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高哪里舍得拒绝小满呢?于是他一个被皇帝派到首辅身边的高手,这身手竟然用来抓蚂蚱。
李高抓到第一只,小满就拼命拍手叫好:“掰掰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抓到了!虫虫好会蹦的!”
听到小满那充满真诚和热烈的夸奖,李高一时之间,竟然不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反而生出了一种,今日要将此地的蚂蚱,全都抓回去的豪气。
“小满,这蚂蚱放哪里?”李高问。
小满立即拉开背在身上的小袋袋:“装在这里!”
李高很想说,这么好的布料和针线的袋子,用来装蚂蚱实在是浪费,但看着小满兴奋又坚持的模样,李高到底还是把劝说的话语咽了下去。
将第一只蚂蚱装好,小满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包,接着继续抓蚂蚱去了。
只是,小满生得腿短手短,想要追蚂蚱根本追不上,一扑一个空,有时候没收住,还在地上打个滚,即便是如此卖力,还是一只蚂蚱都抓不着。
幸好李高手脚快,一下子抓了一捧蚂蚱来,将小满的小包包装满了大半。
小满高兴极了,卖力夸赞道:“李掰掰你的手手好厉害!能拿那么多花花儿,还能抓这么多虫虫!小满的手手也要这么厉害!”
李高看了看自己沾满杂草青汁的手,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不起眼的手,确实很了不起,能把小满哄得这么开心。
小半个时辰后,申奉书和瞿首辅将坟前坟后都收拾好了,便唤小满过去。
小满听到娘唤自己,嘴里应着,还没忘拿上刚刚放在一旁的野花。
她跑到墓碑跟前,将手里的花放在一旁,微微喘着气说:“外公,小满给你采的漂亮花!小满希望你开心!”
申奉书眼眶微微一酸,小满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却是一腔的热忱和小心,可惜两个最好的人,没能真正见上过一面。
风徐徐吹过,吹得那小花微微动了动,小满顿时激动极了:“娘!外公喜欢花花!”
申奉书摸了摸她的头,略带着一丝哽咽道:“是的,外公喜欢小满,也喜欢小满给的花花。”
得到亲娘的肯定,小满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伸进钱袋子里,摸了好一会儿后,掏出来一块云片糕,放在了墓前,申奉书和瞿首辅定睛一看,上头还被咬掉了一小块!
此时小满还在认真道:“外公,我还给你带了这个糕糕,可好吃了!我替你尝过了,可甜可甜啦!所以我带来给你吃,外公你要像司晨一样,全都吃掉哦!”
申奉书顿时感觉心头的悲伤难过持续不下去了,还替外公尝了一口?这孩子真的不是因为自己馋了,才偷吃了一口吗?
瞿首辅心中也本有些忧伤,听到小满的话,差点没笑出声。
要是笑出声了,山长得像从前一样,拿着戒尺敲他的头了。
接下来,瞿首辅从袖中掏出自己给恩师写的祷文,颂念了一遍后,放进了烧纸钱的盆里,烧给了申山长。
“山长,我留了几处错漏,若是您看了生气,就来我梦里指点吧!”瞿首辅轻声道。
接下来,申奉书作为女儿,将茶水、酒水、生米等一应祭祀之物,一样一样撒在墓碑前,口中念着亲人思念申山长的祷词。
待做完这些,申奉书又拉着小满跪下,瞿首辅没有犹豫,立即也跟着娘两一起跪下了。
申奉书有些讶异,但没有说什么,弟子跪老师是合情合理的。
申奉书先带头磕了三个头,口中道:“爹,若您泉下有知,请您保佑小满健康无忧,保佑瞿大哥官场顺遂。”
小满看着申奉书的动作,很快就学到了,立刻也恭恭敬敬磕头,道:“外公,若您……您钱……”
申奉书有点哭笑不得,引导道:“泉下有知。”
“外公钱下有知,请……小满请……请您保佑娘不死,保佑掰掰不死,保佑小满不死。”
申奉书和瞿首辅顿时感动又好笑,小满是从哪里学来这话的?
小满磕完头,突然想起还有李高,还有大公鸡司晨,忙又磕了两个,道:“还有!还有保佑李掰掰不死,保佑司晨不死!司晨是掰掰的大公鸡,可漂亮了,就是跑太快了,我抓不着他。”
申奉书知道不能让小满说下去了,自家亲爹得是当了神仙,才能让大家伙儿都不死吧?在地府里,就只能抢阎王的生死簿了。
于是她赶紧将小满扶着站起来,道:“外公听到了,你要是再求更多,外公就忙不过来了。”
小满听亲娘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求了,赶紧站了起来。
身后的李高也感动得无以复加,小满竟然还把自己加上了!
虽然求人家申山长保佑自己不死什么的,不太可能,但这说明人家小满心中有自己啊!还关心自己呢!真是个好孩子,对她好的人,她都装在心里了。
瞿首辅磕了几个头,也没有求什么。
申奉书道:“瞿大哥,清你帮忙看着小满,我和我爹说说话。”
瞿首辅点头应了好,转身拉着小满走开了。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申奉书道:“爹,今儿真是个好日子,族长和族长夫人上吕家说过继孩子的事儿了,这事儿有族长压着,那两老也不敢推诿了……”
听到这里,瞿首辅的心猛地一沉:奉书她,竟然想从吕家族中过继孩子?难道,她是打算一直留在吕家了?!
前两日才生出的,想给小满做继父的想法,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痛苦地想道:是了,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奉书跟那个时候一样,是想着嫁给自己的,可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奉书如今的境遇,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她做得选择怎么还会一样?
“掰掰,小满想抓虫虫,你能像李掰掰一样,帮小满抓虫虫给司晨吃吗?”
小满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瞿首辅的思绪,让他从低沉难过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看到小满那装了大半袋的蚂蚱,瞿首辅道:“你都抓了这么多了,司晨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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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掰掰带你去林子转转?”
李高也不想抓蚂蚱了,在一旁道:“是啊是啊,这里的蚂蚱抓的差不多了,咱们去林子看看,有没有蚂蚱。”
小满想了想,立即就答应了。
两人只带着小满在这附近的林子转了转,小满看什么都新鲜,还让瞿首辅将她放在树杈上坐着,真是太开心啦。
长高高就是好,一下子就把小满送到这么高的地方,小满心想着,自己也要长高高,和掰掰一样高!
等到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申奉书已经收拾着起身了。
小满看到申奉书发红的眼眶,还有脸上未拭干净的泪痕,心中一急,拉着申奉书的手担忧道:“娘,娘,你怎么哭了?肚子痛痛吗?还是要吹吹眼睛?”
申奉书搂住娇小的女儿,心中感觉暖暖的,“娘没怎么,就是想爹,也就是你外公了。娘跟自己爹说了很多话,说的时候心里难受,说完了就好了,不难受了。”
小满看了看那没有什么变化的墓碑,又看了看申奉书,见她面容已经舒展开了,没有哭的意思了,放下了心的同时,似乎又有些明白了,原来爹这个东西这么好,可以让人心里不难受了。
难怪别人都有爹。
可是,娘说她的爹已经死了,她没有爹,那她能再要一个新的吗?
回头她要问问娘,可不可以再要一个爹,是要买的,还是要去外面捡一个。
打定了主意后,小满就没想那么多了。
再将申山长的墓前和墓周围收拾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火星子的隐患后,众人才打道往回走。
此时已经是正午了,干脆便找了个向阳有树荫的山坡,将带出来的餐食都放在一块布上,大家坐在马车上拿下来的垫子上,用午膳。
小满第一次幕天席地地用膳,觉得格外新鲜和有趣,连平日里不爱吃的东西,也吃得津津有味。
有风徐徐吹过,吹得人心头酥软安逸。
申奉书深深舒了口气,感叹道:“许久都没有外出踏青野宴了,自从嫁了人,便没有了这样的机会。没想到今日借着给爹祭扫的机会,才能再自在一回。”
瞿首辅听得出,申奉书在吕家过得并不好,不舒心,此时才会如此感叹。
他奇怪,为何丈夫吕诚已经死了,申奉书还不肯离开,按照律法,她可自由决定去处,待在婆家,或者回娘家,亦或者再嫁。
只是瞿首辅问不出口,作为外男,他不宜问她一个寡妇,这些事。
他只好将心中的念头藏了又藏,摁了又摁,顺着申奉书的话,说起了从前,“山长在的时候,确实喜好四处转转,除了看城中的商铺小贩叫卖,看贩夫走卒们的生计,也喜欢到乡野间走走,看看田地里的收成。那时我也有机会常伴左右,跟着见识了解了不少百姓的真正生活。”
申奉书也想起了这些旧事,笑着道:“那时我可羡慕你们了,可以随时跟着爹出门,我每次想去,我娘就要拦着我,每次得到应允,都是磨了许久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