面孔的宫女在我们宫外晃,询问只说自己是御花园洒扫的三等宫女,想来谋个差事,可奴婢却瞧见她耳朵上一对珍珠缀银耳饰,那可不是一个三等宫女能有的好东西,奴婢便存了个心眼,跟了她三五日,结果发现这宫女竟是未央宫的人!”
“未央宫?”柳妃不屑,“贱蹄子果真是贱蹄子,这才几日,就耐不住在宫里布眼线了,待我禀报皇后,定饶不了她。”
柳妃爽快地赏赐给宫女三两银子:“你叫什么名字,倒是机灵。”
宫女拿着银钱十分欣喜:“奴婢名叫石榴,任凭娘娘差遣。”三两银子,这可堪比她半年月俸了。
石榴,这倒是个好名字,柳妃心刚动,一旁立着的慈姑忽然上前,先是给了石榴一个狠厉的眼色,然后如哈巴狗般凑上去:“娘娘,依奴婢看此事可大可小,报给皇后,皇后仁慈,最多叫宫女撵出宫去,可若是待到合适时机……”
她看了看石榴,柳妃就明了,叫石榴下去了,见人走了,慈姑这才道:“两日后就是仙美人的生辰,现在闹出这个小丫头的事与她没什么妨碍,咱们不如等等,等两日后,咱们就在宴上给仙美人闹个没脸,保准皇上会厌了仙美人,到时候咱们就这样……”
柳妃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好好好,就听你的,此事若办得好,本宫重重有赏。”
此时的承乾宫主殿。
琼脂呈上一张贺礼单子,低头恭敬道:“娘娘,这是给仙美人的生辰贺礼,您瞧着没有问题过后日奴婢就叫人送去未央宫。”
婧嫔挑眉:“后日是她生辰?”
“是。”
婧嫔冷笑一声:“倒是巧。”
一提起仙美人,她就想起那日掉了满地的颜面,不过是一个美人罢了,却哄得皇上赏她这般珍贵的珍珠,那可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彩珠,也不知道她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那日她只觉得不可置信,可如今回想起来,便是深深的忌惮。
应惜容得宠她并不在意,因为那般骄纵的性子皇上忍不了几日,且应惜容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那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可仙美人不一样,婧嫔一开始只觉得这个女人生得不错,但性子温吞,跟云嫔似的,皇上也就图个新鲜,可是一眨眼好几个月过去了,仙美人依旧深得帝宠,连她一个陪伴皇上三年,嫔位主宫娘娘都没有的好东西,流水似的往未央宫送。
哪怕从前高婕妤得宠,那也是规规矩矩每到年节才有赏,好东西都是紧着两位公主的,再就是她和贵妃,哪轮得到旁人,可那仙美人一来,她宝一样的女儿都排到后面去了,这叫婧嫔如何能视而不见。
婧嫔心一阵阵紧缩,她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皇上真的忘了她,真的爱上别的女子。
正所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绝不允许仙美人爬到自己头顶上。
“娘娘?”她迟迟不给回复,琼脂疑惑看过来,婧嫔稳了稳颤抖的手:“单子没问题,但是琼脂,有件事本宫要你去办。”
琼脂低着头恭敬道:“娘娘尽管吩咐。”
婧嫔在她耳边轻语片刻,看着琼脂离去,渐渐攥紧了手。
仙美人,别怪她,谁让你这般打眼,怀璧其罪,你若是安安分分的不来招惹本宫,也不会有此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