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已经加班3514天连续4周没有放假老大毫无人性】发光官帽的脑袋,从厨房的冰箱门里慢悠悠地探了出来,伴随着一个打着哈欠的声音:
“大晚上的,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摸鱼……嗯?”
桐老爷完全钻了出来,手里又拿着同样一杯疑似咖啡的液体,睡眼惺忪的目光在接触到何晏冰冷的视线,王弼严肃的表情,以及角落里几乎要散架的陈玉卿时,清醒了大半。
“哟呵?”他挑了挑眉,踱步过来,围着陈玉卿转了一圈,抽了抽鼻子,“这味儿有点熟悉啊,沾上裁缝的异味了?”
“什么裁缝?”夏霖和王弼异口同声。
桐老爷嘬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咂咂嘴:“他最喜欢干的就是把完整的灵魂撕开,把残破的灵魂缝合,或者让强大的鬼魂去吞噬弱小的,美其名曰优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夏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到底是什么人?”
桐老爷嗤笑一声,“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个早就该湮灭在时光长河里的老怪物,靠着一些邪门歪道,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这种不人不鬼却又超脱两边管辖的怪物,他能完美地隐藏在活人中间,因为他本质上,还算是个活物。”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夏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意味:“你爷爷当年名下那40只恶灵集体逃脱,导致他晚年郁郁,KPI都没完成,你以为真是他老糊涂了疏忽大意?”
“难道……”
“就是这裁缝干的好事!”桐老爷叹了口气,“你爷爷后来其实查到了些眉目,可惜啊还没等彻底查清,就在睡梦里去世了。”
夏霖急切问:“桐老爷,我爷爷他后来投胎了吗?在地府见过他吗?他过得好不好?”
桐老爷看着女孩泛红的眼圈,沉默了一下,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做过捕灵人的魂灵身上都带着特殊的印记,他们的归处不走我们这条常规的轮回通道,自成体系,不归我们管,我从未在地府中转站见过夏满。”
从未见过……
爷爷甚至没有来地府中转站报到?那他去了哪里?是魂飞魄散了,还是去了一个连地府都管不到的地方?
巨大的失落淹没了夏霖,她不死心,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哀求地看着桐老爷:“桐老爷您能不能帮我查查,就走个后门,稍微打听一下,我爷爷他……”
“地府规矩是儿戏吗?别说开后门,就是前门,侧门,狗洞,我都不带给你开的,你想让我这顶官帽换成【渎职使我丢人】吗?想都别想!”
他骂完,看着夏霖黯淡下去的表情,语气又软了下来:“你现在要做的,是顾好眼前,这裁缝再次现身,目标恐怕不止是游魂野鬼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夏霖,又看了看何晏和王弼。
“当年他能盯上你爷爷,如今说不定就盯上了你,毕竟,你可是夏满唯一的继承人,还身负罕见的纯阴之血。”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玉卿的啜泣声早已停止,只剩下恐惧的颤抖。
王弼脸色难看至极,何晏的眼神更是冷得像万载寒冰,深处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杀意。
夏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阳间欠着银行的巨债,阴间背着地府的KPI。
家里供着两个貌美如花但一个比一个难搞的祖宗。
出门还得提防着各路妖魔鬼怪对她这纯阴之血垂涎三尺。
现在倒好,直接升级了,那个叫什么裁缝的变态,很可能已经把她标记为了下一个猎物。
当时,这破天的债务,她好像接得……有点太草率了。
王弼抓了抓头发,一脸烦躁地看向桐老爷:“老头,光吓唬人没用,你现在有具体的解决办法吗?”
桐老爷摸着下巴:“办法嘛,倒有一个,她但凡出门,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寸步不离地跟着,晚上更是不能松懈,最好专门有个人跟她睡一个屋,以防万一。”
“啊?!”王弼像是被踩了尾巴,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自己鼻尖。
“你让她跟我睡一起,老头你清醒一点,这会出大事的!你去看看网上那些小说,什么先婚后爱、契约同居、假戏真做……所有奇奇怪怪、纠缠不清的故事,都是从不得已同住一个屋檐下开始的,这是万恶之源!是道德的沦丧!是男德的陷阱!”
“你这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桐老爷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即兴演讲,“还有,我说你了吗你就这么急着往自己身上揽?”
王弼噎住,视线在面无表情的何晏和一脸空白的夏霖之间扫了个来回,音量不自觉地拔高:“这里除了我不就只剩何君了?何君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你让他去给这小孩当贴身保镖就算了,还同处一室?这跟逼着他动手揍你有什么区别?”
桐老爷没理他,转而看向一旁沉默的何晏,试探着问:“何君,你觉得呢?”
何晏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语气平淡无波:“悉听尊便。”
这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
王弼瞬间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痛心疾首地指着何晏:“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心中那个完美无缺,不染尘埃的男神了。”
何晏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冷冷吐出几个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王弼一腔悲愤卡在喉咙里,对上何晏那毫无温度的目光,瞬间怂了,他悻悻地哼了一声,一把抄起在旁边看戏的猫和陈玉卿,像只斗败的公鸡,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原地消失了。
全程被无视的夏霖,直到这时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弱弱地举起手:“那个,请问,从头到尾,有人想过要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何晏的目光终于落回到她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平静:“你不想?”
夏霖:“……”她张了张嘴,那个想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这要她怎么说?说想也太奇怪了吧。
见她说不出话,何晏微微蹙眉,语气里带上了一种罕见的强势:“你的命很重要,在确保你安全之前,我可不管你怎么想。”
桐老爷一脸姨母笑:“这就对了嘛,有何君亲自保护你,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近不了你的身,保证万无一失!”
夏霖:“……”
她偷偷瞄了一眼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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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那依旧没什么血色的侧脸,真的吗?可他看起来明明自己都要碎掉了,当然,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桐老爷忽然哎呀一声:“你瞧我这脑子,有件顶重要的事忘了说,你爷爷还给你留了样传家宝。”
夏霖激动不已:“是遗产吗?多少钱?存折还是古董?藏在哪儿了?”
桐老爷摆摆手,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是你住在青山精神病院的那位小叔,你爷爷之前给医院的钱快到期了,你赶紧去把人接回来吧。”
“胡扯,我哪有什么小叔,我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
“没错,你爸和你妈私奔了,你爷爷气得很,所以后来才领养了一个儿子,那个人就是你小叔。”
夏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当场死机。
等等……什么东西?精神病院?小叔?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家里已经等同于鬼屋,现在居然还要再来一个神经病,这日子是真不打算让她过了是吧!
桐老爷看她一脸生无可恋,转而对着她挤眉弄眼,语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个内部消息,你去那精神病院啊,说不定能撞上段艳遇,搞不好,就是你命里注定的正缘哦!”
“你废话怎么还没说完?”何晏眼神不善地盯着桐老爷,“今天泄露的天机还不够多吗?”
夏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何晏那冷峻的侧脸,心里莫名痒痒,相当奇怪的感觉。
桐老爷像是没听见,依旧对着夏霖强调,还特意拖长了尾音:“好好考虑嘛,那可是正——缘——哦!”
“正缘”两个字像带着钩子,精准地钩中了夏霖那颗母胎单身至今,对爱情既渴望又有点怂的心,脸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
“怎么?”何晏的声音比空气更冷,“你很期待?”
夏霖有种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抓包的错觉,脸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但还是嘴硬道:“我这是在评估潜在风险,万一是个更麻烦的家伙呢!”
“睡觉去。”何晏不再理会桐老爷,转头对夏霖下令。
夏霖脑子一抽,下意识地接话:“一起吗?”
何晏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凉薄又理所当然:“不然呢?任由你落单,等着被邪祟当夜宵吃掉吗?”
夏霖:“……”这里最大的邪祟不就是你吗?
貌似,周围的空气跟着冷了几度,是她的错觉吗?
角落里,王弼摸出一包草莓干果,边吃边对陈玉卿进行现场教学:“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现在空气变冷,说明他在吃醋,懂了吗?”
陈玉卿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似懂非懂地在小本子上记下“吃醋会降温”。
王弼打了个响指:“理论结合实践,现在你就去把我刚刚分析的案例,扩写成一本二十万字的小说给我看。”
陈玉卿的魂体惊得闪烁了一下:“……我?现在?”
王弼瞪眼:“当然,我们团队讲究的就是一个高效,反正你不用睡觉,快去!开头我要看强制爱,中间要追妻火葬场,结局要HE,懂?”
“……”天啊,她现在好想魂飞魄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