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与归弩并未跟来,不知是忙什么去了。言蘅与阿毒散步在街上,她状似无意地提起长恨:“首领近日还好吗?南陈军还是之前的样子?”
阿毒神情凝重:“中州军在东南那边起事后,我们已经连吃几场败仗了。首领前段时间似乎还受了些伤,最近都是副首领出面处理军务。我从军营走的时候并未看到首领。”
言蘅闻及此,心中一紧,眉头也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先前南陈军营中出现的那个杀手老石,千萤使用了高阶的傀儡术从他口中问出情报,军营中有卧底。
她还在营中的时候似乎听长恨提起过找这个卧底的事情,但貌似结果不太好。近期的几场败仗恐怕也有那个卧底的手段。一场战争,情报是最为重要的。
“笙姐姐?笙姐姐?”阿毒见她低头沉思,连喊了几声,言蘅才回过神来。
“中州军不会一直赢的。等长,等首领身体恢复,定能反败为胜,你无需太过忧心。”言蘅安慰阿毒,也是在为自己宽心。
阿毒眼波流转,嘴里念叨着:“是啊。他们不会一直赢的……”
二人一路闲逛,往月桥走去。听街道上有人闲谈,言蘅几人到达的前一日,刚过了金城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当下街上还余留了一些节日的氛围。
益河两侧枯黄的杨柳低头垂暮,尽显冬日肃杀。言蘅二人正要到桥边,便听闻桥上有人尖叫。
“啊!死人了,死人了!”
言蘅凝眉看向阿毒,对方已经先一步往桥上跑去。月桥建在两三丈宽的益河之上,不算太宽的桥面如今一侧挤满了人,全是刚刚听到声响从河两岸跑来的路人。
言蘅紧随其后,跟着她挤开一些人,站到月桥边缘,抓着栏杆往河上看。
只见一身着黑衣之人,散发俯面漂浮在河上,它双手张开着,乌黑的头发在水上游动,看起来着实可怕,浑像个蝙蝠。等尸体快要漂到月桥时,二人看见,在它身侧还浮着半块玉佩,应当是紧紧系在腰间,并未被水流冲走。
见到尸体的那一刹,言蘅身侧的阿毒险些没能站住,要被拥挤的人群挤下去。她转头看向言蘅,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中满是惊恐,颤颤巍巍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与水中尸体边的别无二致,只是左右不同。
“笙姐姐,那,那是我朋友。”她不敢置信,嗓音颤抖。
言蘅连忙扶住阿毒,将她从人群中拽出来,走下月桥。刚下桥没一会,远处就跑来一队官兵。
“让开!让开让开!”
官兵们分了两队,一队上了月桥将所有人驱赶出现场,还有一队人到岸边派了一个水性好的跳河捞人。
一盏茶的功夫,河里的尸体就被打捞上来,平躺在岸边枯黄的草地上,仰面朝天。
言蘅远远看去,确实是个女子。尸体恐怕在水中泡了许久,如今已经有些发胀。但从表面来看,无法判断死因。
很快一个身着青衣,身材偏胖的城首就在随从的拥护之下赶到岸边。一堆安抚人心的话说下去后,他便命人将尸体抬回了府衙。
附近围观的人慢慢散去,阿毒的情绪稍微平缓下来。她抓着言蘅的双臂爬起来,念叨着:“我,我得去官府看看,我得告诉他们,那是我朋友。”
言蘅的脑子还算清醒,制止了阿毒:“你朋友如你所说是金城之人,定然有人认识她,无须你去。想必官府能查到她的户籍文书,届时身份明晰,她周遭的关系便能一一查明。追查凶手只是时间问题。你不能去官府,你是妖,若是中途暴露了身份……”
阿毒在言蘅的陪同下,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栈,一回去她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言蘅午间和秦启二人吃饭时,将所见之事告诉他们。当下看来在金城还得待上几日了。
午后言蘅独自出了门。上午河上漂浮尸体的事情不到几个时辰似乎已经传遍了全城。她向几个商贩打听后,往府衙走去,一路上全都是讨论尸体的声音。
言蘅拐过三条道之后,在转弯处瞧见几个身影,她立时顿住,侧身转回去,一切只在须臾之间。
好险!
她心跳剧烈。那些人追得太紧了,这次甚至带了熟人。毒夜的几人呈包围状,中间站着一个被镣铐铐住双手的大高个男人,正是当初在鄢城搏击场追杀她与老七的妖族追捕者。
现在已经能完全明确毒夜的行动了。他们一边除去与预言有关,能让她得到更多信息的人,另一方面也要除去她。当她从搏击场逃出来,那则预言便无法阻挡地开始运行了。毒夜负责猎杀所有与预言有关的人,而她则是知道秘密最多的。
为此,他们甚至找到了鄢城搏击场豢养的妖奴。只有搏击场的人知道她的样貌。
先前她让老七打听过鄢城的状况,听说搏击场遇到了一场大火,很多人都在火灾中丧生。她这才没让寰相他们对搏击场出手,但现在看来,这妖奴定然是为毒夜所救,如今帮着他们来找自己了。
虽然她不愿杀人,但如果要保住她的身份,恐怕也别无他法了。
言蘅在临街商贩处买了一条碧色纱巾,遮住了半张脸,随后绕了一条街,像先前一样往府衙走去。听说府衙当场就将尸体带了回去。如今已经大半日过去了,言蘅在大门口转了几圈,都没看到张贴的告示。
难道官府这么快就查到了死者的身份?
言蘅心有怀疑,但还是先离开了此地。
毒夜虽然在找她,却也不必太过惊慌。他们不像妖人屠,能通过翟扇精确寻人,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慢慢找。只要找准时机躲开搜查,就能继续留在金城。
回到客栈后,言蘅便叫了归弩去房间密谈。
“竟然是那家伙,他还没死?”归弩听了言蘅所说,既有愤怒,也有不可置信:“他应该是鄢城搏击场最有实力的妖奴了,搏击场都没了,他本可以逃的。为什么还要帮毒夜做事?”
“世事难料。也许他是没机会,也许他还想继续为人族做事。如今我们该想的是如何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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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我,还有你,他也很清楚。一具本来被他亲手掩埋在乱葬岗的尸体,是怎么活蹦乱跳出现在他眼前的呢。”
言蘅眸色深沉,声音寒凉。如果是她被发现了,还有的可说。但如果是归弩被抓,那将会引发一场极大的祸事。从寰相到小十,他们十人,本来都该是死人了……
归弩被言蘅一提醒,心脏骤然紧缩一刻。是啊,在搏击场和血奴营的册子上,他都该是个死人,一具被掩埋数年的尸体,是怎么又重新活了过来的?
言蘅沉声道:“所以你清楚应该怎么做吧。”
归弩面色严肃,双眼犀利,与他先前判若两人:“是的,阿姐。以防万一,我传信给大哥,让他把老六也派来。”
言蘅看了看归弩,想起他的法术属于土系,防御术修得极好,但攻击术却不算上乘。小六子来的话,与他配合也是好的。
“你去安排。不过秦启现在对我们抱有怀疑,小六子来了,暂时不要露面。她的行动由你安排。妖奴的事解决后让她先回去。寰相身边的人太少了。”
归弩点头应允,随后退出房间去准备了。
言蘅坐在桌边,看着大门。屋外异常安静,静谧的夜却并不平静。至今她还没能收到老四三人的消息,东南又起战事,定然会影响她的计划进程。也许,她不能一直待在幕后……
这也是基于妖人屠和毒夜的共同追捕,既然他们做出了变动,自己的计划也该变动了。若是如此,她必须尽快找到言慕,至少不能在金城耽搁太久。
漫长的一夜在各方的深思熟虑中结束,清晨的阳光升起时,言蘅与秦启同一时间推开房门走出来。
“今日有何安排?”秦启问。
言蘅一边喝粥一边看着窗外。虽然城中发生了命案,但不知是不是城首昨日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似乎一切都和先前一样,众人依旧摆摊的摆摊,开店的开店。
“等官府消息。阿毒毕竟与我相识,我也不好放她一人在此等消息。村里人还在等着她回去。你呢?”
秦启看着言蘅,对方的眸子晶莹剔透。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愧疚。他明明用翟扇试过言蘅的身份,她是人。可为何他还会怀疑言蘅的身份呢。
他多日未归,妖人屠的下属已经到了金城。中州给出的命令至今仍未执行,他不能在金城继续耽搁了。可若是此时丢下言蘅,他又于心不忍。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焦躁不已。他今日需得与妖人屠之人见面,共商有关清剿的事。也许与手下共同商量,他的头脑能清醒一些。
“今日我有其他事忙。若你发现什么,不要冲动,等我晚上回来商量。”秦启担心她贸然出手,引火上身,仔细叮嘱她。
言蘅未经思虑,下意识问起:“怎么,怕我出事?”
秦启眉心一跳,明明不想承认,却还是开口:“是,我不想让你出事。”
言蘅夹菜的手顿住,她心中忽然慌乱,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脑子却一时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