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羲和上班的早,今天刚去,就看见百姓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她心里一紧,担心出什么事,走过去扒开人群一看,里面有朱荣发、周成还有同喜堂的武润科、林志华等人。
两边剑拔弩张,似乎是刚吵过架。
温羲和走进去,就听得那王师傅对武润科、朱荣发道:“武大夫,老朱,咱们各让一步,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温羲和眉头挑起,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神色。
她还以为是周成跟林志华吵架。
毕竟这两人岁数小,血气方刚,一两句不对吵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没想到居然是武润科跟朱荣发。
“王大夫,你不必劝我,我算看出来了,有些人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武润科不屑地说道,他瞧见温羲和出现,冷笑一声,对朱荣发道:“小姑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昨天给那病人治病,拍胸口跟人保证能把人治好,这要是万一治不好,百姓堂的招牌就砸了!”
朱荣发脸上挂不住,“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百姓堂的事!”
武润科呵呵一笑:“是跟我我没关系,谁叫我心眼好,看不惯周师傅几十年打拼积累下来的名声毁于一旦罢了。不过,我算看明白了,你们自己人都不珍惜。”
“操你大爷的!”
周成气得不行,脸上青筋都绷起来了。
他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跟武润科他们打一架。
温羲和喊住他,“周成。”
她的声音清冷冷,伸手抓住周成的手,看向武润科,“武大夫,别人说这些话都可以,您说这话不合适吧,你们同喜堂那边多少大夫以前跟着周大夫学的。”
武润科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梗着脖子道:“那也是他们自愿的,再说了,周大夫也没反对。”
温羲和淡淡道:“没反对,也不代表就是赞成,周大夫大度,不跟你计较,可没说过我们百姓堂有你这号祖宗来这边指手画脚。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错,就是,一大早过来说三道四,说咱们胡闹,你他么谁啊你,给过我们钱吗,就给我们当上爹了!”
周成唾沫横飞地不屑道。
武润科好面子,被两个晚辈这么奚落,脸上登时挂不住,脖子涨得通红,指着温羲和道:“行,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那个病人要是能叫你治好,我就跟你姓!”
朱明明跟李晓白几人一早就过来,没想到碰到这么个热闹,三人不知道情况,便随口跟人打听。
等知道来龙去脉后,林露低声道:“那个武大夫倒是也没说错,阳痿这种病可不好治。”
阳痿这病提起来尴尬,治起来也麻烦,要是好治,某个小蓝药丸就不至于每年挣几百亿了。
李晓白道:“我倒是觉得温大夫说不定能治好。”
她眼睛里带着崇拜地看向温羲和。
温羲和看了武润科一眼,“您要不,先在我们这边看下病吧,肝火旺盛,发展严重了,说不定就中风了。”
“噗。”
朱荣发本来一肚子火气,听见这话都被逗笑了。
围观众人更是都忍俊不禁。
武润科气得手发抖,王师傅赶紧拉着他往外走,“走吧,咱们别跟年轻人见识。”
“我就不信了,走着瞧吧,等周大夫回来,指不定这百姓堂的招牌都叫人砸了。”武润科边走边骂,中气十足。
没了武润科等人,围观的人散了。
朱荣发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脸上露出些忧心忡忡的神色。
他看向温羲和,眼神欲言又止。
“小大夫,咱们又见面了!”
李晓白三人兴冲冲地跑过来。
朱荣发看见她们几个,觉得有些眼熟,但没多想,只当是温羲和的朋友,对她道:“你先招呼你朋友,我跟周成去准备推拿床。”
温羲和点了下头。
她看向李晓白三人,“你们找我有事?”
李晓白忙拿出笔记本,“我们昨天在饭馆子见过面,您给我们指导过几个问题的,您还记得吧?”
温羲和又不是老年人,怎么可能这就忘记了,看了一眼她的笔记,招呼她们到一旁去,“记得,怎么,答案不对吗?”
“对,可太对了!”
李晓白拍手道:“昨天多亏您,我跟明明头一次被我们曾主任夸赞,您不知道,我们曾主任可是要求很高,吹毛求疵的人。”
温羲和脸上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她们,昨天的事只是顺手为之,既然答案是对的,那她们来找她干嘛?
朱明明撞了撞李晓白的胳膊肘,冲李晓白使了个眼神,然后对温羲和满脸堆笑道:“您是姓温吧,温大夫,是这样的,我们想能不能有空过来请教一下您一些问题?”
温羲和这下明白了。
这事她熟悉。
上辈子她虽然没带过徒弟,但经常有同行会打电话问她一些问题。
温羲和有空的时候就帮忙,但很多时候,根本忙不过来。
她摇头道:“只怕不太方便,你们也看到了,我是这个诊所的大夫,白天要给病人治病,晚上要回家,每个星期只有一天有空,我还得学习。”
“这样啊。”
李晓白几人脸上露出失落神色。
周成一直悄悄留意这边,听见这话,忍不住咳嗽一声。
李晓白看过去,周成仰起头走过来,“你们可以问我啊。我有空。”
李晓白几人眼睛一亮,看向周成,“您跟温大夫一样厉害?”
周成:“……”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只看周成的表情,李晓白等人也知道他多少斤两了。
朱明明瞧了一眼温羲和,犹豫了一下,“那我们给您付费呢?”
??
温羲和抬起头来,“多少?”
朱明明道:“我们商量一下。”
她拉着李晓白、林露到一边去。
周成纳闷地低声问温羲和:“羲和,你真要跟她们收钱?”
温羲和点点头:“我打算打一套银针,还有买些药材。”
一套好针具是大夫必不可少的,温羲和不敢奢想打一套金针,银针先凑合凑合也行,但一套好银针要找人定制打造,按照这个年代的物价,至少也要两百块,另外,药材更不必说。
温羲和倒没指望在朱明明她们身上挣到多少钱,但能挣一点是一点,也是好的。
“我们每次来找您请教,一次收费三块钱,行吗?”
朱明明等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不太清楚行价,不过都知道曾主任那个级别的,要是放出话说开班授课,一节课至少要100块。
温羲和当然不能跟曾主任比,但三块钱也属实不算多。
温羲和也不了解行情,她琢磨了下,三块钱,够温家两天伙食费,算不错的,“可以。”
她跟李晓白等人商量了,她们可以把问题攒一攒,挑个温羲和下班的时间过来。
赶早不如赶巧。
趁着这会子没客人,李晓白三人拿出曾主任布置的问题。
这回的问题难度有点高。
温羲和看了一眼过去,“我想想。”
“没事,你慢慢想,我们不急,明天过来听也是一样的。”李晓白宽慰道。
温羲和摇摇头,道:“那倒是不用。”
她随手拿了纸笔过来,边写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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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主任出的题目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开解表驱寒这个药方不能单一回答,要辩证下药,还要看病人情况,比如开给老人小孩妇女的药性是不同的。”
“老弱妇孺身子骨弱,用峻猛之药怕是还没把病治好,病人身体就扛不住。”
“那开药量少,药性温和的?”
林露试探地问道,对温羲和多少带着些打量跟质疑。
温羲和忙着低头写字,头也不抬,道:“思路错了,药量少,药性温和,那就不对症,这是大夫在逃避思考,肠道吸收不合适,可以换个思路,让病人用泡脚擦身的方式吸收药性。”
“除此之外,还有个要点,就是要区分病人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李晓白三人都有些不解。
周成在一旁旁听,忍不住问道:“北方人,南方人又有什么区别?”
温羲和抬起眼,无奈地看向周成一眼,“周大夫不是说过吗,南方人肌肤没有北人致密,驱寒药是要发汗的,若是给南方人开的药方里加了麻黄,那就会汗出不止,但是北人反而不会。”
李晓白三人都不禁恍然大悟。
驱寒药要紧的就是发汗,但发汗太多太少都不好。
她们三人之前都没想过还有这等区别,听见温羲和这么一讲解,一时间都有些豁然大开。
朱明明突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曾主任在给病人开药的时候,都会问是哪里人,莫非就跟这个有关系?”
“应该是这样。”温羲和不了解那个曾主任,因此不会妄下定论,“另外,还有南北方体制差异大,南方湿热,南方人体质属桂枝汤的居多……”
林露正听得入神,就听见旁边传来沙沙声。
她定睛一看,好家伙,朱明明跟李晓白两人低头写个不停,自己倒是傻乎乎的,只记得听了。
她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跟着飞快做笔记。
温羲和不只是帮忙回答,还列出了思路出自的书单,甚至具体到了哪个章节。
中医的参考书籍多半都是经典,诸如《伤寒论》《黄帝内经》这些书,因此几百年都不会有变化。
这倒是方便了她。
李晓白三人听了一会儿,见有病人来了,才恋恋不舍地走。
她们出去的时候,李晓白对林露道:“怎么样,你说值不值?”
林露脑子里还在想着温羲和刚才的解释,她歪着头,边走边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温大夫讲的比曾主任还好啊?”
李晓白跟朱明明两人都站住脚步,看向林露。
朱明明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温大夫医术比曾主任还好吧?”
林露想了想,摇头笑了:“怎么可能,可能术业有专攻,曾主任医术高,带学生就一般,温大夫虽然年轻,可脑子好,讲得生动,我真是见识了,今天学到不少!”
中午吃完午饭,周成自觉地去洗碗。
朱荣发拉着温羲和到一边去,脸上露出烦恼神色。
温羲和一看就知道他是在为今早上的事发愁,“朱大夫,您不用担心,我对我的医术多多少少还是有信心的。”
朱荣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话不能这么说,那个武润科有句话说的很对,咱们做大夫的,话不能说死了,也是那个武润科不好,今早上跑来多嘴这事干嘛,现在周边邻居都听说了,这事可糊弄不过去。”
朱荣发摸着下巴那点儿胡茬,很是发愁。
温羲和一听就知道他心里还是不太信得过自己,想了想,没说话。
下午周成跑去摆摊宣传百姓堂,今早上的事也算是让温羲和在周边有了点儿名气,好些邻居为了凑热闹也好,都愿意过来让她看病。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