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璟深见状,立马把小团子抱进怀里。这事是林家的家务事,他确实不好掺和。
安宝被突然抱起,满肚子疑惑没处说,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鼓着腮帮子~
为什么不让窝说呀?
林之风没心思管孩子的小情绪,目光直直射向林母,语气冷得像冰:
“你端给婉清喝的,到底是什么?”
林母被这眼神看得一哆嗦,哭声瞬间停了,支支吾吾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补汤……”
“说谎话烂嘴巴!”
安宝的小奶音从阎璟深怀里钻出来。
话音刚落,林母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嘴巴里传来钻心的疼。
她慌忙抬手去摸,竟看到自己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密密麻麻的小疮瞬间冒了出来,又疼又痒。
!!!
还能这样?
阎璟深心里一凛,立马捂住了小家伙的嘴,指节微微用力,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
这孩子的能力,实在太惊人,也太扎眼了。
林母彻底慌了,看着自己溃烂的嘴唇,脸色惨白如纸,只当是老天爷显灵惩罚自己,再也不敢隐瞒,哭着跪坐在地上:
“是、是我错了!我找柳七大师算了,他说婉清怀得是一儿一女。我不大喜欢女孩,毕竟是要嫁出家门的赔钱货,就从大师那里求来的改男符!大师说,把符纸烧成灰拌进孕妇的吃食里,就能把女孩改成男孩……
我也是为了林家有后啊!”
“为了林家有后?你这是要亲手害死婉清和孩子!”
苏先明再也压不住滔天怒火,猛地冲上前,抬脚就往林母身上踹去,力道重得让她直接往后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我去尼玛的改男符!我去尼玛的赔钱货!你这种心狠的东西,也配当娘、配当奶奶?”
林之风垂眸上前,伸手拦住还在气头上的苏先明:
“爸!先别冲动,婉清刚生产完,身子弱,我只想让她好好休息……你们别在这儿闹了。”
他此刻满心都是苏婉清和孩子,实在没精力跟父母掰扯,眼下所有事,都得等苏婉清出了月子再慢慢算。
算个明白!
林父见状,连忙趁机扶起瘫在地上的林母,语气里藏着几分狼狈的急切:
“好、好!我们走!不打扰她休息!”
看着两人互相搀扶、仓促逃离的背影,安宝还想凑上前说些什么,小嘴刚要张开,就又被阎璟深牢牢捂住了。
沈静仪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知道时间不早了,便走到病床边跟苏婉清道别:
“婉清,你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她拉上阎昭震,又跟林之风打了声招呼,便和抱着安宝的阎璟深一同往外走。
路过一间病房时,安宝突然动了动小脑袋,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有人痛苦的呻吟声。
阎璟深顺着小家伙的目光看过去,扫了眼病房门牌号——十四号,眉梢轻轻一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里面住的,不就是柳七和阎璟治么?
说起来,这两人命倒是真硬,被那么多毒蛇咬了,居然还没被毒死。
几人没多停留,一路走出医院,回到车内,朝着阎家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的十四号病房里,陈设简单,只摆着两张病床。
柳七和阎璟治正分别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得像纸,裸露在外的手臂、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能透出深色的血渍。
柳七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他死死咬着牙,脏话混着痛呼砸出来: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还好他早年炼制过解毒的药丸,当时咬着牙吞了两颗,不然他和阎璟治就要完!
阎璟治躺在旁边的床上,脸色比他还要惨白几分,说话时气若游丝,语气里的怨怼都快溢出来:
“大师,到底为啥会这样啊?我手底下的人跟我说,那些蛇像是中了邪,竟听那臭丫头的话,一口都不咬她!”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烫,下意识别过脸,指尖攥着床单。
柳七最引以为傲的控蛇术,放出去的蛇没伤到目标,反倒把施术者和自己咬得半死,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语气里藏着几分怀疑:
“大师……你这本事,到底还行不行啊?”
柳七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又怎么能说,他栽在了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屁孩手里?
绝对不能!
他强撑着疼意,眼珠子飞快一转,硬是压下了心虚,立马编了个借口:
“你忘了沪上那些传言?都说安宝是个扫把星!许是她身上的倒霉之气太盛,冲散了我下在蛇身上的控制咒,才弄成这样!”
这话纯属睁眼说瞎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阎璟治竟真的信了。
他缓缓点头,眉头皱着却松了口气。
毕竟从前阎老爷子身上的咒,就是柳七亲手下的,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错,柳七的本事,不可能不靠谱!
柳七强撑着疼意,语气里刻意放软了些:
“璟治少爷,你别急!其实我早有安排,三个月前已经让人在阎璟深的院子里下了霉煞。
霉煞娃娃就埋在他书房的东南角,再等两天,霉煞一成……”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压得更低:
“到时候阎璟深就会开始倒大霉,是那种躲都躲不掉的血霉!他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跟你抢家主之位!”
听到这话,阎璟治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些,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几分。
安宝是个扫把星,自带倒霉气,再加上柳七这能断人运势的霉煞娃娃……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在心里狠狠咒骂:阎璟深,你就等着吧!
等着被你捡来的野丫头克死,家主之位,早晚是我的!
另一边,阎家阎璟深的正院卧房内——
小床上,安宝正睡得香甜,小眉头还轻轻皱着,忽然“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小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沈静仪连忙凑过去,小心翼翼给小家伙掖紧被角,指尖碰了碰她的额头,温温的。
估计是夜里风凉,小家伙不小心受了点寒。
阎璟深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女儿软乎乎的小脸上,又转向身边的沈静仪,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试探:
“老婆,你说咱们安宝,不管说什么都这么准,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