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厅那天沈临砚发病时的病症太过奇怪,一连几天季予白都在心里嘀咕着,偷摸在网上搜索,没搜到与之相符合的病症,倒是搜到了不少癌症患者知道自己得病后要死要活的事情,吓得季予白再没点开过那个软件。
但一件事一直围绕在季予白脑袋里的后果就是工作时也忍不住的去想,想的他差点用擦桌子的抹布擦了盘子,想的他拎着垃圾出门又走了回来……
在店里忙碌的姜逢见状立马走过去,“是家里出现什么事了吗?店长你今天的状态有点奇怪,要不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店里有我们没事的。”
季予白眨眨眼,“你刚刚,说我看起来状态很奇怪?”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姜逢还是嗯了一声,“不仅是我大家都看出来了,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休息了,一定是最近太忙了。”
“除了休息我还应该做什么?”季予白又问。
今天的店长有点奇怪,怎么总在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姜逢:“如果休息不管用的话那店长你应该去看医生了。”
对!就是医生!就是医生!
沈临砚感冒发烧都硬抗的人为什么会雇私人医生?
早年间班级里女同学看霸总小说时对霸总雇佣以为私人医生表示浓浓的向往,发誓赚钱后也要雇个私人医生时刻为自己治疗,这听起来一定很酷。
当时沈临砚说的什么来着?
他说:“三甲医院主任医师的临床经验是充足的,而且医院很多检查药品医保都能报销,身体不舒服直接去看医院好了,为什么还要额外花钱雇佣私人医生?”
一句话将女同学的美好幻想打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他。
偏偏沈临砚还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跑去季予白深身边吐槽。
“有时候去医院来不及嘛,私人医生反应也很快的。”季予白说着。
“可是很多仪器家里都没有,就算有私人医生也只是治治简单的病,还不如去医院来的方便。”心高气傲的沈临砚被拂了面子有些不爽,他望着季予白的侧脸,幽幽的说,“如果小说里的医生是你的话,我肯定会雇佣你的。”
当时的季予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低头笑笑,“我对当医生没兴趣,沈临砚你是不是忘记了?”
沈临砚气呼呼起身离开了。
他恨季予白就是个木头!
回忆就是这么的不分场合的冒了出来,季予白捏了捏有些酸软的鼻梁,脑海中飞快寻找那日送他和季安去兴趣班男人的样子。
那是个不羁的青年。
开车速度很快却又很平稳。
叮叮当当的挂饰是季予白对他的唯一印象。
除此之外,其余的他都不清楚。
还有就是那人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季予白不是很想和他有来往。
可他又偏偏是唯一一个知道沈临砚身体状况的人……
在几次的内心纠结下,季予白还是掏出手机给沈临砚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时沈临砚正在谢先生的工厂参观。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沈临砚问。
季予白:“能麻烦你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季安检查下身体吗?最近流感高发,我怕季安他也染上,他害怕打针,所以……”
“什么私人医生?我啥时候有过那玩应?”沈临砚朝同行的人摆摆手,拿着手机去了更安静的角落,“市医院我有认识的朋友,需要的话我抽空带季安过去检查身体就行,不用你忙活。”
没有私人医生吗?
那之前那个,又是谁?
“喂?季予白?怎么不说话?”听筒里沈临砚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季予白连忙应了几声,“我还在。”
“就是上次你让他送我和季安去兴趣班的年轻人,他说他是你的私人医生,而且你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我应该没弄错吧?”后面这句季予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惹沈临砚不高兴。
什么私人医生?他只有一个心理……等等。
“你说的青年他身上是不是挂着很多叮叮当当的饰品?”
“对,他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了?不方便的话还是算了……”
“没有不方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和他联系就好。”
电话挂断,沈临砚在联系列表找祁鹤礼的电话号码,复制发到季予白的账号里,并附文:【我不知道他这个时间有没有空,你等一下我问问他。】
下一秒沈临砚便切到和祁鹤礼的聊天页面,把刚才的事简单描述一遍,并特意嘱咐祁鹤礼不要在季予白面前胡言乱语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殊不知在他关闭手机的下一秒,接到电话的祁鹤礼就不知跑向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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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沈临砚身上的病吗?他确实是有点难以启口的病症,不过不算什么太麻烦的事情,我能治好他的。”
季予白和祁鹤礼接触的不多,算上之前的那次这也才只是第二次。
但看着他满脸自信的微笑,淡定拨动着手边咖啡,他忽然觉得治好沈临砚这件事他是能做到的,并且还会做的很好。
能做到只一个眼神便拥有病人的信任,想必他也经历了很多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今天冒昧把你请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季予白仔细斟酌好久才开口,“我想知道沈临砚他究竟生了什么病,方便告诉我吗?”
知道沈临砚病情的人不多,除了他意外还有关与青。
但季予白却选择了唯一一个无法告诉他的人。
作为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保护病人**是他们的基本要求。
更何况沈临砚的病情就是因为季予白而起,他要是把全部告诉了当事人,那治疗的人怕是又多了一个,可他的诊费工资却不会多一分一厘。
这种赔本的生意他才不会做呢。
“抱歉季先生,作为一位专业的医生,泄露病人事情的行为在行业中是不被允许的,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情。”
提起专业的事情,祁鹤礼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淡了几分,可举手间微微作响的挂饰还是证明了他‘不靠谱’。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清楚。”
“我只想知道他下次犯病,我该怎么救他。”
回想起沈临砚在他面前犯病的样子,季予白的手就不受控的颤抖。
他已经见证了太多亲人的离世,不能再多一个了。
“你不用告诉我沈临砚的病情,你只说怎么救他就行,这不算违背你们的合同条款,也不算泄露病情。”
饶是祁鹤礼见过太多的病人家属,也很少见到像季予白这样的。
明明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在乎的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眼底的关心与爱护都快变成实质了,那又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祁鹤礼飞快收敛表情,八卦般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季先生不是已经和沈总分手了吗?您怎么这么在乎前任的死活?该不会是……”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见他死在我面前。”
很简单的理由,却抵得上任何回答。
祁鹤礼平静的望着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在他犯病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安静的陪着他就好了。”
“如果是你的话,这是安抚他情绪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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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治疗和心理医生对季予白来说都是很陌生很遥远的词汇,是校园里那永远不会打开的心理咨询室,是被科任老师占掉的心理咨询课程。
于是当沈临砚出现非正常行为时,季予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是否生病了,而不是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又或者说,在他眼里沈临砚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生病。
不过季予白到没有觉得是沈临砚故意装病。
他没有装病的必要,这么可耻的行为沈临砚才不会做。
和祁鹤礼的交流后季予白主动提出添加联系方式,若是以后有需要会主动联系他,也会支付相应的报酬,不过有一个条件,
“今天我们的聊天内容可以不告诉沈临砚吗?”季予白说。
祁鹤礼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保证,如果沈总问起的话,我恐怕会如实的告知,毕竟我是他的员工,不是吗?”
也对,毕竟是沈临砚的员工嘛,站在他那边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请你稍微保留一点点,不然我还怕沈临砚误会我还喜欢他。”季予白一句玩笑话让桌上的气氛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拿起随身物品起身,“今天和祁医生的聊天和融洽,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
聊天结束后沈临砚把祁鹤礼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祁鹤礼以为他会问他都和季予白聊了什么,或者有没有透露病情给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沈临砚什么都没问,只和他交流了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我能感受到他最近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比最开始还更活跃了,你确定你的治疗方案有效果吗?”
不应该啊,他们不应该在他的帮助下越来越好的吗?
没有进展就算了怎么还比之前更严重了?
祁鹤礼摸着下巴老气横秋的思索着,身上叮叮当当的挂饰也不响了,像是辛苦带着坚果赶回家却见到了空荡荡仓库的小松鼠,一整副天塌了的表情。
“可能…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也说不一定。”
“短时间的治疗并不能改善你的情况,多坚持坚持就会有改善了。”
“真的吗?”沈临砚一脸怀疑。
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位心理专业第一的祁鹤礼了。
这成绩该不会都是水分吧?
他是个海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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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