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温将手覆在少姜的手上,带着她上下挪动。娘子的小手那么软,摸的他酥酥麻麻、浑身炽热。然欲念已自小腹朝四下蔓延,抚摸终难释解。
一次次拉拽让少姜坐立不稳,身子几欲软倒在晏如温怀中,可她另一只手仍强抓着木椅,始终不肯被晏如温带过去。她的脸上满是失措不安,却咬着牙不肯松手,双眸还不时察向车外。
美人是害羞了么。车内昏沉,晏如温瞧不见少姜的神色,浅笑出声后俯身探过去,伸手揽住少姜细腰,将她一把搂到怀中,紧紧贴在胸膛前。
“娘子在怕什么?咱们可是正头夫妻,又不是在,偷……情。”晏如温挑起唇角,眼带迷离得想望清怀中可人儿。嗯,小家伙不老实,在他怀中坐不住。
“我,我没有,如温,嗯,硌得慌。”少姜本固着身子不敢动弹,待感觉到腿下有什么东西,顿时忆起昨夜的场景,身体也扭捏起来,试图借此逃离晏如温的“魔爪”。
恶魔怎会轻易撒手。他不仅钳制住少姜的手臂与腰肢,还凑着脑袋向少姜的耳边吐息:“娘子越要动弹,它越不会离开你,不若……”
“开叔,回府!”少姜感到晏如温鼻尖的热浪袭来,赶忙将脑袋扭转,埋进晏如温的胸膛,嘴上大声唤着车外的开叔。
小家伙想用这招吓退自己么。
“开叔。”晏如温笑笑,也开口喊了一声,可车外终是无人应答,他又俯首,轻声对着少姜说:“实则已经被我支走了。”
少姜反应过来后,扬起脑袋狠狠瞪着圆眸向他,有些羞恼:“你方才为何不告知我。”
“告知你,你会如何?会乖乖就范么?”晏如温的手腕托着少姜脖颈,大手却不停滑挲着她的小脸,滑到耳后,又盘着她耳垂上的赤金垂心坠子。
“嗯,不,不告诉你。”少姜小声回答。晏如温一直抓挠着她的耳朵,痒痒的,她只得将脑袋向晏如温怀中缩了缩。可还没躲几时,下巴就又被他的手勾起。
清冷的雨不断击打马车厢顶,与之相反的马车内,则充斥着与外不同的闷热。
少姜仍没能躲过晏如温的索求。昏昏沉沉间,随着二人吻的更深,她攥着晏如温衣领的手也越发紧了。
“不过是亲了几口,娘子便要谋杀亲夫呐?”晏如温不舍间离了她的唇,着手轻轻抓牢少姜的玉拳,呵呵一笑开着玩笑。
“我不是故意的。”少姜闻言涨红了脸,赶忙将手撒开。不过此时他们的姿势仍是暧昧,臀下物什依旧显然易触,她不敢乱动,只好嘴上求饶:“如温,你将我放下吧,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嗯。”晏如温应一声,却并未松手放她离开。
“坐为夫下身上谈也是一样的。”
少姜心中直呼老天,成婚后的晏如温更加无所顾忌了。
“咳,今日,皇后送来两位年轻漂亮的侍女。”
晏如温继续应下一声,随后又将鼻尖挤进少姜的领口,嗅着少女身上如清晨玫瑰的甜香,内心只有一阵满足。
少姜无奈,只得继续道:“恐怕是她使的美人计。”
“那她此生休想得逞了。这世上,能以美人计困住我的,只有我的小娘子少姜。”
少姜闻了晏如温的话,弯着唇无声笑了笑,而后张口想继续同他续讲,巧的是,马车外老远同时就传来了开叔的声音。
“殿下,老奴将马匹安置好了。”
晏如温仍是抱着少姜不松手,待外头开叔行近了,他方淡淡开口:“回府吧。”
“话虽如此,咱们还是要有所应对……”马车逐渐颠簸,昏暗中,少姜又紧张的绷直了脚尖。这一条回家路可真漫长。
晏如温沉沉笑出声,却不打趣她,而是顺着她方才的话头继续问:“想必聪明的娘子已想好了对策。”
“届时,需要你……”
“夫君。”
“嗯,需要夫君,将恶名‘做实’。”
次日晨。
雨瀑至夜里减弱,至卯时,院中只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
幽暗不明的榻上,晏如温正撑着肘端详着少姜,她身形娇小,如小猫般依偎在他的身侧,安静又美好。
他抬手为她轻轻理顺乌发,随后爱不释手的执起一缕,持在指腹来回搓弄着。半响,才徐徐递到鼻尖,阖起眸子,细细品嗅。
爱有色香,则愈发令人神往。
隔着几层纱帐,门外传来的脚步清晰可闻。晏如温放下发丝,俯首啄下少姜的粉唇,再为她掖掖朱色锦被的被角。
檐下屋门外,饶华持铜盆,香云端布巾,均垂眼端直身子,顾自守着,未敢交语。
门开启,晏如温立在当中,身上已套了件墨绿色衣裳,只是未系腰带,松弛中多了几分不羁。他面色平静地向左右扫视,后停在一旁端着铜盆的饶华,道:“唤孙总管来。”
饶华应下,赶忙将铜盆置在连廊美人靠,退身出了院子。
宫灯烛照着走廊,晏如温着手半掩屋门,踱步走向亭子,灯影落在他眉眼间,显得神色忽明忽暗。
香云望着愈行愈远的晏如温,心思一动。她走到铜盆旁,将布巾搭在铜盆边上,端起来就跟随晏如温的脚步去向亭子。
待晏如温就坐后,香云也壮起胆子,将铜盆凑近他,语带媚丝:“请殿下洗漱。”
四下寂静,唯有细雨如线般穿叶而过的窸窣声。晏如温闻言却未有动作,而是将眼光放在亭外鱼池中,微敛眸子,语气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香云微楞,殿下问了自己名字,她反应过来后,嘴角也不由得抬起,娇道:“回殿下,奴婢名香云,取自‘香枕与琴瑟,云松折枝鹤’一诗。”
“入宫多久了。”
“回殿下,奴婢入宫两月,服侍过皇后娘娘月余。”香云语调高涨,她以为,皇后是她的靠背。
晏如温与皇后的纠葛,无几人晓得,皇后自也不会肆意宣扬,此番塞两名美奴到晋王府,也打着尽长辈善美的旗子。便连香云亦是觉得,自己来此是颇受属望的。
“她对本王,都有何臧贬。”
“皇后娘娘常说,殿下待长辈是至善至孝的,并且在战场上,更是勇贯三军呢。”
晏如温低低笑出声,好一个至善至孝,他能善在何处,又孝在谁身?
香云不以为晏如温的笑,是为不好,还以为自己夸得得当,且暗暗得意着。
“你以为呢。”晏如温又回首,笑眯着眼,一脸随和得望着香云发问。
“啊?”香云忽地得见晏如温与她对视,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哪还有心思回想晏如温的问题。
“难道你不以为,本王凶残嗜血,情绪难以捉摸吗?”晏如温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不不,奴婢只觉得,殿下很是英俊潇洒,殿下,是奴婢心中的救世英雄……”香云忙摇头,紧接着又羞涩着脸,咬了咬唇道。
香云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哪怕真的是受皇后威胁了,此刻也是一门心思想着,若可得年轻有为的晋王青睐,自己的往后人生会有所保障,皇后也放得过家人,左右是会赚到,她何不为之?
晏如温唇角的笑意更深,而眼睛却不受影响,深深藏着些许冷意。
“可惜了,你是皇后的人,不然……”
晏如温的最后一语,使得香云寒意顿生,殿下此话何意。可还未待她继续回话,院外连廊,孙总管领着饶华快步而来。
香云垂首,端着铜盆向后退了几步,懂事得将空间留给孙总管。
“孙武,你在本王身边有十年了吧。”晏如温望着亭子当中的,跪爬地上的孙武,抬起半边眉问。
“回殿下,正是,孙武自殿下搬出皇宫立王府时便一直追随着,至今已有十年十个月了。”
“那你再说说,本王在晋王府,曾立下什么规矩。”晏如温语气如常,不冷不热,仿佛说的是别家之事。
“晋王府规:不经通传者,不得入后院,违者,军法处置。”孙武身形一僵,语气明显有颤动,然仍将头紧紧扣在地上,不离半分。
“嗯,那她们两个,又为何一早就立在门前。”晏如温半阖眸子睨了那俩脸色煞白的女子,不紧不慢继续道:“是你孙武授意,亦或是,她皇后指使。”
香云与饶华这下再站不住了,腿软得扑通跪下,嘴上都在抖擞着殿下饶命。连同香云端着的铜盆也咚的一声狠狠着地,发出刺耳的回鸣。
晏如温闻得此声面色转为狠厉,望着香云低下的发髻,眼底划过杀意。
“小声求饶,若是王妃教你们吵醒了,那就再加十军棍。”
她们的求饶变成了呜咽,听在晏如温的耳中,更是无用。
“殿,殿下,她们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女使,有着皇后娘娘的体面。”孙武“好心”提醒晏如温,这两人怎么都动不得。
“呵呵,她的体面?在本王眼里,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