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将士围在一起大快朵颐,在周泽裳的严格的训练下,战士体魄强健,一天下来累的能吃三碗饭。
平时在驻扎地和边疆虽然能吃饱肚子,但也只是能吃饱。自从战士跟随周将军班师回朝,圣上赐御厨,珍贵食材改善伙食。
副将张鹏宇撤下鸡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靠到周泽裳身边道:“你这未婚妻好大的能耐,以前咱们营也是吃的最好的,但像现在这样精细调味的皇家御厨更胜一筹。”
埋头吃饭的士兵赵大斌抬起头问:“什么未婚妻呀,不是圣上赐的?”
张鹏宇啧了两声道:“安宁长公主摄政,咱吃的可是公主府提供的食材。”
嘴里嚼着饭的李壮道:“主帅真是娶了个好媳妇,这般贤淑。”
周泽裳嘴角勾起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张鹏宇看着周泽裳的笑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回到座位上吃饭去了。
将士们吃完饭换防站岗,纪律严明,安排得当。周泽裳翻上墙头,从衣服里摸出箫,声音传出去很远,只是懂音律的人定能听出来其中少了主韵律,只有副歌部分。
没有政令手掌兵权的将军潜入皇宫,若被发现一定是逼宫的大罪。为了防止这种可能,军队不可进入京城,周泽裳带着士兵驻扎在城郊,心里思念的紧。
以前在边关他也总是思念这魏恣欢,但一直见不到边关事务繁忙,思念会变成执念压在心底,一但见到活色生香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压抑的思念就会喷薄而出。
周泽裳远远的望着皇城的方向,这个时间点魏恣欢不是在看书就是在调香。魏恣欢头疼的毛病一直治不好,只是说忧思过度,闻着自己挑的香可以缓解,但一直反复出现。
周泽裳收起箫,往蒋煜明的房间去了,刚踏进营房就看见一个书童跑出去,周泽裳没来得及躲开,被撞了一个趔趄。
蒋煜明满脸坏笑的站在书桌前,周泽裳看不清书童的脸,只是看见红红的耳朵。书童受到不小的惊吓,接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泽裳说了句没事,抬脚走进去道:“你怎么回事啊这是,你看把人家吓得。”
蒋煜明咧开一抹坏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道:“又是我家里派来监视我滴!还这么可爱,我玩玩怎么了?”
周泽裳又道:“那书童看着就一个小孩,你别欺负太狠了。”
蒋煜明倒是满不在乎的道:“我有分寸,你快回去思念你的长公主吧。”
周泽裳叹继续道:“有机会还是要回去看看的,毕竟三年了没见了,你母亲还是念着你的。”
另一边的魏恣欢在书桌前处理宫务,魏恣欢紧拧着的眉头终于松下来,一旁站着研墨的李宝珠将处理好的卷轴收拾起来放好。
魏恣欢头疼的按揉起太阳穴,老毛病又犯了,李宝珠默默的观察着依然不做声色。
魏恣欢有些烦躁的问:“各家的主户与旁支可搞清楚了?”
李宝珠思索一下道:“清楚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自己整理的书恭恭敬敬的递到魏姿欢手边。
魏姿欢拿过来翻开看了看,字迹清秀工整,将各家的关系画成了一张张关系网,内容详尽。一旁的兰心在魏恣欢开始头疼之后就点上了香薰,丝丝缕缕的药香在屋子里蔓延。
魏恣欢看着几页翻卷的书页,想来李宝珠没少翻阅,顺着开口道:“光写下来有什么用,要记住。”
李宝珠乖顺的低下头道:“谢长公主教导,已经背下来了。”
魏恣欢没有再说话,站起身道:“你回去休息吧。”
兰心端着一碗药走到魏恣欢的身边,轻声道:“公主,喝药吧。”
魏恣欢无奈的端起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头疼的毛病一直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漆黑的夜色裹挟着乌云,狂风怒吼着撕咬柳树,碰的一声吹开了窗户,星星点点的月光照亮了屋子。
血色侵染的地砖,横尸遍野,原本肃穆庄严的皇宫里传来太监宫女的惨叫,先皇横倒在床榻,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受到惊吓的魏恣欢转头间看见皇后脖子上的刀痕,温热腥臭的鲜血滴在她的脸上。
魏恣欢看着眼前的画面转动,拼命的奔跑却看不见路的尽头“为我报仇!为我报仇!我的孩子啊!”如怨如诉的声音如影随形。
喝哈…哈啊……魏恣欢猛坐做起来,天边已经微微闪出些许光芒,经过一夜暴雨洗礼的皇宫焕然一新,几只鸟儿的啼叫穿出很远。
魏恣欢低下头,看着昂贵的锦缎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这些年来除去她为守住皇位的忧思过度,失去一切的紧张恐惧依然环绕在她心头,亲眼目睹亲人去世的惊慌失措,报仇雪恨的执念都是她头疼的根源。
魏恣欢穿上衣服,抓起乌黑柔顺的头发盘在脑后,翻身上墙眺望远方。陆陆续续的宫人开始忙碌,御膳房开始为个个宫里的贵人准备早膳。
兰心在屋子里没找到魏恣欢就抬头,归然看到魏恣欢双眼无神的发着呆,眼下的乌黑更加明显。魏恣欢常年休息不好,噩梦连连,近些年来噩梦反而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兰心叹口气,自己从小就跟在魏恣欢身边,对于她更是熟悉的不得了,并没有叫发呆的魏恣欢,而是默默的下去准备早膳了。
在兰心端着精心准备好的饭菜走进去的时候,魏恣欢已经坐在梳妆镜前,等着她的梳妆打扮。每次透过面前的镜子看魏恣欢,去掉明艳的妆容,魏恣欢不过是18岁的少女罢了。
但在她的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的未来,是过往云烟的家仇国恨。兰心挽起最后一绺头发,看着镜子里恢复状态的魏恣欢,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