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一直看着申奉书和小满的马车消失了许久,瞿首辅还停留在原地。
“大人,时候不早了,天都快黑了。”李高提醒道,心里有些奇怪,大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么舍不得小满?
瞿首辅回过神来,转身大步回到了院子里。
然后直奔书房,开始研磨提笔,写帖子。
李高被瞿首辅这大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等到他拿到帖子,说是送去吕家给申奉书的,李高更加不解了:“刚刚申姑娘在的时候您不直接问,人家刚走,又给人写帖子?”
瞿首辅挥挥手:“让你办事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高感觉自己有些僭越了,便识趣地闭了嘴,拱了拱手后,就出去了。
待入了夜,晚膳十分过后,瞿首辅才提着一小坛子酒,去找府尹喝酒。
张府尹十分地受宠若惊,他之前置办了丰盛的宴席延请瞿首辅,瞿首辅却一点都不肯受,今日怎么会突然找自己喝酒?
见只有一小坛子酒,张府尹觉得有些寒酸,正要吩咐人再准备些东西,被瞿首辅拦住了:“煮点花生就尽够了,今日是私事,随意一些便行。”
张府尹没想到,已经身居首辅之位了,这位瞿大人还这般俭省。
二人落座后,张府尹不等瞿首辅开口问,就自觉道:“按照首辅大人您的意思,那个拐卖案都已经查清楚了,该砍头的判了砍头,只等三司复审,判了流放和去矿上的,明后日就会出发了。特别是那个王嬷嬷,若是三司复核时不给死刑,我就让她流放去,再也见不着家人!”
在得知小满竟是申奉书的女儿,已经故去的申山长的外孙女,张府尹就觉得这王嬷嬷真是胆大包天了,撞到了瞿首辅的刀口子上。
人家瞿首辅受申山长恩情多年,正愁没处报恩呢!
瞿首辅点头应道:“按照律法来判即可,我相信张府尹你的能力。”
让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戒,瞿首辅就满意了。
“诶,是是是……”张府尹双手端起酒杯,恭敬地敬瞿首辅,瞿首辅喝了两杯后,终于感觉到一些酒酣耳热,转而问道:“府尹大人家中有几子几女啊?”
张府尹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了自己的家事,但他还是诚实答道:“谢首辅大人惦记,家中有三个犬子,五个愚女。”
“张大人好福气,竟然有五个女儿。”瞿首辅有些意外。
一个小满就已经非常幸福了,如果是五个小满……那岂不是每天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天天听她们叫爹,就要心软得不行了。
张府尹一时拿不定瞿首辅意思,只能虚应着道:“是是是,好福气。”
“张大人最小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张府尹一下子难住了,他还真不记得几个女儿的年纪了,三个儿子的都是记得清楚,可他哪敢说自己不知道,只能根据最小的女儿,比小儿子还要小几岁,推测道:“大概三四岁?”
“三四岁?”瞿首辅心里一琢磨,和小满年纪差不多大,那应该性情比较相近?
张府尹自己也拿不准,又不由得嘀咕:“难道是两三岁?”
瞿首辅:……
这人怎么连亲闺女的年龄就记不清?若是每日回家,与闺女说说话,抱一抱,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吧?
瞿首辅怀疑自己找错了人取经。
“那这孩子,平日里喜好吃什么?玩什么?若遇到他们兄弟姐妹起争执,你是如何护着她们的?”
张府尹被瞿首辅问得汗都快下来了,心中乱作一团,首辅大人问他这些是什么意思?查探他修身齐家的水平?试探他对妇孺的关心程度?这会不会关系到首辅大人和皇帝对他的评价?
瞿首辅看着张府尹毫无章法地模样,顿时万分失望,看来真是找错人取经了,这个张府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只关心儿子,说到女儿的时候,不扯一扯儿子就说不下去似的。
当爹的怎么能这样?那么可爱的女儿不值得关心么?
瞿首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后半坛子酒知都没留给张府尹,直接赏给李高了。
李高拎着小酒毯子,小跑着跟上瞿首辅:“大人您问了什么,把张府尹问得都要瘫坐得站不起来了?”
瞿首辅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心中有些气鼓鼓,白瞎了他一坛子好酒了,连如何给女儿当个好爹的皮毛都没问出来,倒是知道了坏榜样是什么样的。
李高见此,也不多追问了,肯定是张府尹当官出了差错呗!
瞿首辅郁闷了一夜,第二日收到了申奉书送来的帖子,回复是过两日是已故申山长的生辰,正好可以一起去坟前祭拜。
瞿首辅立即就安排了起来,命李高去买香和纸钱等祭祀用的东西,亲手叠了不少金元宝。
到了祭祀这一日,申奉书和小满来接瞿首辅一道。
母女二人穿的十分素净,与穿着同样朴素简单的瞿首辅在一块,还颇有一家人的感觉。
瞿首辅心中暗暗满意。
三人同坐马车中,李高骑马在马车边相随。
说起去祭拜之事,申奉书道:“这也是小满第一次去爹坟前祭拜,之前小满未满三岁,不适宜上山去,只在家中祭拜过,也不知道爹有没有来看过小满。”
瞿首辅任由小满趴在自己的腿上,道:“今日定然能看到了,若山长见到小满这般好,定然十分高兴欣慰。”
申奉书笑了笑,是呀,爹生前她与亲爹最亲近,爹去世后,有了女儿,才觉得这世间不那么孤单。
瞿首辅抱着小满逗弄了一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有些讲究的老人说,小孩不宜上山,容易被惊着,我这儿有块开过光的玉佩,是我娘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应该有些护佑的效果,今日给小满戴着吧。”
说着,取下腰间的圆形玉佩,挂在了小满的脖子上。
申奉书觉得这样确实安心些,道:“多谢瞿大哥。这玉佩沾了你的文气和官气,定然更好使了。”
小满用双手抓着玉佩,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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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觉得十分喜欢,顿时欢欢喜喜道:“谢谢掰掰!掰掰的玉佩真好看!”
瞿首辅摸了摸小满的后脑勺:“小满喜欢就今日都戴着。”
“好!”小满大声应了,完全没有开口要的意思,让瞿首辅心中更喜欢这孩子了。
他这个玉佩质地极好,是他娘的陪嫁,小时候被弟弟们讨要过,后来侄儿们也明里暗里想要,都被他挡了回去。
至于其他觊觎的人就更多了,还有人想用什么孤本古籍来换,瞿首辅都没松口。
小满见好物心喜,却不生出占有之心,令瞿首辅更加高兴了。
待到了山上,申奉书带头找到了申山长的目的,这里依山傍水,是个风水上佳的穴口。
看到坟前的几块糕饼和一些燃尽的纸钱灰,申奉书皱紧了眉头:“我哥祭拜爹真是越来也敷衍了,竟然连野草都没有拔一下。”
瞿首辅将小满放下,道:“无妨,有事弟子服其劳,今日该是我给恩师整一整坟头,收拾一下,尽一尽弟子之责了。”
申奉书一想觉得也是,瞿首辅几年都未有机会来祭拜,今日让他收拾一下坟头,也算全一圈身为弟子的心意。
于是,申奉书在前面摆祭品,顺道将墓前清理一下。
瞿首辅拿着锄头柴刀等物,在后面收拾申山长的坟头。
李高想要上前帮忙,被瞿首辅拒绝了。于是李高只好退到一旁,帮着看着小满。
小满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她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四周都是草地和山林,树林中传来啁啁啾啾的鸟叫,和在家里听到的很不一样。
环顾了四周后,小满突然发现,附近有不少小花儿。
于是她走过去,摘起了花儿。
李高见她没跑远,也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便没有阻拦,任由她自己玩儿。
没多会儿,小满就采了一把花儿,自己拿不下了,让李高帮自己拿着:“掰掰,拿着!”
李高伸手,小满将一束花放在他手里,发现自己抓不下的花,在李高手里显得那么少,顿时吃惊极了:“掰掰手好大!好厉害!”
李高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有些黑且发干,指节粗大,还有不少细小的伤疤,小满却因为他手大,就夸他厉害?
他的手只被侄子们嫌弃粗糙和难看过。
心中高兴之下,李高立即道:“小满可以采更多的花,我都帮你拿着!”
“好!”小满拍了两下手,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只是,小满才摘了几朵后,突然注意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一蹦一蹦的,立时惊叫起来:“虫虫!有虫虫!”
李高以为小满害怕,忙过去护着她,道:“小满别怕,掰掰保护你!”
小满双手伸向那蚂蚱跳跃的方向:“抓虫虫!给司晨吃虫虫!”
跟大公鸡司晨玩了几次后,小满就记住了,司晨不仅吃点心,还吃蹦跶的虫虫。
李高无语,小满竟然不是怕,还要抓虫子给司晨吃?这么惦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