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血迹像一层坚硬的痂,凝结在轻薄的衣料间,阻隔触碰,但陆淮栀的腰却很软。
    蒋闻舟整只手掌都贴在他腰侧,发散的暖意环绕,如电流般蹿进身体里。
    蛮横疯狂地朝四肢冲撞。
    禁忌的酥麻感顺着脊椎向上攀爬,触碰的指尖微僵,背脊绷紧了,眸底暗色更浓,却压制着没出声。
    陆淮栀轻声道:“好痛。”
    他示弱的时候,五官皱皱巴巴全拧起来,眼尾泛着破碎的红意,水光潋滟,连脸颊边细小透明的绒毛都像被雾气濡湿。
    仿佛受了天大的罪。
    蒋闻舟无奈望向那双瞳仁清亮的眼,看他无辜,倒显得自己方才短暂混乱的心思有些龌龊。
    男人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再见到嫌疑人,还能认出来吗?”
    陆淮栀撇嘴:“认不出。”
    贴在他腰间的手,像块木头。
    寡淡禁欲的目光不掺任何私人感情,仿佛掌心里握住的只是一条桌子腿。
    掀不起任何风浪。
    陆淮栀绘声绘色,卖力讲述,恨不得能把蒋闻舟拉回案发现场,看看自己的遭遇到底有多惊险。
    可对方居然都不问他伤得重不重,全程只关心嫌疑人的动向和状况。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楼道里太暗了,我只记得一团黑影,黑衣黑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面罩、鸭舌帽、也戴了手套,更像是专业的杀手,有备而来。”
    除去面露凶光的那双眼闪过一瞬外,其余的,就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黑。
    陆淮栀掰着手指头。
    “个子比我高点,但比你矮。”
    “手臂肌肉很紧实,力气也特别大。”
    “整体的体型偏瘦,属于精壮型。”
    “身上烟味很重,很臭,熏得我胸闷,应该是烟瘾特别大的人。”
    蒋闻舟一字不落地记录下相关案情重点。
    陆淮栀视线偷偷望过去,看到他落笔的字体极美,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举手投足间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简单的第一轮盘问结束后,双方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坐在他身边,陆淮栀连心跳都要克制着,不敢跳的太快。
    蒋闻舟话少的可怕,也不是会闲聊的性格。
    男人埋头,拿笔认真罗列起已知线索中的全部疑点,陆淮栀不好打扰他。
    直到孟昊从洗手间里出来。
    “昨天那顿山城火锅实在是太顶了。”他捂着自己像被火烧过的屁股,看到蒋闻舟手里拿着的笔录本被写的满满当当,不由惊讶:“笔录做完了?”
    不是说好等天亮……
    孟昊瞧见陆淮栀微垂着眼,苍白脆弱,又满身怨念的模样,保护欲和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有些抱歉地:“不好意思啊陆医生,今天真是辛苦您了,耽误这么久的时间,要不我先送您回家休息吧。”
    一定是他们蒋支队,趁着自己上洗手间的功夫,钻了空子,硬逼着身体不舒服的陆医生录了口供。
    不愧是众口相传的冷面阎王,断情绝爱,
    市局响当当的人物,年纪轻轻没有背景,硬靠着工作能力坐到刑侦支队长的位置。
    就绝对不是一般人。
    毫无人性,简直令人发指。
    陆淮栀懵懵地:“啊?”
    这个孟昊,怎么又要把他和蒋闻舟分开?
    好不容易才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是和他静静坐着,都是好的。
    那股子清冷的松木香,自己还没闻够。
    怎么就……
    孟昊主动拿了陆淮栀的外套,把人从座椅里拉起来,蒋闻舟抬头瞥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算是默许让孟昊送陆淮栀回家,又低头忙起自己的事。
    可陆淮栀根本不想要别人送。
    如果陪在身边的人不是蒋闻舟,那么不论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五,于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还不如自己安静待着。
    陆淮栀被人扶着站起来,心里却还隐约期盼着蒋闻舟能开口,让他留下也好,把他送走也好,只要是那男人的心意,就通通都好。
    但对方完全无动于衷。
    拿笔的手就没停下来过,甚至翻面又写了一页,两耳不闻窗外事。
    陆淮栀难掩失望:“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孟昊跟上去:“还是让我送您吧。”
    陆淮栀接过孟昊手里的外套。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走。”他说完话,又瞧一眼蒋闻舟:“后续你们还有需要,有不清楚的地方,就随时联系我。”
    男人丝毫没有要留他联系方式的意图。
    孟昊拍着胸脯:“放心吧,如果细节不明确,或者笔录有遗漏,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陆淮栀:……
    倔强地原地等待两秒后,气鼓鼓地走了。
    他身体本就虚弱,疲惫、无力、头昏脑涨、整个思绪都乱糟糟地,却仍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下停车场连兜了四五个圈子。
    焦躁难安。
    蒋闻舟带着孟昊和谭玫,约十来分钟后才下楼,陆淮栀躲在车身后,一见他们来,立马挺直背脊。
    孟昊自然看见他:“陆医生?”
    小年轻诧异又惊喜地迎上来:“您怎么还在这,没回家?”
    不止是他,连蒋闻舟都收起手中摊开的资料,蹙着眉,疑惑地往前走了两步。
    陆淮栀略显无措,又“无意”露出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啊,我……”
    孟昊善解人意,瞬间领会。
    即使部分理解偏差,误解了他的真实目地,但仍热情道:“嗨,我就说我送您,看这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开车?”
    说着,就要来接他手上的车钥匙。
    陆淮栀侧身躲了下:“不麻烦了,你们工作忙,我还是叫代驾吧。”
    孟昊不肯放他走:“那哪能啊,保护每一位公民,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再说凌晨五点,又不是什么早晚高峰,能耽误多少时间?”
    陆淮栀坚持回绝:“真的不用了,我住得远,不方便。”
    回家吧孟昊,你回家好吗?
    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
    两个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客套了好几个回合,吵得远远站立旁观的蒋闻舟,眉头越皱越紧。
    男人冷不丁地开口:“你住哪里?”
    陆淮栀愣了下。
    一瞬间的欣喜怕被察觉,于是立即按下,他“满眼为难”地报出一个地址。
    完全意料之中的鱼儿咬紧了钩,将精心准备的丰盛饵料吞吃入腹。
    钓上来了。
    蒋闻舟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谭玫,男人大步上前:“我送吧。”
    孟昊心想:他连我都不要呢,还能要你?
    可谁知蒋闻舟那边才边刚开口,陆淮栀便踌躇着……半推半就地把主驾驶位给让了出来。
    尽管嘴上说:“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把车钥匙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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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对方手中。
    还毫不在意地从他眼前穿过,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抗拒的模样,坦然接受旁人好意。
    心甘情愿地承了这份人情。
    这回换孟昊懵了。
    不,不是,啥意思呀?
    蒋支队和陆医生。
    他俩……
    说过除公事以外的任何话吗?怎么就越过自己凑一块儿去了?难道不应该和他的关系更亲近吗?
    孟昊不敢置信,杵在那,眼睁睁地看着那辆价值三百余万的保时捷里,一左一右坐了两个外形十分登对的人。
    陆淮栀装作不在意,默不作声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紧张地手抖了好几次,完全没有多余的眼神能分给车窗外的那两个人。
    期间但凡有空隙,余光一定偷偷摸摸地在蒋闻舟身上流连。
    看他握住方向盘的手。
    抵在车内无处安放的修长双腿。
    逐一熟悉、分辨操控按键,专注的模样格外吸引旁人视线。
    简单调试了前车的座椅空间,在发动车身前,按开车窗,把自己的车钥匙扔到孟昊手里:“我车在后边,你们开回去。”
    清苦的木质香,醇厚淡雅,带着冷冽的寒气,很快铺满了车身内大大小小的各个角落。
    陆淮栀小心翼翼地闻嗅着。
    端正坐在副驾驶,双手搭在膝盖上。
    比幼儿园刚入学的小朋友还要规矩听话。
    蒋闻舟完全专注地开车,根本不和他交流。
    陆淮栀暗自打气,鼓足勇气好几次,转眼看到那张冷峻的侧脸,抿紧的唇线,又打消了念头。
    丧丧地靠在车窗边。
    斑驳的路灯光影,透过车窗,星星点点洒在脸上,像渡了一层浅金色的电影滤镜。
    可蒋闻舟一眼都不看他。
    凌晨五点,天色是幽深的蓝,远处已经有了几分亮意,路边环卫工人开始扫街,零零散散有几家间隔不远的早餐店也开了门。
    陆淮栀正靠在窗边发呆。
    忽然,车辆靠边停下,他疑惑地直起身子。
    蒋闻舟利落地解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等我三分钟。”
    话毕,便匆匆下了车。
    陆淮栀视线茫然无措地追随他去,看到男人快走几步,进了路边一家早餐店,心思当即就乱了。
    是要给他买早餐吗?
    不会吧。
    蒋闻舟会细心到在意这些小事吗?
    况且自己吃不吃饭,本身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窗外冷风撩开几缕额间碎发,陆淮栀探出脑袋,用力向外张望。
    他想看看蒋闻舟买的什么,买了几人份的,不会没给他买吧,或许只是肚子饿了,但从社交礼仪的角度,也应该给他带一份,
    不过一顿不起眼的早餐,就能搅得自己不得安宁,也当真是没得救了。
    不知道怎么就喜欢成这样。
    纠结的心情控制不住身体,忽然从腰侧滑落的物件,砸在脚边,陆淮栀弯腰捡起,发现是自己的工作证件。
    恰巧那时,蒋闻舟也往回走了。
    于是立即收起目光,整理仪容,正襟危坐,生怕别人发觉任何不对劲地方,仓促之余发现蒋闻舟下车时,上衣外套还留在了车里。
    他脑子突然空了下,但又立即清醒过来。
    在完全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前提下,陆淮栀干脆地把那张缠着蓝色挂绳的工作证,塞进蒋闻舟的上衣口袋里。
    而下一秒。
    车门就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