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铭是被一种过于寂静的感觉惊醒的。
往常这个时候,那只小橘猫早已醒来,要么在扒拉猫粮袋制造窸窣声响,要么在客厅里追着自己的尾巴跑酷。但今天,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赤着脚冲出卧室。
猫碗里的粮食没动,水也没少。纸箱里空空如也。他找遍了客厅、厨房、阳台,甚至钻到床底和柜子顶……
没有。哪里都没有那只橘白色的小身影。
“黄小米?”他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无人……无猫回应。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冲出门,在楼道里上下寻找,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黄小米!小米!”
邻居们被惊动,探头出来,也只能摇摇头。
雨后的清晨,空气湿冷,洛嘉铭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里空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寒风。他以为他不在乎,可当它真的不见了,他才发现,这两个多月,那个小东西早已无声无息地重新渗入了他的生活。它的身影,它的叫声,甚至它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都成了这冰冷老宅里唯一的活气。
现在,活气没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楼道里,头发凌乱,眼圈泛红,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那个……请问,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洛嘉铭猛地回头。
逆着楼道窗口透进来的晨光,站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个子高挑,身形清瘦,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浅色牛仔裤,五官俊秀得有些过分,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琥珀色眼睛,清澈又明亮,此刻正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望着他。
洛嘉铭愣了一下,他记得隔壁房子空置很久了。
“我……我的猫丢了。”洛嘉铭的声音沙哑。
“猫?”年轻人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是只小橘猫吗?爪子白色的,脖子上好像还有个小小的红色项圈?”
洛嘉铭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上前一步:“对!你见过它?在哪里?”
年轻人——米璜,看着洛嘉铭近在咫尺的、写满焦急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又有点酸涩。看吧,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他面上却不显,依旧温和地笑着:“你别急,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好像看见它往天台那边跑了。我陪你去找找看?”
“好!谢谢你!”洛嘉铭此刻也顾不上对方是刚见面的陌生人,连忙点头,转身就要往天台冲。
米璜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又迅速压下,快步跟了上去。
当然,天台上空空如也。
洛嘉铭找了一圈,脸上的希望再次被失望取代,甚至比之前更加苍白。
“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米璜适时地安慰道,语气轻柔,“你别太担心,猫咪很聪明的,也许只是出去逛逛就回来了。对了,我是刚搬来的邻居,叫米璜。”他自然地伸出手。
“洛嘉铭。”洛嘉铭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触感温暖干燥,让他冰凉的手指感到一丝慰藉。他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新邻居,确实长得很好看,而且……莫名的,让他有种安心的熟悉感。
“洛先生,我看你很着急的样子。”米璜收回手,语气真诚,“要不,我帮你一起找猫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可以先打印一些寻猫启事,在附近贴一贴。”
雪中送炭的善意,让此刻脆弱无比的洛嘉铭根本无法拒绝。他感激地看着米璜:“真的吗?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远亲不如近邻嘛。”米璜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的小猫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