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裳再次收到皇后的邀请去翊坤宫吃饭,一去就看见了黑脸的魏远智,自从知道了周泽裳就是自己的姐夫,魏远智看见他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魏恣欢在小厨房亲自下厨并不在现场,周泽裳笑着走进去主动开口打招呼,魏远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周泽裳笑着坐下,好在没一会魏恣欢就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走进来,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皇后笑的合不拢嘴,慈善的面色红润有光泽,雍容华贵不失国母风范。
直到众人动筷子品尝一番后,所有人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魏恣欢亲自尝了一口艰涩的咽下去,抬手叫来兰心道:“难吃死了,换上原本的饭菜。”
周泽裳强忍着笑说:“挺好吃的,没事。”皇后眼里全是赞赏,欣慰的点点头。魏远智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端起一盘没来的及换的饭往周泽裳碗里拨了大半盘,这才道:“喜欢就多吃点。”
周泽裳依然春风依旧的笑着道:“好。”魏恣欢有些不忍心的说:“不喜欢就别硬撑,兰心,换了。”
周泽裳一把握住魏恣欢的手迎着魏远智警告的目光松开,改成了拍拍手,道:“不用换,好歹是一片心意。”
一顿饭里,魏远智全程鸡蛋里挑骨头,周泽裳不急不恼的见招拆招,皇后忙着打圆场,只有魏恣欢两耳不闻窗外事吃的最香。
吃完饭,魏恣欢被圣上叫去,周泽裳邀请魏远智一同散步,说到底魏远智还是年纪小,孩子气的道:“你配不上我姐,我阿那么好,嫁给你那是便宜你了。”
周泽裳问:“长公主自然是天下无双。”
魏远智一听可来劲了口若悬河:“她可聪明了,连父皇都赏识她的才干,让她办事,你呢!我阿姐还护着你,切!”
周泽裳很快抓住重点问:“皇帝让她办事?公主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吧?”
魏远智冷笑一声道:“套我话呢?就你!”
周泽裳只能换个问题道:“她护着我?”
魏远智说:“她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与你亲近就是袒护你,你看谁不把你但未来的驸马一样尊敬。你别太得意,你不过是她眼里的小玩意。”
魏远智得意洋洋的觉得周泽裳一定会生气,却没料到对方面色如水,冷静而矜持,和魏恣欢思考时神似。
周泽裳又继续问道:“这些你和我说,真的没事吗?”
魏远智小声嘀咕道:“我阿姐说没事。你别得意,也不知阿姐看上你那了。”
周泽裳笑着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进宫学习每月归家三天,而今天就是休假,周泽裳直接回了将军府。等回家就看见常年在外的父亲领着逼死他母亲的妾室董氏在大厅里正襟危坐,周泽裳连礼都没行,直接往祖父房间里去了。
周勋生气的呵斥道:“逆子,见到我你都不行礼吗!”一旁的董氏脸色自责的道:“老爷别生气,裳儿他不喜欢我,别为了我伤了和气。”
周泽裳冷冷瞥了一眼道:“我父亲死了,只有母亲。”
周勋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道:“你个逆子,被你母亲教的目中无人。”
一道庄严老者的声音道来:“泽裳从小跟着我长大,你还有脸提他母亲,你心里不清楚吗?”
周泽裳弓腰行礼尊敬的叫了声:“祖父。”
周勋从一早进家门就被仆从冷眼相待,连口热茶都没喝上,现在看这场景更是气得不轻。
祖父继续道:“泽裳被皇上选进宫里学习,前途无量,他未过门的妻子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他目中无人?我看是你错把珍珠当鱼目吧。”
董氏眼里满是嫉妒,扯了扯周勋的衣角叫:“老爷,正事要紧。”
周勋道:“周泽裳,你把进宫学习的位置让给尚儿。就和皇上说你德行不端,自愿让位。”
尚儿是董氏的儿子周尚德,成天游手好闲,直到干出强抢民女,逼得女子第二天跳河自尽的腌臜事,被祖父家法处置,打了一百军棍,赶出府去。
祖父一听就恼了,拐杖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想进宫学习就凭借自己的本事去争取,直接问泽裳要算什么本事。”
周勋直接了当的说:“周泽裳和尚儿是兄弟,我是他老子,他给听我的!”
祖父一拍桌子道:“我还是你老子呢!你怎么不听我的!”
周勋一时噎的说不出话,祖父则是安抚的看着周泽裳。最后以祖父的“此事不必再提”结尾。周泽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祖父带着周泽裳进了书房,刚一进去祖父身上凌厉的气场就消散了,揪住周泽裳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呢喃着:“我的乖孙哟!是不是瘦了!你是不是勾搭上人家长公主了!我告诉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姑娘,你敢始乱终弃,我打断你的腿。”
其实周泽裳每次回来都要上演一遍,他终于找到间隙插话进来道:“祖父,长公主人很好,我很喜欢。”
祖父咂咂嘴道:“才一年你就喜欢上人家了!这么快!你娘见了你现在这样一定高兴。”
周泽裳轻声道:“是啊,要是我娘能看见就好了。”
祖父很快意识到周泽裳难过,道:“你娘那么好的女子,你爹个瞎眼的看不上。不管怎么说你要好好的,你娘也能安心,祖父不会让你受委屈。”
周泽裳收敛情绪道:“长公主是陛下的人?”祖父的神情一瞬间有些感慨的道:“这小女子可不简单,她表面是个受尽宠爱的公主,实际上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
周泽裳皱起眉头道:“大皇子坠马,让马受惊失控的是康永乐的发钗,另一根一模一样的是她前一天就给我的。”
祖父道:“大皇子勾结朝臣觊觎太子之位,原本是要和康家联姻的,出了这事也就告吹了。”
周泽裳点点头,祖父道:“那应该不是长公主的意思,是皇上的。她所做所为都是皇上的意思,她就是个执行者。我觉得是皇上想打压大皇子,立二皇子为太子,也就是魏远智。”
周泽裳眼里满是复杂,他觉得也许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喜欢坐在院墙上吹笛子的女子。
祖父思索一下又说:“皇城司城主是个女人,至今没人知道到底是谁。”
周泽裳眼里光亮,急忙说:“您觉得是长公主。”
祖父点点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要掺乎进去了,再喜欢她也不能,皇恩浩荡圣意难测,她太危险了,稍有不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见没!”
周泽裳点点头,其实他早有预感,但事实铺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