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王巧莲小心翼翼地问起,可对面的小芝麻只有宿醉后的迟钝。
“我?我怎么回来的?”她抬手搓了搓脸,依稀记得自己与二公子在凤阳酒楼赏美景享美食······
“那酒喝起来甜甜的,没想到竟会醉人?”
王巧莲挠了挠头:“芝麻啊,之前老太爷赏你的那二百两银子,你是如何安置的?”
小芝麻并未做他想,如实做答:“二公子说,挣钱最好的法子便是用钱生钱,所以我按他的嘱咐,将钱存入了钱庄吃利息;我给你说啊巧莲,二公子推荐的陇北钱庄利率高,又稳妥,不出三年我这二百两银子就能翻两倍,届时,我便有钱为姐姐赎身了。”
巧莲闻言干笑两声后道:“三年翻两倍?”
小芝麻总觉得今日巧莲的态度有些奇怪:“二公子说,这钱庄的主人与他认识,信得过!”
巧莲看着小芝麻一脸天真,心里更是万分纠结,犹豫了片刻才试探性地问起:“芝麻,你,你可还记得从前的明月与松枝?”
小芝麻本就一脑子浆糊,巧莲这没由来的话一出口,她更是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北:“好端端的,你为何提起她们?”
巧莲却不解释,只一个地追问小芝麻:“你倒是说说嘛,明月、松枝还有碧荷,你觉得她们如何?”
小芝麻不明所以,可巧莲一脸执拗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于是思忖片刻后道:“明月与松枝攀附三公子被发卖实属罪有应得,只盼她们出府后能寻个好人家,别再作践自己了;至于碧荷···她心思歹毒,罪无可恕!偏偏老太爷留了她一条命,只希望她生了孩子后能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
巧莲看小芝麻满脸义愤填膺,稍稍松了一口气,扭了扭圆滚滚的身子往床上挪了挪:“是啊,她们既动了攀附主子的心思,就得承受这些后果,老话说的好,门当户对才是好姻缘,你说是不是?”
小芝麻点点头,全然未曾多虑,只当是善谈的巧莲在同自己说闲话。
“对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今日的独参汤还没熬呢!”小芝麻慌慌张张起身,梳头洗脸换衣裳。
可巧莲一直坐在她的床上,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芝麻疑惑:“都快晌午了,你不去小厨房找王婆婆?”
巧莲却从袖筒里取出一小盒饴糖:“不急,芝麻,这一盒饴糖是小庄让我带给你的。”
小芝麻握着梳子的手忽而一顿。
王巧莲将小盒子轻轻搁在她的床边:“小庄哥秉性纯良,聪明能干,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语落,王巧莲冲她狭促一笑:“原本他是想亲自给你的,可二公子有急事派他出远门了,小庄哥说,饴糖是梅子味的,你若是喜欢,待他回来再去买。”
小芝麻握着梳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巧莲,我,你····我······”
王巧莲却不再多言:“你忙吧,我得去厨房找我娘了。”说完,便一溜烟地小跑出了门。
*
马球赛后不久,洛老爷便发觉女儿时常魂不守舍,精明如他,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这一日午膳后,父女俩难得闲坐下来,洛老爷一边品茶一边问女儿:“都赢了马球赛,为何还闷闷不乐?”
洛千岚抬眼看了看父亲,似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父亲,女儿还是想嫁给齐颂!”
“胡言乱语!”洛老爷佯装盛怒,哐当一下甩掉茶盏:“那姓齐的已经挑明拒绝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我洛家的脸面难道就不值钱?”
洛千岚耐下性子劝说:“父亲,女儿左思右想,这杭城内没有比齐颂更合适的人选了。”
原先他们父女俩只是看中齐颂精明能干,更有多年的从商经验,若能与他联姻,借他之力对抗洛家宗亲,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那日在马球赛上,齐颂与她并肩作战,令洛千岚心中大为震动;他不仅有勇有谋,更难得刚正不阿,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为妻,她不奢望什么恩爱两不疑,但夫妻同心合力断金一定有所指望!
“父亲,您不是常说,颜面不过浮云尔,经商之道志在实利!那齐家人各怀鬼胎,齐颂经此一遭难道还看不清?”
洛千岚踱步到父亲面前,缓缓蹲下身:“爹爹,您这次一定得听女儿的,只要您支持,女儿自有办法拿下齐颂。”
洛梵山目露诧异之色:“岚岚,你有什么法子?”
洛千岚与父亲四目相对,明艳的眸光熠熠生辉:“依女儿所见,那齐颂是个知礼守节之人,对付这种人,自然要用他最在乎的····”
洛矾山心中咯噔一下,再看向女儿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丝审视:“好闺女,你这可是不妥啊。”
洛千岚瞪了父亲一眼:“图宏业者,岂囿常礼?”
*
晚风拂过畅岚院的元宝屋脊,不知何时,竟噼里啪啦的落起了雨。
红藜被雨声吵醒,披了衣裳赶紧来关主屋的窗户,可一进门就瞧见等在桌前的小芝麻。
“芝麻姐姐,你怎么还没睡?”
小芝麻看了一眼瓷盅里温着的参汤,起身走到红藜面前:“窗户我都关好了,你回去睡吧。”
红藜拢了拢衣裳:“姐姐,夜深了,我陪你一起等吧。”
秋日的夜雨带着几分骇人的凉气,红藜点了蜡烛,与小芝麻并肩坐在偏厅的酸枝木罗汉床上,屋内点了香,暖意融融的。
“姐姐这是在缝什么?”红藜见小芝麻手里拿着针砭,便好奇地凑上来。
小芝麻举起手:“是鞋面,好看吗?”
红藜点点头:“姐姐的手真巧。”
小芝麻羞赧一笑:“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呗。”
红藜打了个哈欠:“二公子一大早就带麦穗仓实出门了,也不知去哪了?”
小芝麻闻言抬眸,目光落在窗外潺潺不歇的雨幕上:“是啊,一整日都不见踪影。”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千里马失控奔驰的骇人场面:“雨夜路滑,一定得小心些才好。”
二人正说话间,红藜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小芝麻看她一脸困倦便劝慰:“你回屋歇着吧,我不用人陪。”
红藜还想坚持,可是耐不住瞌睡虫一再侵扰,只能吐了吐舌头:“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你也别熬得太晚了,这雨越下越大,说不准二公子今夜就宿在外头了。”
小芝麻闻言不语,默默继续手中的针线。
不消一刻,雨落屋檐的动静一点点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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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孤身坐在屋内,莹莹烛光映衬着少女清秀的侧脸。
一道身影穿过月洞门阔步而来,雨声淹没了他的脚步声。
齐颂推门而入时,少女还浑然未觉。
她沉浸在暖黄色的光晕中,眸光如炬,手中银针规律有序地穿插往复着;纵然雨声嘈杂,她也丝毫不受干扰。
齐颂的脚步堪堪停下,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暖意。
过往数月,无数个夜晚,她就是这般守在自己身边的?
是啊,那无数个漫漫长夜,那些令他倍感煎熬的沉默时光,多亏有她的陪伴。
忽而一阵秋风拂过,室内烛火轻跳惊扰了她。
小芝麻赫然回眸,只见二公子手扶在雕花木门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二公子?”她立即起身来迎,窗外的雨声太大,好似吞没了她的声音。
齐颂回过神来,低头去解身上的蓑衣。
吸满了雨水的蓑衣格外沉重,湿答答地不停滴着水,小芝麻欲抬手接过,可齐颂拒绝了:
“无妨,我自己来。”
携风带雨而归的人,身上有种冷冽的寒气。
小芝麻一怔,也不知他在雨中行了多远的路?
“二公子,参汤还热着呢,喝一口吧?”她忽然想起桌上的参汤,庆幸自己没有早早睡去。
齐颂掸了掸衣摆落座,接过还冒着淡淡热气的参汤:“难为你久等了。”
许是雨声太甚,二公子的这句话显得过于低柔,小芝麻霎时缩回手,磕磕巴巴道:“应,应该的。”
四目相对,齐颂的眸光却宛若夏夜星空那般璀璨。
他低下头,静静品尝参汤那浓郁的滋味,心中惊觉那浓郁的苦味重竟然夹杂着一丝丝回甘。
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须臾,麦穗探入脑袋:“二公子,马已经安置妥当了,这个······”
说话间,他递进来一个湿漉漉的油纸包。
齐颂坐在太师椅上八风不动:“东西拿进来吧,你也赶紧去歇着。”
小芝麻接过麦穗递过来的油纸包。
齐颂搁下手中的瓷盅,眼神示意她打开。
后者虽不明缘由,但还是照做了,只见外头三层裹着的油绢都已经淋透了,好在中间裹着的细绢是干爽的;细绢里裹着一枚细长的朱漆匣子,她微微一晃,匣子里哐啷哐啷作响。
齐颂望着她莞尔一笑,语气轻快道:“打开看看。”
匣子里是三枚一模一样的秘色瓷盒,外表光滑,一个字也没写。
正当她困惑时,那厢的齐颂终于开了口:“昨夜幸得你提醒,我忽而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
小芝麻眨眨眼,越发困惑地望着他,自己昨夜说了很多醉话,能有什么生财之道?
只见齐颂走过来,伸手取出其中一枚瓷盒:“你说玉容膏有生机养肤之奇效,我昨夜便飞鸽传书到盛京,请人买了三盒回来。”
她闻言万分诧异地盯着齐颂的手。
玉容膏?
这就是年少时她日日哭闹想要得到的玉容膏?
爹娘不惜丧命都没有换来的玉容膏?
耳边忽听一道惊雷,白森森的闪电霎时照亮了屋内。
小芝麻浑身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