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大袋小袋,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回到家,张正清将东西简单归置下就匆匆回自己房间,带上自己那袋小雨伞,反锁房门,然后打开电脑。
别误会,他只是写作状态来了,正要奋笔疾书。
点开写作页面,张正清键盘敲得飞起。
纪风扬深受打击,整个人蔫蔫的,没了平日的活跃,很快也回了他暂住的房间。
于是这天结束,两人都没再有什么交集。
第二天,张正清又睡到日上三竿,出了房间发现纪风扬不在,估计是面试去了,差点没高兴得蹦起来。
[但愿他面试顺利,早日搬出去,阿门。]
[不然他小心脏可受不了,硬撑的奔放型人设也得崩。]
[唉(╥ω╥`)]
下午四点多,纪风扬一身休闲西装,大汗淋漓回来。
张正清给他递纸擦汗:“你扛大包去了?”
“没,面试回来,看到有人在打篮球就加入一起打了下。”
纪风扬一屁股坐张正清旁边,同时大开衬衫扣子,对着风扇直吹。
“舒服。”
他是舒服了,张正清却倍感燥热。
那半提衣袖的结实臂膀,因出汗显得油光水滑的胸大肌,上下滚动的喉结,刚毅又棱角分明的脸,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
该死,这刁毛看起来竟该死的美味!
“写的什么?”
纪风扬一眼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满屏文字。
张正清吓得一个激灵,忙把电脑合上:“没什么。”
纪风扬好奇:“那我看看。”
张正清往身后藏:“没什么好看的。”
纪风扬一下子联想道:“你不会是在写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吧?”
张正清理直气壮:“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啊,天天想着那点事。”
少儿不宜的情节他昨晚就写好,现在是纯爱番。
说来心酸,他网上写纯爱也有两三年了,一直成绩平平,稿费都不够糊口。
迫不得已,破罐子破摔,在净网行动的大环境下,他毅然逆流开了新赛道——擦边文。
说是擦边,实则小黄书有的情节他都有。
只是用词委婉了些,咳,上过学的都知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就连口口和**这些对敏感词进行覆盖的符号,用好了也能引人遐想。
甚至本来不含颜色的遣词造句,在它覆盖下,都变得欲盖弥彰起来。
而且,因为有李岚这个干审核的合租室友在,张正清的擦边文写得可谓是如鱼得水,备受编辑青睐。当然,也少不了一批文化素养高的读者的支持。
张正清这才在网文界站住跟脚,略有盈余。
只是写擦边文也是需要素材的,纪风扬来的那天,正值他灵感枯竭,在网上查看素材观察学习。
只是学着学着,血气方刚的他一时没忍住,就正好被纪风扬这个该死的不守时的刁毛给撞见了。
差点没把他吓失业。
好在昨晚状态又回来了,就是多少有点如鲠在喉。
幸而他学了个新词——寸止,这才有了情节补充存稿。
也因此,今天才有闲情继续死磕纯爱,不过正因为是纯爱文,就更不能给这不正经的家伙看了。
不然不得被他笑死。
“那你干嘛藏着掖着不给看?”
“**,**懂吗?”
“你写的是网文,又不是日记。”
“你管我。”
“给不给?”
“不给。”
本来纪风扬只是一般好奇,但见张正清这般严防死守,他还真就非看不可了。
说不通,就直接上手抢。
一个拿,一个藏。
一个前倾,一个后仰。
一个欺身而上,一个无力瘫倒。
一瞬,氛围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两人身形僵住,暧昧无声流转。
张正清可以清晰感受到,纪风扬自上而下的气息,灼热且侵略。
头一次靠这么近,纪风扬原本坚定眼神,此刻贪婪地描摹着,张正清长长的睫毛、眼角的泪痣、粉嫩的嘴唇……
他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张正清下意识躲闪,吻落在侧脸上,而后脖颈。
“学长经验丰富,能不能教教我。”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虔诚的乞求,张正清听在耳朵里,整个人似一下子炸开,连同理智一起。
“去房间……”
在客厅会被看到。
张正清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
但在纪风扬听来,却有如天籁。
他呼吸越发沉重,动作也不觉变得粗鲁——生疏的、迫切的、如饥似渴的。
张正清就被连拖带托地送进房间,推倒在床。
两人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兴致一起,便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事后,张正清理智回归,差点没留下悔恨的泪水。
心里小人狂煽自己的脸,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的贞操啊。]
倒不是有多看重,只是恨第一次所托非人。
“该死的刁毛,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发誓!!!
张正清这边咬牙切齿,纪风扬却是一脸餍足。
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第一天洗澡的时候他可没干坏事,就等着正清邀请了。
结果啥都没有不说,还对他各种看不上,他都快气死了。
不怪他见色起意的念念不忘,实在是学长太过诱人。
他刚告别纯洁的校园生活,一来就见到一个哪哪都在他审美上的天菜,对他坦诚以待,换谁谁都受不了。
好在,总算是吃到了。
纪风扬又忍不住将怀里的人儿蹭了蹭,从后脑勺到耳根,再到脖颈。
张正清羞恼道:“别闹。”
要不是为了维持体面,张正清都要喊非礼了。
完事他想逃来着,结果被纪风扬环抱住了,抱得死死的。
“我是高兴。”
纪风扬语气欢快,里头满足的幸福都溢出来了。
“正清,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感觉像飞在云端。”
张正清顺了一嘴:“哪有这么夸张。”
不想这话一出,让纪风扬记起这人“经验丰富”来着,欢愉的情绪一扫而空,唯剩一片心酸。
于是,纪风扬二话不说,狠狠咬了张正清锁骨一口。
“痛。”
这下来得猝不及防,痛得张正清生理上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干嘛?神经病啊?!”
他真生气了。
“我要你记住我。”
只有我。
这三个字纪风扬没敢说出口。
张正清挣脱开身,忙侧头看自己的伤口,虽然没有出血,但牙印很深,都有点破皮了。
“你属狗的啊。”
不自觉带着哭腔,里头百般滋味。
纪风扬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行为,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张正清更诱人,更让人想欺负。
“对不起。”
他想擦去他眼角的泪痕,亲吻他的伤口。
不过刚有动作就被张正清推开了:“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那我让你咬回来。”
张正清眼神惊恐:“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纪风扬:“……”
“我没有。”
张正清不管,打定主意以后离他远点,当即裹上浴巾去卫生间洗漱。
那家伙浑身是汗,脏死了。
他刚才怎么就色迷心窍了呢,真是越想越后悔。
纪风扬套上裤子去追,却被拦在卫生间门外,无奈只好回房间收拾战场。
看着满地狼藉,纪风扬嘴角又不由勾起。
张正清洗澡出来,纪风扬这会儿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放洗衣机里洗。不过他还躺在张正清床上,感受他的气息。
“走开。”
张正清嫌弃赶人。
“我不。”
纪风扬还非要黏上去。
张正清紧急避险:“脏死了,我刚洗好,别闹。”
纪风扬讨好道:“那再洗一次,我们一起。”
“想得美,快洗你的去,不然别沾边。”
纪风扬只好可怜兮兮去洗澡,活像在外头玩闹回来被主人嫌脏的小狗。
张正清好悬没产生负罪感,反应过来忙给自己一巴掌。
[张正清你清醒一点!]
[啊!!!]
慌乱把房间门反锁,张正清这才松口气。
然后甩了甩脑袋,想把刚才的事甩空,然后继续他的写作。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
[不是,他是真被狗咬了。]
想到这,张正清眼泪又下来了。
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小时候跌倒擦伤,他都没哭,反而痛得想笑。
只是他这人容易被情绪感染,不自觉就湿了眼眶,不是他能控制的。
压下的情绪再次翻涌,张正清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写作,他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也是真累了,那狗东西要了一次又一次,还非要他一起,身体都被掏空了。
醒来天都黑透了。
“起来啦。”
“饿了吧。”
“快去洗脸,我熬了猪脚汤,今晚我们吃汤饭。”
一出房间,迎面就是热情的狗东西。
张正清全当没听见,一句都不带回的。
纪风扬却高兴地忙这忙那,俨然一个家庭煮夫的样子。
张正清洗漱出来,纪风扬忙招呼道:“快来,这猪脚我熬了两个多小时,又闷了这么久,可香可软烂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所以饭还要吃的,就是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吃饭期间,张正清全程没怎么说话,就纪风扬一个人在絮絮叨叨。
说这的物价跟家里差不多,说卖菜的大妈看他懂事多给他搭了根葱,说运气好碰上土鸡蛋了,说明天想吃烤鸭,鸭腿不砍,留给他吃。
不时还给他夹菜。
张正清听着听着,也没那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