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气定神闲地总结:“现在局面很明确,12号和5号是两个狼人,只要睿智的警长在这两个人之间投票一定没问题。”
从6号的视角来看确实如此,但他最初起跳预言家给3号发好人身份,3号今天又起跳女巫说他被狼人击杀,这在其他玩家眼中实在过于“暧昧”。
此前质疑过12号的7号也不禁产生动摇:“我并不是摄梦人。如果10号起跳摄梦人,那自然没得说。但如果是9号起跳摄梦人,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毕竟9号也竞选了警长,现在看来,他的发言也不能全信。”
“我还没听到第二个摄梦人的发言,今天我也不是焦点位置,就先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游戏进行到这里,狼人和好人的发言分庭抗礼,任何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影响其他玩家对局势的判断。
白芒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之前我还是全场玩家公认的好人,想不到一天过去,这个‘好人’身份就要被剥夺。”
“很遗憾,10号不是摄梦人,我才是。”
虽说他原本就猜测只有南柯会在第一天交换他的底牌,但12号的发言无疑让他更加确定。因为12号丝毫没有提及彩蛋平民,说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茬,那他只能是狼人。
南柯今天没有跳底牌,无疑是相信他可以打好配合,那他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我第一天随机选择了3号玩家进行摄梦,当时并不知道她是女巫,但警长竞选的时候她给我投票,我觉得她好人的概率偏大,所以,第二天我更换了摄梦对象,换成了11号。”
“昨天11号跳了我的底牌,我发言的时候对她提出了质疑。我很怕狼人从我的发言听出端倪,从而偷偷击杀我。我想着即使我死,也要拉着11号一起,不能让她在我死后继续跳摄梦人的身份。”
“今天系统播报是个平安夜,我还有些诧异。难道11号确实是好人,狼人击杀她是冲着真摄梦人去的?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谁都看得出,11号不是认真在跳摄梦人。”
“直到3号说她是女巫,被击杀的是6号,我才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诚恳道:“今天大家对摄梦人和女巫的身份存疑也没关系,毕竟女巫晚上可以使用毒药,摄梦人晚上也可以选择狼人进行摄梦。最稳妥的打法是,这四个‘神职’今天白天都不要动,我们放逐另外一个人出局。就算被放逐的人是平民,也不会丢失轮次。这是我的建议,希望警长可以参考。”
南柯充分理解他的思路。在现实世界的桌游中,从大局的角度出发,即使“牺牲”一个平民也不损失轮次,而且这种打法会更加稳妥。但在这个积分和生死挂钩的梦境中就不一定了。
10号思考片刻,开始了他的总结发言:“现在形势基本已经明朗,3号和9号是一个团队,他们的最后一个队友大概是6号;5号和12号是一个团队,他们的最后一个队友可能是4号,7号或者11号。”
“其中,4号曾在第一天白天提出放逐12号,12号在今天又明确表达了对4号的质疑,表面上,4号和12号不太可能做队友。所以如果5号和12号是狼人,那他们的最后一个队友很可能在7号和11号之间。”
他略作停顿,“9号提出可以让神职和狼人在夜间博弈,今天从剩下的玩家之中放逐,这也是一种打法。但,投错就会被扣分,我不确定是否所有的好人都愿意冒险。”
“为了防止票型分散,我建议今天在3号和5号两位女巫之间进行放逐。她们的发言逻辑各自都能自洽,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分辨。所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具体投谁大家自己斟酌。”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
第二天的发言全部结束,系统提醒开始投票,众人面前再次出现了包含存活玩家号码牌的电子屏,投票时间仍是十秒钟。
对于12号,3号,5号,9号和南柯来说,投票结果当然已经确定,有变数的是2号,4号,7号和10号。这几个人几乎是在倒计时归零的前一秒才做出选择。
悬空的面板上呈现出本轮的投票结果——
3号得票:2号,4号,5号,7号,12号
5号得票:3号,6号,9号,11号
10号玩家放弃投票。
从结果来看,3号和9号之间的“巧合”终究没有说服多疑的好人,3号玩家以一票之差被放逐出局。
只是南柯没想到,10号居然会弃票。她不相信10号一个狼人都找不到,这种情况更像是他在作壁上观,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其他玩家之间的“厮杀”。这和陈立阳带给她的感受截然相反。
3号被放逐出局本可以发表遗言,但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在她的视角里,她出局后,狼人会直接击杀9号,即使9号摄梦12号和他同归于尽,剩余的两张狼人牌仍然可以从容地击杀最后的猎人2号。这局游戏已经结束。
3号如前一天的1号和8号一样,沉默地消失在众人视野中。黑雾再次席卷的瞬间,5号和12号眼中已经流露出胜利的喜悦。
系统提示音再次出现时,南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12号进行摄梦。如果5号出局自然皆大欢喜,但3号出局,这局游戏也并非无解。
她冷眼看着黑雾搅动,“摄梦”的电子屏再次出现。
画面中,曾经面对“养老诈骗”尚存矛盾之心的青涩男生已经变成如今的“绅士”。此时,他正悠闲地坐在办公室舒适的真皮转椅上,微笑着给新来的年轻人做“推销培训”,游刃有余。
有个女生胆怯地举手提问:“老板,这个玉石床垫是不是太贵了?”
“绅士”脸上笑意不变:“这是‘孝心’的标价,而不单单是床垫。子女为父母的健康买单,谁会关心价格后边有几个零呢?”
这次的视频很短,仿佛只是想让南柯看到上个视频的后续。
系统补全了上次没说完的话:“可惜,他和你本身就是不同阵营。如果是同一阵营,你会努力带他走向胜利吗?”
南柯凉凉笑了笑:“你觉得他是‘坏人’,而我是‘好人’?”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好坏在你自己心中。我只是好奇,如果带‘坏人’赢的代价是有‘好人’要因此丧命,你会怎么选?毕竟你知道的,我们这是个阵营游戏,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南柯面无表情:“我怎么选不劳你操心。”
机械女声中的感情似乎越发充沛:“那如果是10号呢?”
南柯的眉骨极轻地跳了跳。
系统接着道:“如果让10号活下去的代价是有其他‘好人’要因此丧命,你又会怎么选?”
南柯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她按捺住心里的疑问,漠然反问:“10号和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低低笑了笑:“有什么关系,你说了算。”
说完,不等南柯继续发问,黑雾便逐渐散去。
系统播报的声音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天亮了。昨晚死亡的玩家是……”
“9号和12号!”
“请警长选择发言顺序。”
兜帽掩盖了10号的表情,但他的身体显然僵了一下。
片刻,他沉默地指了指左侧,示意从7号开始逆时针发言。
7号神色凝重:“昨晚只有9号和12号两位玩家死亡,如果5号是女巫,她应该会使用毒药毒杀6号。看来,我们昨天放逐的3号才是真正的女巫。”
“昨天在10号的分析中,能够做5号和12号狼队友的只能是我或者11号,我认同他的观点,但我自己并不是狼人,11号也很难和12号同阵营,否则她大可自己继续起跳摄梦人。所以,如果12号是狼,我找不到最后一张狼人牌,只能放逐3号。从投票结果看,他们的队友应该是4号,只是他们一直在互踩,混淆了好人的视角。”
她嘴唇紧抿,简短地结束发言:“今天放逐5号吧。”昨天放逐女巫的每个好人都该为本局游戏的失败负责,包括她自己。
2号脸上同样显露出颓败和不甘,在所有人的视角里,游戏至此已经结束,甚至5号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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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
只是,放逐投票前,苏二似有所感地看了南柯一眼。那个眼神很深邃,南柯猜想,他对自己的底牌一定有所质疑。
直到现在,都没有玩家承认自己是彩蛋平民。苏二在狼人阵营,一定知道自己的三个队友不是彩蛋平民。而如果彩蛋平民的交换对象是另一个平民,也一定已经跳出来帮助好人补充信息。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彩蛋平民交换到了一张神职。而现在看来,这张神职,只能是摄梦人。别人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南柯相信,苏二一定想到了。
只是,昨夜存活的狼人有三个,即使他提出这一点疑惑,5号和12号大概也不会相信。毕竟,白芒的发言同样逼真,完全代入了摄梦人的视角。况且,除了苏二以外,其他狼人根本想不到南柯和白芒有过一起穿越梦境的缘分。
也就是说,在白芒起跳摄梦人的那一刻,他被击杀就已经成为必然结果。
很快,投票结束。其余所有玩家都选择放逐5号,而5号则挑衅般地投票给2号猎人。她的遗言同样简短:“狼人万岁~我们下局再见。”
第四天入夜,再次轮到南柯选择摄梦对象。
如果是其他狼人,很可能会直接击杀2号,但苏二的话……南柯不太确定。他如果看穿自己的摄梦人身份,很有可能会击杀自己。
必赢的局面没必要赌,南柯选择4号进行摄梦。这也就意味着,她会在这一天看到属于苏二的“梦境”。
南柯曾在【细胞工厂】中听苏一提过只言片语,苏二的童年并不快乐。她不愿“参观”别人的苦难。
但系统偏不如她所愿——
画面中的场景很昏暗,像是废弃许久的储物室,只在一面墙壁上开了个很小的窗,窗上焊了几根铁栅栏。
窗口透进来微弱的光线,照在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身上。他大概十岁出头,脸色蜡黄,嘴唇上满是皲裂的干皮。此时,他正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只穿着单衣的上半身,但这个动作显然无法缓解他的寒冷。他靠在墙边抖如筛糠,光是从他的动作就看得出这是个怎样凛冽的冬日。
不多时,画面外传来模糊的声音,依稀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不会死了吧?”
“这才两天,上次关了三天都没事儿,他命硬着呢。”
女人心有余悸:“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天谴呀……”
男人毫无畏惧:“怪就怪老天爷自己非要堵我的财运!什么臭算命的,说去福利院领个孩子回来能有福报,赚大钱。结果自从那个讨债货来家里,买的股票全赔了!”
他冷笑两声,语调癫狂:“倒是上次关了他几天,股票一下子就涨了。我看他就是来克我的,他不好过,我才能好过!”
门外的声音,苏二不知道听到没有。他只是颤抖着抬头望向墙上的小窗口,脸已经被冻得僵硬,做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外面应该是下雪了。一片雪花翻过窗口的栅栏,打着旋儿飘到苏二身边,最终融化在他的眼睛里。
房间的铁门在这时被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画面便在此处定格。
南柯的手不由自主地攥起来。她想起初见苏二时对方天真无邪的样子,此时她才更加深刻地理解,那种天真,来自于苏一的治愈。
苏一不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弟弟从黑暗的泥淖中拉拽出来,而【造梦空间】轻描淡写地将之抹杀,再次把苏二推回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南柯从没有把自己定位为“好人”,做“好人”很累,她没有拯救陌生人的义务。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起了波澜——
十二人的游戏,只有六个人能活下来。她无法平静地看着苏二死,甚至对于3号,她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蝶网负责带她的前辈曾说过她不适合做特工,她当时不太理解,毕竟她在每次测试中都能拔得头筹。现在,她大概懂了。
南柯有些挫败地想,如果系统呈现这些“梦境”是为了搅动她的心境,那么,它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