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夜留下二人守着追捕者,其余之人立时往归弩身边冲来。
归弩并未逃跑,而是迎面冲了上去。现在还不能逃,追捕者的眼神看起来只有疑惑,并没有惊讶,他还没有认出自己,要暴露更多,让他想起来。
几名杀手冲过来的同时将腰间佩剑拔出,划出明亮之声。两人从归弩侧方左右夹击,长剑横向砍过来。
归弩一个助跑,踹开左边之人的瞬间,下腰躲过右方之人砍来的剑。他并未停下,落地之后左手一道法术击出去,只见距他三五步远朝着他跑来的一人身前,忽然拔地而起一块巨大的一人高的黄土石块,将来人给弹飞回去。
经此一击,毒夜之人面色严肃,纷纷停下动作,在归弩身边不远处停下未敢近身。方才冲来的二人当下后退几步,与归弩身前的几人将其包围在中间。
“黄土石块……”追捕者看着面前不远的那人,一些久远的回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片刻之后,追捕者猛然间瞪大双眼,惊诧间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颤抖着被镣铐铐住的双手,去扯站在他旁边的毒夜之人的衣袖。
“你想做什么!”他身边那名杀手顷刻之间拔剑抵在追捕者的脖颈,目露凶光,似乎下一秒便能割开其喉咙。
“不,不是。”追捕者面露惧色,抬起双手想要推开靠近他喉间的长剑。
“我是想告诉你们,关于那个人,关于那个人的身份!”追捕者指向不远处的归弩,急切地看着杀手,希望他们能听自己所言。
他身边的另一名杀手虽有狐疑,却还是抬手推开同伴的剑:“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他的眼神转向追捕者,示意对方继续说。
追捕者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他死死盯着不远处又和毒夜之人缠斗起来的归弩,眼中全是对生的渴望。
也许这个人就是能救他活命的最后一剂药了。上天真的对他不薄,搏击场和毒夜大战后,被一把大火烧毁,他也被毒夜生擒,要他找什么言蘅。
这是什么鬼人,搏击场内来来回回死了又来,来了又死的妖族数都数不过来,谁还会记得一个血奴的名字。
虽然后来毒夜告诉他这个言蘅或许已经被捉进搏击场近十年了,让他回忆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这么一说,他倒真是有印象。
要说一个妖族被抓去做血奴送进搏击场,近乎日日被嗜血,即便是身体素质极佳,也至多活不过六七年,更何况他们不仅会被搏斗士吸血,还会遭受血奴营的殴打和虐待,能撑过五年的也寥寥无几。
鄢城的血奴营不仅供给鄢城,周边的三城也都从鄢城进货。他隶属鄢城的搏击场,对血奴营的具体管理并不清楚。
即便如此,但言蘅此人,他虽不知对方姓名,可能在血奴营里活下来十年,他当然见过无数次。十年间,那女人光是被送进鄢城搏击场的次数便不下五六十次。
听搏击场的老板说,搏斗士喝了她的血后,似乎要比喝了其他血奴的血更加强悍。老板通知了血奴营,若是她能在被嗜血后活下来,血奴营便要尽量给她留条活路,以便她能为搏击场一直供血。
在众多被送来两三次就可能死掉的血奴当中,能一直被送来仍然不死的人,她的脸怎么可能记不住呢。何况那女人还能在那么严密的集中看管中纠集一批人冲进搏击场救下她,自己在抓捕她的过程中险些被一个法力极高的银发男人杀死。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忘记。
他帮着毒夜从鄢城一直往外寻找此人,可几个月下来,一点线索也找不到。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去利用价值,被毒夜杀死。
今日,老天又给了他一个活路。幸好他的记性还不错,面前这个和毒夜缠斗的男人,明明在七八年前当众在搏击场反抗,被老板带人放干血后让他丢到乱葬岗的万妖坑了。如今,怎么好端端地又出现了呢?
如果能弄清楚他的秘密,想必毒夜也能放他一条生路吧,毕竟这可是死而复生的办法啊!
追捕者眼神中的恐惧逐渐被抑制不住的欣喜给替代,他压着嘴角的笑,将所知尽数告知身边的杀手。
杀手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追捕者焦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相信我,只要你们抓住他,一定能从他口中问出有用的答案。我如今被你们控制,不可能骗你们的。找不到那言蘅的踪迹,大人若能从他口中得知死而复生的秘密,一定能向上面交差的。相信我,大人!相信我!”
不远处的归弩眼见追捕者拉着身边的人,不知在焦急地说些什么。
他心下一喜,看来对方认出他了。
在迎面劈来一剑时他抬弓去挡,杀手却逼他往后直退,此时他身后另一名杀手一剑砍向他的后背。
“嗯!”归弩吃痛闷哼一声,他用力将前方杀手推出去,随后迅速侧身,一脚踹向身后之人。他身后那名杀手被踢飞出数米。
归弩眼见身后暂且无人,有条逃生之路。他面露苦色,长弓转瞬消失。他右手扶着左肩,立时逃离现场,狂奔而出。
“想逃?追!”站在追捕者身边的杀手下令众人追出去。追捕者也不得不跟随着往城外的方向跑去。
杀手下手很重,归弩的后背有一道从左肩至右侧腰间的巨大伤口,当下正汩汩冒血,迅速将他的青黑色紧身服给浸湿,看不清到底是流了多少血。他紧皱着眉头,浑身焦热,心跳剧烈,额间全是汗水。
归弩却一刻也不敢停,他将毒夜引入十里开外的密林之中。圆婼正在深处等他。
他在丛林中狂奔,虽然是冬季,但金城外的林子,却仍生得茂密。在急速穿梭中,无数突出来的枝丫划过他的脸颊,脖颈,手背,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划痕。
归弩不敢停下来,身后的毒夜正疯狂地追赶他,杂乱而密集逼近的脚步声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他跑至一块空地,正是先前圆婼安排好的位置。他转身看向跑来的毒夜,追捕者还没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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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动了?”一名杀手深深喘着气,冷笑着看向归弩。
归弩扶着身边的高大树木,垂着头,像是毫无还击之力。他沉着嗓音问:“你们抓追捕者,要做什么?”
另一名杀手大约是真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问我们要做什么。”
归弩有一口气没一口气地喘着,唇色发白,双目迷离。还真是没想到,这些人身手确实好。他以前真该好好跟老七一样多练练武力。
“我大约是逃不走了,没能杀掉他,是我能力差。但在临死之前,我不想被谁杀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是我能在你们手下过上几招,报个名号吧。让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保护追捕者。我不想做个无知鬼。”
先前那名冷笑着的杀手,表情淡下来,他垂眸看向地面,对方脚下正滴着血,看样子之前那道剑伤很深,血已经顺着他的后背浸湿衣裳,滴在地上了。
如今他已经没了力气,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围着他,他定然是逃不掉了。不如给他个答案,说不定能从他口中换到其他消息。
“我们是皇城的毒夜。你被我们杀死,不算差。你要杀的追捕者,是我们用来寻人的,”他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的归弩,“所以,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来我们手下杀人。”
“我?我从前是血奴,而那个追捕者,正是害我之人。我杀他,难道不应该吗?”归弩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些人。追捕者正被人押解着赶过来,停在几名杀手身后,听着前面的人交谈。
在跑来的路上,杀手已经听到队友提及,面前此人或许是死而复生的,该从他口中问出复生的方法。不论是用来交差还是保命,都很有用。
归弩看到面前这些人防备降低,似乎是真得以为自己已无逃生之机了。对方正准备开口问他复生的方法,归弩却先一步大喊一声。
“圆婼!”
圆婼闻声,立马从树上跳下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青色身影从上方落地,一掌拍在地面之上,激荡起四周落叶飞起又迅速落地。
空地之上陡然升起一阵金光,圆婼前翻起身,竖起左手。她手腕上正挂着一串碧玉铃铛,摇手之间,悦耳的清澈之音响彻整片林子。
毒夜之人未及提剑,措手不及之间,众人皆已在金光之中迷失了神志。
圆婼停下摇动铃铛,双目溢出幻术。她走近众人,脚下法阵逐渐显形。圆形阵盘上升旋转,法阵中央一只巨大六尾白狐幻影赤瞳流光,六尾如伞状张开摇动。
唯有一名黑衣人未受影响,正是先前同归弩说话之人。他看着周围之人皆中幻术,终于露出惊惧的表情。
“抑妖珠?看来你是他们的老大了……”
归弩挺直腰板,目光炯炯看向对面,脸上全无方才的绝望神情。他扭扭脖子,右手抬起,长弓幻化而出,一支长箭直指对方,靛青色的箭头正散出森森寒光。
“好像,场面逆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