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似有惊雷在凤音耳边炸开,她在公公说完“皇帝要求她去皇宫服侍太子”的话后,大脑就嗡鸣不止,在翻涌而过的场景中,凤音只觉得她的眼前笼罩在一片马赛克中,她什么也瞧不见,看不清。
“系统,”她终于在无尽的混沌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他怎会……”
「韩寒考虑的实在周到,但可惜,太子也不是傻子。」
「他们在朝堂上的斗争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都对彼此知根知底,想必太子为了让韩寒妥协,就前去宫中拜见皇上,让其颁发了这么一道圣旨。」
系统分析道:「估计是你父亲通风报信,让他察觉出了你在韩寒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凤音听罢,心里懊悔不已: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太子将目标精准无误的转移到了我身上。
「宿主,放宽心,太子阴险毒辣,且善于观察,你俩之间的事即便刻意瞒着,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总归有泄露的一天,只不过现在提前了而已。」
凤音定了定心神,但那涌上来,堆积在心头的愁绪一时半会儿难以压下。
公公见凤音迟迟不肯动作,轻咳一声,尖锐着调子,提着嗓门道:“凤音小姐不必太过急切,皇上旨意,明日再去也不迟,只是……”
他目光示意手中的圣旨道:“小姐还是尽早接旨的好。”
凤音凭着感觉站起身来,陡然受了如此别有用心的旨意,她顿感自己犹如绵羊进了狼窝,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成,但圣旨不可抗,她只能被迫接过。
那薄薄的一层黄色纸张,却犹如尖刀一般悬在她的心口上,即便她步步谨慎,却仍是不可避免的被其剐蹭到,流出殷红鲜血来,但血肉一旦裂开了口子,但伤口便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限放大延伸,直至将她的整个心口完全撕裂,再也无法合上。
公公看在眼里,只当她是为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感到激动,他岁数大了,也接过无数圣旨代为传达,其中不乏有像凤音这样的,被突如其来的财富砸中,一时恍恍惚惚,将现实与幻境杂糅一体,难以分辨出个真假来。
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那嗓音依旧尖锐得刺耳:“凤大人。”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跪着的凤正平身上:“你女儿既然有如此殊荣,当要好好珍惜才是,毕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被太子亲自选中入宫侍奉左右的,说不准啊,哪天你女儿就加入东宫,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凤正平连连称好:“公公说的是,正平谨记于心。
公公脚步声在耳畔彻底消散时,凤正平脸上那谦卑恭顺的笑容便已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思虑深沉的孤寂。
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凤音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紧攥在手中、那卷仿佛有千钧重的明黄绸缎上,厅内烛火跳跃,映得他眼底明暗不定。
他突然想起,自己虽然被贬了官职,没了妾室,儿子又实在不中用,但他这个女儿如今看来,却有可能成为他平步青云的阶梯,如此好用的一把刀,如若他再不想着去利用,那他可真就是傻子了。
“音儿,”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在这空旷起来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锤子一般,字字敲打在凤音的心上。
“圣意已决,既然圣旨一经颁发,此事再无转圜余地。明日入宫,你需得谨言慎行,收起所有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侍奉太子殿下。这东宫,看似锦绣堆砌,实则是龙潭虎穴,一步行差踏错,便不是你一人的事,这关乎我凤家满门荣辱,乃至生死存亡,你可明白?”
但说到底,他其实更爱护自己的性命罢了。
凤音指尖冰凉,那圣旨的绸缎面料滑腻,卷轴却坚硬,硌得她掌心生疼,沿着血液脉搏,仿佛就这么一直疼到了心里去。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蔽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她没有应声,父亲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在她脖颈上缓缓收紧。
凤正平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她周身,最终定格在她腰间,不为什么,只因为那里悬着一枚质地上乘、刻着显眼“韩”字的玉佩,用一枚精致的同心结系着,在略显昏暗的厅堂里,仍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眉头骤然紧锁,伸出手指,几乎是带着一种嫌恶的姿态虚点了点那玉佩,语气说不出的严厉与森寒:“还有这个,立刻给我摘下来!明日入宫,身上绝不能带着任何与韩将军有关的物事,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有!太子是何等人物?心思缜密,洞察秋毫,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若让他瞧见这玉佩,徒惹猜忌,那便是灭顶之灾!”
他的话语险些吼到嘶哑,“音儿,莫要天真,更莫要因小失大,引火烧身!这玉佩,是祸根,必须舍弃!”
凤音只觉得胸口一阵滞涩的闷痛,仿佛被巨石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她沉默着,仿佛一尊失了魂的玉雕,半晌,才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微颤地触碰那枚犹带体温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触感瞬间沿着指尖蔓延开,直抵心脏,她却感觉那玉似乎滚烫得灼人,指尖蜷缩了一下,迟迟没有用力将其解下。
最终,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颤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嗓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女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凤正平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复杂情绪更多一些,但最终都化为了不容置喙的强硬,“回去好生准备,明日一早,宫里会派人来接。记住为父的话,入了东宫,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
回到自己那方熟悉的闺阁,两个丫鬟早早迎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见她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为她卸去钗环,准备热水。
凤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当房门被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方小小的天地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和烛火偶尔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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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噼啪声。
白日里的强自镇定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置身于巨大漩涡中心的茫然无力,凤音气息虚弱得甚至没有力气去解下那枚玉佩。
东宫……侍奉太子……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凤音光是想想心里就不觉感到窒息,哪怕她并不知晓这窒息感因何而来。
但既然她跟韩寒将军站在同一战线上,太子又处于他们的对立面,哪怕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意识到此次太子将她传进东宫侍奉意味不明,极有可能是利用她从而更好的牵制韩寒,好让其为他所用。
凤音只是想着,就不免感到呼吸不畅。
她就是维持着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脸色,直至夜色渐深,烛火燃尽,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而窗外,风声仍在呜咽奔走,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寂寥和不安,凤音就这么蜷缩在床榻上,她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她试图忘记今天之事,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入睡,各种可怕的念头和未来的场景在脑海中交织上演,让她身心俱疲。
「系统,我感觉我们即将玩完了——我们不会第一个世界就会被直接嘎在这里吧?」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际,凤音没等来系统的回应,但却听到了一阵箭身擦过狂风的呼啸之声。
随着“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打破夜的寂静,破空而来,深深钉入离床榻不远的雕花圆柱上,箭尾的翎羽甚至还在箭身插入之后的数十秒里,以一种独有的频率轻轻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箭发出来的动静,凤音还真以为房里进了蚊蝇。
“这……”
系统终于出声回应道:「这应该是韩寒他命令侍卫趁夜黑风高,特意传送来的书信。」
一听见韩寒的名字,惊得凤音瞬间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在朝圆柱行进的过程中,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如擂鼓一般,几乎要撞出胸腔,可能是实在紧张,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略显单薄的寝衣。
为了保险起见,凤音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但窗外除了风声外,并无任何异动,她拍了拍胸口,心跳终于缓缓恢复平静。
确认并无外人在场后,她终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柱前。
只见那箭的锐利部分入木极深,而箭杆却是用上好的白木打造而成,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寒光,她伸出微微发抖的手,用力握住箭杆,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其拔出。
凤音打灯寻找了一阵,终于在箭簇上,发现了系统所说的留言,而那个位置,紧密地绑着一小卷被紧紧缠好的素帛。
这下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激动,她几乎指尖微微颤抖着,费了好些气力去解下那卷素帛,又在解开的瞬间,将其放置在烛光下迅速展开。
素帛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勿忧,有我。」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只有这斩钉截铁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