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姿欢一路和周泽裳走到营地,虽然是城外,将士们在此生活了一些日子已经沾染了浓浓的生活气息。魏姿欢刚踏进这里就将身上的皮草脱了下来,一身轻便的往里面走去,周泽裳跟在一边手里抱着还带着温度的衣服。
远远的一群出操的士兵正有些懒散的迈着布子,马征强刚想训斥两句,一抬头看见踏进教场的人,这可不的了,连忙调转队子,往那边走去,边走边道:“都给我跑好喽!将军夫人来视察了!”
闻言的将士们偷偷回头瞄着站在那边的身影,小声咕叨一句:“主帅围着她转了这么些日子,连平时最积极的看我们训练都放到一边了,这给是多漂亮的美人啊。”
“别以为你们嘀嘀咕咕我听不到!昂!平日什么样我不管你,今天胆敢在我手里出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加练!听见没有!“马征强带着队伍往那边去,士兵们收起原先嘻嘻闹闹的样子,装模做样的跑过去,眼睛直朝着站在前面的女子看去。
周泽裳快走几步赶上魏姿欢道:“那边是训练的营队,蒋煜明他们在这边。“
魏姿欢朝着周泽裳指的方向看去:“要不我们先去看看他们?“
周泽裳道:“也好。“
原本还有些距离的队伍已经近在眼前,马征强乐呵的往队伍前面一站,高声道:“向将军夫人问好!“
士兵们迅速高声道:“将军夫人好!“
原本打算改变方向的魏姿欢旋即停下脚步,对着士兵们行了一礼,动作漂亮而舒展。马征强跑到周泽裳面前一副给他挣足面子的模样。
周泽裳道:“各位辛苦了,今天下午就休息休息吧。“
说罢,拦着魏姿欢往营地走去。
兰心掀开一角帘子,魏姿欢低头走了进去,小伍平趴在病床上,在腿长好之前,他就甭想踏实的躺着好好睡一觉了。蒋煜明正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兵书,抬头看见魏姿欢连忙起身道:“长公主万福金安,是属下有失远迎。“
蒋煜明虽然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只是眼睛里的红血丝出卖了他。
魏姿欢心下了然,道:“何必如此,我来看看小伍怎么样了。“
蒋煜明低头收敛了神色道:“能让公主亲自来看他,是他的福气。“
魏姿欢笑笑道:“大家这般熟悉,何必如此客气。我和泽裳近日就准备启程了,若有需要,尽管说就是。“
蒋煜明低头思考一瞬出口道:“恳请长公主将下属与小伍一同带去封地。”
周泽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你要跟着我们去封地?”
蒋煜明单膝跪地,对着魏姿欢行了一礼道:“拜托长公主。”
魏姿欢看了一眼那边被子里睡得安详的小伍,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愿留在京城了?”
蒋煜明咬了咬唇道:“我母亲她大概是改不了了,若是呆在着这里她继续逼我成婚怎么办,小伍已经这样了,我。”后面的话蒋煜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魏姿欢心里已经明白了,不过是多带个人罢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姿欢点点头道:“那等小伍伤好了,你们再跟来就是,他伤的重,移动不得。”
蒋煜明道:“谢公主。”
周泽裳一路沉默着往马棚走,魏姿欢问:“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我就答应了。”
周泽裳摇摇头道:“也不知他们最后的路会走成什么样子。”
魏姿欢倒是并不在意的往前走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像你这条路的尽头是我。”
周泽裳将忧虑抛到一边道:“嗯,尽头是你。”
清冽的凉水顺着管道淌入马食槽,一匹黑马正在悠哉游哉的吃着草料,尾巴一甩一甩的颇有些调皮的意味,周泽裳走过去摸了摸黑马,黑马低下头,将鼻子顶在周泽裳肩头,看着很是乖巧。
一边的将士早就侯在一边,看人来了连忙上前道:“主帅,这些日子它吃得饱喝的好,一切都好哈。”说着过来解下拴在一边的绳子,将黑马牵了出来。
旁边离马厩有些位置的地方单单拴着一匹咖色的马儿,浑身油光发亮,仿佛打了一层油蜡一般,体格强颇健硕,看得出是尽心饲养的。
魏姿欢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将它单单放在一边?”
士兵回头看了一眼,道:“它呀,是蒋副帅从一个外商那里买来的,这马好是好,就是性格暴躁,谁也不服。”
周泽裳扶了扶黑马油光发亮的毛发道:“它叫飞云,这些年一直跟着我,这次出行你就骑它吧。”
魏姿欢观察着飞云和这褐色的马,虽然飞云的皮毛不如它,但两匹马都强壮有力,都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今天值班的士兵连忙道:“夫人竟然不坐马车,而是要骑马吗?当真是女中豪杰,女中豪杰呀!”
魏姿欢没回应这夸奖,只是看着周泽裳不好意思的笑笑,几乎是瞬间,周泽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魏姿欢想尝试骑这匹褐色的马。
一边是士兵已经将飞云牵了出来,飞云勾起前蹄,贴心的给魏姿欢提供了上马的登子。
周泽裳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不想让魏姿欢涉险,魏姿欢的身体刚刚恢复好,万一魏姿欢摔下马怎么办,又或是马匹失控。
还没等周泽裳拒绝,魏姿欢已经走过去摸了摸褐色马软软的鼻子。
士兵猛地一惊,刚要往过冲,就见那褐色的马温顺的低下头,一副任由魏姿欢抚摸的模样。
魏姿欢回头看着周泽裳道:“我试试嘛。”
士兵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温顺的褐色马儿,他这些日子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位大爷,草料不合适踢翻,水不干净不喝,果子口感不喜扔掉,更别提骑马了,就连马鞍都是勉强装上去的。
周泽裳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走过去牵起马绳,道:“你小心些,不要强上。”
士兵将飞云领到一边道:“你瞧瞧,这马要是将夫人摔伤了,可有它好果子吃,你说是不是,飞云?”
飞云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从士兵手里接过苹果,嘎吱嘎吱的吃起来。
魏姿欢侧身踩上马登,翻身而起,夸上马背,还没待她坐稳,褐色的马儿嘶鸣一声,前蹄猛地一蹬,双蹄离地。
魏姿欢险些被甩下来,旋即死死拉住缰绳,用力一拽,降低重心,紧贴马背。
站在一旁的周泽裳躲过飞起的马蹄,一把拉住牵绳。
褐色的马儿态度忽然变化,乖顺的站在没动,周泽裳等它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牵着它往前走,防着它再暴起。
看着两人一马安稳的往前走去,士兵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些许。
周泽裳看了看魏姿欢的脸色道:“可有害怕?”
魏姿欢抚摸着安静下里的褐色马儿道:“好玩,不怕,要不就叫它疾驰吧。”
周泽裳道:“好,到时我去问蒋煜明将这马讨来。”
魏姿欢哼了一声,纠正道:“买来!”
周泽裳勾起唇道:“好,买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空旷的操场上,将万物凋零死气沉沉的一切都渡上一圈金色的光晕。
魏姿欢坐在桌边看着这封不知来历的信件皱起眉,上面有着皇城司的印记,澜壑本人却没来。
要说这一对一对接还是澜壑定下的规矩,防的就是有人偷换信件或是内容外泄。
眼下澜壑自己却将信件毫不在意的丢在这里,莫不是他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
魏姿欢打开信件,取出厚厚一沓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在几天的调查里,已经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而江家灭门案的真相也终于水落石出。
当年厉王组织宫变的军队有三只,第一支是周勋手下的私兵,第二支是厉王府的府兵,而第三支正是藏身于偏远的江家腹地的匪兵。
江父意外发现了匪兵的痕迹,但在他写好信件告诉朝廷前就已经被灭口了。
浑身的夜色弥漫着混沌的胀雾,血腥味浓重的书房里,江父含着满口鲜血挣扎着倒在桌前。
而准备休息的满城百姓殊不知一场残酷的杀戮已经揭开了序幕。
最先反应过来的江兄第一时间带着县衙里的人守在城墙之上,一簇簇火光自内里而起,发现异常的江婉推开父亲的房门,只有江父死不瞑目的,怒目圆睁的双眼。
江婉丈夫将她和满城妇孺安排在一起,躲避已经在城中肆虐的匪兵。
江兄以极快的速度返回,死死守护着尖叫哭嚎的孩童逃跑,一直拼杀到倒地再也无法站起。
怀有身孕的江婉看着掀翻的铺面,游荡的匪兵,划破夜空的火炬,混乱的场面与丈夫的怒吼混为一摊。
泼洒到鲜血飞溅在刚刚隆起的孕肚上,烙印下满城绝望的印记。
求救的白鸽缓缓降落在完好无损的城门楼,救援的周家军将匪兵尽数斩杀。
掀开地窖,城内无辜百姓幸存大半,只有江家满门,死守城门,直至头颅坠地。
出城的棺椁与送行的百姓挤满街道,直到无法承受亲人离世的江婉晕倒在灵堂,压抑的人群这才爆发出悲痛万分的哭嚎。
作者又开始晕了,情况不太妙,好像不是耳石症[药丸]这次会继续更新(坚强的作者哭唧唧的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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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了结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