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抓下药!”
同喜堂的小学徒林志华搀扶着病人跑进百姓堂,就把手上的药方拍在柜台上。
温羲和看了病人一眼,病人仰着头,鼻子一直流血,手捂着肚子,哎呦叫个不停。
她接过单子,边看药方,眼神扫过病人的手,问道:“病人是怎么了,出什么事?”
“他这几天吃得太上火,流鼻血流个不停,大夫,您就别问了,赶紧抓药。”
林志华催促道:“要不是我们那边没药材,我都不想跑到这边来。”
周成听见这话,撇撇嘴,脸上神色带着些不满。
他看了一眼温羲和手里的药方,就要动手帮忙抓药。
温羲和看着病人,却道:“等会儿,这药方不对。”
?
病人跟林志华都朝着温羲和看过来。
林志华好笑不已:“小大夫,你就是个抓药的,你还会看病不成,赶紧的吧,病人又不会少你钱!”
周成也犹豫着看向温羲和,他小声地对温羲和说道:“这药方是对面同喜堂开的,不会有错的,你再啰嗦,客人怕是要不耐烦了。”
的确。
那病人看得出很急躁,鼻血流个不停,想开口说话,一低头,鼻血就哗啦啦地流下来,把他整的头晕目眩。
温羲和不说话,直接上手给病人把了下脉,把过脉后,她心里有数了,“药方不对症,吃了效果更差,我先给你按个穴位止血。”
她直接走出柜台,对病人道:“把头低下来。”
她的语气果断,病人这时候晕头转向的,下意识地就跟着做。
温羲和对周成道:“过来搭把手,我按孔最穴跟合谷穴,你给他按上星穴。”
周成看林志华瞪大眼睛,气鼓鼓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快慰,爽快地答应一声,照办。
林志华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们每次过来,周成都是老老实实地按方抓药,今天还是头一回敢忤逆他。
“你们这不是乱来吗?你们立刻停手。”
温羲和跟周成都没搭理他。
林志华气得不轻,跺脚:“行,你们等着,我去找武师傅去。”
周成没想到林志华这么小气,居然这就要搬动救兵,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刚要开口,温羲和就道:“专心按穴,力道用对。”
周成只好压下不安,低头继续。
同喜堂那边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种事。
武润科脾气火爆,当下就丢下堂子里的事过来,其他师傅或是想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想着欠百姓堂人情,想过来帮忙说和一下,都跟着过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就听得病人惊喜地说道:“好了,不流血了。”
病人抬起头,晃了晃脑袋,都觉得脑子清松了些,牙齿也没那么疼了。
武润科看见这一幕,眼神微沉,看向温羲和,“就是你说的我开的药方有问题?”
那些跟着来的师傅瞧见是温羲和时,都不禁错愕。
王师傅便道:“小姑娘刚来的吧,年纪小,不懂事,快跟武师傅道歉。”
王师傅冲周成使眼色。
周成知道王师傅对他们百姓堂多少念点旧情,这句话是好意,但这会子这么多人,要温羲和道歉,别说温羲和了,就是他也不愿意。
“我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温羲和眉眼不见一丝慌乱,还看向武润科道:“药方是你开的?你给病人问诊的时候有用心吗?”
嗡——
同喜堂过来的人都大吃一惊,错愕地看向温羲和。
就连周成也吓了一跳。
武润科在北京也算是民间名医了,虽然比不上大医院的医生,可名气不小,很多人特地从外地来找他看病呢。
武润科也是被气笑了。
他看着温羲和道:“我没用心,小姑娘,我给人看病的时候,你只怕还没出生呢。”
“您这个道理,那最会看病该是千年的王八了”温羲和微微一笑,回答道。
“咳咳咳。”
朱荣发搀扶着师父周长河,同师姐周素秋一并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震撼的话。
朱荣发忍不住咳嗽一声。
他这一路上还给温羲和说了不少好话,哪里想到,这一过来,就赶上温羲和这么震撼的发言。
这小姑娘平时表现很斯文啊。
“师祖!”
看见周长河他们回来,周成忙喊了一声。
众人回头望去,不少人看见周长河的时候,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周长河三人从人群里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边,周长河问道:“这是怎么了?”
武润科沉下脸,对周长河道:“周大夫,我敬重您是老前辈。可您这店里的学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这个,信口开河,竟敢污蔑我开的方子不对。今天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武润科以后还怎么立足?”
周素秋看向武润科,“武医生,您这是以大欺小啊。”
周长河抬起手来,阻止了周素秋发火,他看向温羲和,“你说他开的药方不对,有什么证据?”
温羲和手里拿着一张药方,淡淡道:“他给病人开的药方是凉血的生地黄、白茅根跟犀牛角,这些药都是寒药,药量不小。”
“病人牙疼上火,流鼻血,热则寒之,用这些药虽然药力过猛,但却能立竿见影!”
武润科冷笑道。
“你说的都对。”温羲和点点头说道。
周成瞪眼看向温羲和。
“那你怎么还说我们师傅开的药方不对?”
林志华气愤地问道。
温羲和道:“因为病人不是热症,是寒症。”
???
林志华等人头上都冒出问号来。
“病人牙疼,流鼻血,你跟我说是寒症?!”武润科多少有些被气笑了。
温羲和指着病人的肚子,道:“武大夫,您有看见病人捂着肚子吗?”
“这是典型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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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腹痛之象。”温羲和不再看他,转身从柜台倒来两杯水,一杯热气腾腾,一杯是凉白开,递到病人面前,“同志,你想喝哪一杯?”
钟重庆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热水,几乎是贪婪地一口口喝下,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舒坦的神色:“哎,这热水一下去,肚子里才觉得暖和点。”
武润科的瞳孔骤然收缩。
王师傅等人脸上的神色也瞬间变了。
行医之人皆知,真热证的病人会喜冷饮,而喜热饮的,多半是寒证或真寒假热。
“我方才为他切脉,脉象沉迟无力,”温羲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掷地有声,“这分明是里寒之证!”
林志华还不服气,指着病人的脸:“可他满面通红,舌尖也红!”
“不必说了!”武润科猛地打断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骤然想通了关窍,喃喃道,“这是阴盛格阳,虚阳外越,假热真寒之象。”
他行医多年,并非不懂此理,只是一时疏忽,先入为主了。
“病人既是内里虚寒,再用这等大寒之药,无异于雪上加霜,重伤脾胃阳气。”温羲和将药方递还到武润科面前,目光澄澈,“武大夫,您现在觉得,我还需要道歉吗?”
武润科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猛地一甩袖,转身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同喜堂的其他人见状,神色复杂地看了温羲和一眼,也纷纷跟着散去。
晚饭是大家一起吃的。
周长河吃饭的时候还看着温羲和给病人开的药方。
周素秋欲言又止,但是不敢提醒。
周长河看完药方,看向温羲和,“你这温降热汤开的不错。引火归元,温中散寒,思路很清晰。”
朱荣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师祖,羲和特别厉害,她这些天……”
周成几乎一股脑地把温羲和干出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到常大叔的事时,周长河眼里露出一丝诧异,他看向温羲和:“你还会五运六气?”
“师父,这五运六气到底准不准啊?”
朱荣发好奇地问道。
周长河摸着胡须,道:“我早些年听说过有这么一派中医,就是用五运六气给人治病,只是有所耳闻,却不曾见过。”
他看向温羲和:“以你的本事,站柜台可惜了,明日开始,先试试跟我一起给人问诊吧。”
“嗯?”
朱荣发嘴里含着饭,惊讶道:“师父,你不是说要跟着你给人问诊至少需要学四年吗?”
周成也道:“是啊,羲和跟您问诊去了,那谁负责给人抓药啊?”
周长河眼神淡淡地看向周成。
周成愣了下,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是吧?!我最近在跟朱师伯学推拿呢。”
“先放一放。”周素秋道:“再说了,你学推拿学了半年了还没学会吗?”
周成委屈巴巴,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道:“推拿很难学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