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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按摩

作者:奶三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抱着江清浅的大衣,他走了一公里到南校门,摸出手机独自打了个车,突然想起刚才他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


    这烂借口也给他用上了,不过江清浅为什么先走了?有急事?


    林森梵推开家门时,玄关感应灯照亮江清浅蜷在沙发上的轮廓。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将她脚踝处的肌肤晕的雪白。


    走到沙发前,他蹲下去想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却看见江清浅眼眸微睁。


    “不舒服?”他扯松领带,话音却在瞥见茶几下的止痛药盒时戛止。


    江清浅惯有的冷香里混着铁锈味,抱枕边缘洇开暗红血渍,像雪地里折断的梅枝。


    她推迟了二十多天的月事来了,偏偏是今天,她刚刚到家就觉得疲倦,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越来越不对劲,腹部的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茶几下有着一盒止疼药,不幸的是,里面是空的。


    香楠壹号最近只剩他们两个,两个人基本都在上班也不需要人,所以让淑姨在月鹭湾陪着徐水华带一一。而安保公司刚成立,何延忙着和谢云飞处理公司的事,姚桐也被拉去帮忙,这不江清浅开完会姚桐也立马赶过去了。


    听见林森梵的话,她眼神聚焦,定定的望着他,一秒、两秒,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回来的这么快。


    也没说话,她知道裙子肯定弄脏了,但她实在没力气管这些,等一会儿吧,再缓一会儿她就去找止疼药。


    江清浅觉得激素水平连带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今天她不想和林森梵说话。


    林森梵心里了然,皮质沙发虽软,却不如床上暖和,甫一接触还泛着凉意。


    他先找出止疼片,端着一杯热水过来,江清浅看他要来扶她,闭上眼睛说:“不用你管。”


    林森梵倒也没当真,这个时候有点脾气是正常的,他温声哄道:“我已经拿来了,你吃了不痛了才有力气,我就不用管了。”


    话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摊开手心的药片,江清浅捂着肚子,抬不起手。


    他捏着药片喂进她的嘴里,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唇,湿漉漉的,还吐着热气,林森梵感觉自己的手指像触电一般,眼神跳动,向来平静的眸底漾起一丝波澜,又端起水杯喂她吞下药片。


    江清浅不让他扶还有一个原因,就像现在,她感觉一股热流涌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润,沙发上肯定又弄上了。


    江清浅:“………”


    这人怎么听不懂话。


    林森梵接着将她放下,将之前的热水袋烧水灌好,厨房的燃气灶冒着蓝色的火焰,发出呼呼气声。


    他回到沙发,刚才碰到江清浅的手冰凉,他想江清浅应该也是手脚冰凉的人,寒从脚底起,于是他移到江清浅脚那边。


    江清浅看他过去,刚好能看见自己的糗状,她缩了缩,吐出一道微弱的声音:“你去那儿干嘛?!”


    林森梵体温偏高,有时候可以当作一块人形暖玉。


    “你脚太冰了,也会痛。”


    知道他要干什么,江清浅把脚一缩却被他擒住脚踝,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脚,“听说痛经的时候做足底按.摩也会……”


    将那双白皙的脚放到自己衣服里,他的手指刮过涌泉穴,电流般的酥麻窜上尾椎,江清浅的指甲掐进真皮沙发,喉间溢出的呜咽像破碎的猫叫。


    她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森梵忽然俯身,鼻尖距她膝盖仅剩寸许:“我给你灌了热水袋。”热气穿透膝盖,她腿根瞬间绷紧,“还煮了红糖姜茶,等会儿你喝点。”


    ……


    厨房里传来爆鸣声,水烧好了。


    疼痛有所缓解,足底温度亦有所上升,江清浅破罐子破摔,热流汹涌,白色的裙子已经洇成一片红色。


    江清浅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坐了起来,林森梵拿着热水袋和红糖姜茶过来了。


    “喏。”


    江清浅接过姜茶,心里复杂的紧,白天还在和小女孩们笑,现在又跟她做这些。


    而且她什么都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套流程简直没有资深处理的经验根本做不出来,看来没少帮人缓解。


    只是,暖脚、按.摩这也太让她面红耳赤了,她仔细想了想,跟他的接触什么时候竟近到这种地步。


    刚喝完,她迫不及待要上楼,身上总得处理一下吧。


    止疼药的药效还没出来,她起身仍有些弓身,林森梵把热水袋塞进她怀里,一个俯身打横抱将她抱了起来,她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林森梵的领带还挂在脖子上,今天出席正式场合,他穿的西装衬衫皮鞋,江清浅已经毫不在意了,这段时间抱的还少吗?


    当她进厕所看见自己裙子上的痕迹时,不禁捂住了脸,她一向出血量大,尤其是第一天,汹涌得她只能卧床。


    羞耻感缓缓爬上心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咬唇握拳,这还怎么活。


    这种羞耻感在她看见林森梵的裤子上那团暗红时达到顶峰,她钻进被子,盖住头,“你走吧,你的衣服我等会儿给你洗。”


    林森梵抽出裤子口袋里的手,不禁笑了起来,“我自己洗,再不济可以干洗。”


    江清浅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头,耳根通红,声音弱弱如蚊呐:“干洗什么?!我给你处理了。”


    这拿出去干洗怎么解释?!


    林森梵拿着热水袋正要给她放进被子,被她突然的动作打断,定在原地三秒,心里明白她不让他干洗是因为羞,他也不坚持,这点他自己洗了不就好了,以前也没少处理过,他有经验。


    热水袋给她,他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江清浅下楼时,已经好多了,她想把沙发那块处理了,却看见沙发上已经恢复原样,空气中飘着酒精的气味,染上痕迹的抱枕已经只剩下洁白的枕芯,枕套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走到洗衣间,看见林森梵站在那儿搓着一盆东西,赫然就是那个枕套…还有他的西裤。


    他……人好得出奇。


    江清浅不知道说什么,垂下去眸底升腾起几分柔情,捏了捏指尖,她走上前,“我来吧,你不知道怎么处理血迹。”


    “不用,别碰冷水。我洗过很多次……”后半句话头断掉被林森梵吞进肚子里,他这具身体哪洗过,差点说漏嘴。


    洗过……很多次?


    看着眼前挽起袖子揉搓着衣服的男人,江清浅靠在门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目光是软了又软。


    她想说,可以用热水洗。


    将江清浅赶出去,他迅速的洗完,放进了烘衣机。


    第二天一早原本打算去月鹭湾的,苏珊来了电话,森远开发的黄梅度假村地皮有些分歧,对方要求森远负责人亲自去,江清浅让她安排,明天一早就飞过去。


    黄梅度假村在江南,那边的天气比c市还要湿冷,这种冷是浸在烟水里的绣花针。初春的雨丝细如蚕口吐的银线,斜斜地织进青石巷的肌理。


    刚走进黄梅镇镇口,就听见街坊抱怨道:“晾了三日的棉袍仍能拧出水气,摸上去似捂不热的蛇皮……”


    林森梵都觉得凉意丝丝密密的往骨头缝里钻,看着江清浅,他有些担忧,昨晚刚来……她手脚本就冰凉,能受得住吗?


    苏珊看着江清浅在飞机上的表现也知道她月事来了,都是女人,况且她们认识十年,哪一次江清浅不是来得凶猛,她担忧的开口:“清浅,你还好吗?”


    江清浅摇头说着没事,处理问题要紧。


    她身上贴着苏珊给的暖宫贴,又吃了止疼药,已经好多了。


    花了一下午,堪堪在晚上八点处理完这事,只是黄梅附近的路本就不好走,现下天又黑了,对方劝他们在这留宿一晚,看着越下越大的不带停的雨,江清浅点点头。


    黄梅还没开发,镇上的房间不比城市里,也没有酒店民宿什么的,找来找去也只腾出两间留给他们五个人,其中只有林森梵一个男的,想来想去,林森梵觉得要不他去车上睡算了。


    其他两位女士不同意,开玩笑,太子去车上她们睡房间,她们可没那个胆子。


    最终博弈结果,苏珊和她们俩,江清浅和林森梵睡一间,反正他们是两口子。


    让林森梵意外的是,江清浅同意了,当然他非常自觉,地上属于他,床属于江清浅。


    晚上,江清浅觉得寒意直往上涌,汇聚在腹部,止疼药的作用仿佛失效了。


    最磨人的是夜里的冷,炭盆明明烧得发红,林森梵却觉得寒气从地砖缝、窗棂隙、瓦当边沁进来,贴着人的脊梁游走。


    江清浅额头冷汗淋漓,浑身缩成一团,林森梵侧头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她,还是起身从地铺上爬起来,拍她也没力气回应他。


    他马上出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灌热水的东西,苏珊问他找什么,他说了之后,苏珊给了她一袋暖宫贴。


    掀开被子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这么潮?江清浅周边的凉意如有实质,这样不行。


    他伸手摸了摸江清浅的额头,没发烧,但再这样下去也是迟早的事。


    咬咬牙,他伸出手。


    “别碰……”江清浅抓住他探向小腹的手,冷汗浸透的发丝黏在苍白的额角。


    林森梵掌心悬在她衣服褶皱上方三厘米,能感受到布料下痉挛的寒意:“你太冷了,这样下去会发烧。”


    他转身拿起袋子,霹雳哗啦的声响让江清浅眯起眼——里面是整齐的暖宫贴。


    “林助理准备挺充分。”她疼得咬字发颤,尾音被突然贴上的暖宝宝截断。


    林森梵跪在床边沿,指尖撩开她汗湿的衣摆:“毕竟江总容易生病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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