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内特太太坚信尼日斐花园的舞会是为简举办的,因此格外重视简的打扮,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指点其他女儿们的妆造。
这倒是让凯瑟琳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又打算用魔杖盘发,但若是班内特太太插手她的发型,她的偷懒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不过,为了防止母亲多嘴,她还是稍微做了些掩饰。把魔杖上的缠花换成了早上刚在花园里捡到的三片漂亮的金黄落叶。
搭配那条缀有金色橄榄叶刺绣的白色蕾丝绸缎礼裙,以及同样以橄榄叶为饰的金色项链,整个人倒有几分新古典主义的光彩。
上次是戴花,这次是穿叶。
即便班内特太太再挑剔,也不能说她没有为这场舞会花心思。
入场后,凯瑟琳便没有和几个姐妹走在一起。
简早早被宾利先生预约了;伊丽莎白进门与简分开后就在大厅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威克汉姆的身影,稍后她还得应付柯林斯与达西的邀舞,根本没空顾旁人。
至于玛丽和莉迪亚,她们在舞会上都有各自的主场,一个在钢琴旁,另一个在人群中央。
凯瑟琳今天的主线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紧盯着来意不明的福尔摩斯先生。
自从上回和加雷斯谈过之后,凯瑟琳认真分析了一番。
她不认为福尔摩斯先生明确知道巫师、魔法和魔法界,但他一定收到了某种间接的暗示。否则,他为何偏偏会出现在梅里顿这样一个远离权势与谣言的小乡镇?还多次有试探性的语言和行动。
前几日去伦敦的邮车上,她与车夫攀谈了几句,探听出了尼日斐花园的住客确实在近期时常前往梅里顿。邮车车夫说他好几次在路上碰到尼日斐花园的马车,有时是三位绅士打马而过。
等她再问车夫有没有听说他们去梅里顿做什么时,车夫就摇头表示不知道了。
如果是来探查上回梅里顿舞会的魔法事件,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按照魔法界的规定,麻瓜首相受誓约性保密咒约束,是绝不能向任何人泄露魔法世界存在的。
但魔法不是万能的,麻瓜首相很有可能间接性或在不经意间无心泄密——
一些只言片语、态度变化,或某次会谈中流露出的微妙举动,已经足以让聪明人起疑。
魔咒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纰漏,并不意味着它永远不会。
倘若麻瓜政府确实怀疑了什么,却又拿不出证据,此时若大张旗鼓派遣大批人马前来调查,只会引起魔法部的警觉,甚至被视作挑衅。
因此,最聪明的做法,莫过于由麻瓜首相亲自委派可信的属下,以私人身份暗访此地。
凯瑟琳的目光顺着舞厅里的人群移动,最终停在那位身穿黑色礼服,戴着金色领结,正端着空酒杯注视着人群的福尔摩斯先生身上。
麦克罗夫特与达西一道,与几位本地的乡绅爵士寒暄片刻后,便独自穿过人群,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站定。
从这个角度望去,几乎能将全场的情形尽收眼底。
正合他意,他一向偏爱这样的立场,像个旁观者般,静静观察众生的言笑举止。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香槟,抿了一口。
随后便开始给自己找乐子,不厌其烦地将每一个入场的宾客都推演一遍。
每当遇上几个“有意思”的人,被他看出些隐藏的秘密或破绽时,他便心情颇好地奖赏自己,再抿一口香槟。
不一会儿,香槟杯就见了底。
他略有遗憾地垂眸,打量那空空的酒杯,心中权衡着是否该去续杯。
毕竟,还有至少一半的宾客尚未入场。
他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刚才饮下的量,大约是自己醉酒量的五分之一。
麦克罗夫特深知自己酒量有限,虽然自信即便喝醉也绝不会失态。但此刻毕竟是在他人家中赴宴,舞会方才开场,还是不宜过分放纵。
他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回人群中。
不过这一次,要入场的人尚未见其身影,便先闻其声。
班内特太太那清亮而充满热情的嗓音,正与在门口迎宾的宾利一家寒暄。
……一百二十六秒、一百二十七秒、一百二十八秒,终于进来了。
班内特一家与主人家的寒暄时间,足足比其他人多出至少五十秒。
先进门的是班内特夫妇,而后是简和伊丽莎白,玛丽和莉迪亚几乎在进门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凯瑟琳是全家最后一个进门的。
麦克罗夫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
他看着凯瑟琳进门后就与姐妹们分开,独自一人在门口附近徘徊了一圈,眼神移动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麦克罗夫特暗笑一声,他几乎不需要推演就能知道,这位凯瑟琳小姐是在找他。
想来对方早就已经猜到了他来尼日斐花园的目的了。
麦克罗夫特忽然起了玩心,想要看看凯瑟琳需要多久才能找到自己在哪里。
然而才数到第三秒,那双绿色的眼眸便隔着人群,直直对上了他的视线。
速度快得惊人,快到麦克罗夫特来不及收敛起眼底玩味的笑意。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得像两道冰刃,竟让他后背生出一丝刺骨凉意。
啊,被对方看出来自己在看她的笑话了。
麦克罗夫特有那么一瞬的苦恼,但很快就无暇顾及。
因为凯瑟琳已径直穿过人群,步伐稳健从容,直奔他而来。
麦克罗夫特鲜少与女士有过如此近距离的交锋,这确实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进击的小姐,让他少见地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你好啊,福尔摩斯先生。”
凯瑟琳的目光落在了麦克罗夫特的金色领结上,表情顿了顿。
麦克罗夫特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停留,也随即垂眼,淡淡扫了一眼凯瑟琳修长脖颈上的金色橄榄叶项链。
嘿,真是巧合。
“你好,凯瑟琳小姐。”麦克罗夫特神情一派镇定。
“福尔摩斯先生今晚有跳舞的兴致吗?我倒是十分期待今晚能舞个痛快呢。”
凯瑟琳面无表情,换了旁人怕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正在暗示一位绅士邀请自己跳舞。
好直接,好有攻击性。
在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属于年轻小姐的羞怯与腼腆。
若不是知道自己正在被邀舞,麦克罗夫特还以为,面前这位身高才堪堪到自己肩膀的小姐,是在跟他邀架。
“今夜的舞会如此隆重盛大,不进入舞池一定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鄙人不常参加舞会,舞技平平。如若凯瑟琳小姐不嫌弃,能否与我共舞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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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前两支舞?”
凯瑟琳爽快地点头:“可以。”
麦克罗夫特:“……”
他竟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自己得到了她的恩赐,却又说不清这感觉究竟古怪在哪里。
凯瑟琳懒得将丝带解开又绑上,便把系在左腕上的舞卡放在掌心里,举到麦克罗夫特面前,再递给他一支小巧的铅笔。
“签名。”
麦克罗夫特:“……”
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空酒杯放下。
接过凯瑟琳手里的铅笔时,两人的手指隔着她的缎面礼服手套短暂接触,麦克罗夫特只觉指尖触感冰凉而顺滑。
当他写下第一个“M”时,笔尖用力稍重,凯瑟琳的掌心没托稳,轻轻抖了一下。
麦克罗夫特停笔,叹了口气。
凯瑟琳以为他嫌自己没力气,便将右手叠在左手下,抬眼示意他继续。
麦克罗夫特挑眉,低声道:“失礼了。”
说罢,他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朝上放在凯瑟琳叠放的双手下,一掌就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将其微微托高几厘米。
凯瑟琳:“……”
这是嫌她没力气还嫌她矮呗。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将来女扮男装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身高拔高到至少一米八五!
很快,原本空白的舞卡上多了两个笔锋潇洒、出自同一人之手的签名。
凯瑟琳满意地端详片刻,接回铅笔,却没重新将其绑回舞卡,而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酒水桌上。
麦克罗夫特看着那支被丢在自己空酒杯旁的铅笔,心想这位小姐真是有趣得紧。
“凯瑟琳小姐,你今晚只打算和我一个人跳舞吗?”
“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谦逊的绅士,福尔摩斯先生。”
“铅笔或舞卡弄丢,确实算得上一个得体的拒绝理由。”
“福尔摩斯先生,你没有被女士拒绝过吗?”
“虽然这么说可能让你更加确信我是个自恋的男人——但,是的,凯瑟琳小姐。”
“是因为你很少参加舞会吗?”
“我想这确实是主要原因。”
“你是一位聪明的绅士,福尔摩斯先生。”
“而你是一位聪明的女士,凯瑟琳小姐。”
“噗!”
好没营养的商业互吹。
凯瑟琳笑出了声,这还是她今晚到现在为止笑得最恣意的一次。
麦克罗夫特看着她因为笑意而泛着水光的绿色眼睛,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后,麦克罗夫特仍觉得她方才丢铅笔拒舞的举动实在好笑,“凯瑟琳小姐,你不是说了今晚想要舞个痛快吗?”
“怎么?福尔摩斯先生,我不能只跟你舞个痛快吗?”
麦克罗夫特叹了口气:“我只是以为,你或许不希望班内特太太将太多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凯瑟琳耸耸肩膀:“我无所谓,反正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单身男士被她拉郎配给我。”
“恐怕鄙人的舞技与体力,都不足以满足你‘舞个痛快’的愿望,凯瑟琳小姐。”
“福尔摩斯先生,请别这么说,be a man!”
麦克罗夫特:“……”
好直接,好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