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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作者:西町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哎呀呀。”三岛诚讶异地说,“你们两位终于出现了啊,去哪里约...不是,我是说去哪里玩了?”


    他解释说三人进门后,三岛诚才说去其他地方探查一回儿,转头这两人都不见了。


    三岛诚正思考自己是告诉的场家,他们的家主被的场静司拐骗走了,还是告诉他们这两个人私奔了,这两个里哪个说法更有说服力。


    ...但哪个选择看起来都显得他很像帮凶。三岛诚为自己不好的未来而苦恼。


    还好这两人又回来了,真是大大松了口气。


    的场静司牵着夏目贵志的手说,问三岛诚道,“你什么都没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三岛诚迟疑地看了看他们,见一大一小两人,神色疲倦,又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他灵光一闪,开朗地说,“恭喜恭喜!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哈!”


    ...你再恭喜什么啦。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目贵志说,他边说,边想抽回手,但的场静司竟然一点不松开,夏目贵志看向这个少年。


    的场静司转过头,对着夏目贵志疑惑的眼神,哦了一声,微笑说,“我想万一夏目大人等下又不见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用牵着我的手。”


    但的场静司还是不松手,他只微笑。


    他的微笑真是仿佛面具一般凝固着,让夏目贵志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最后,夏目贵志投降。一根红绳悬在他们两人手腕上。


    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的三岛诚又开朗大笑,“像代表结缘的红绳呢。”


    他们三人在三春的宅邸里站着,屋外秋日的寂寥如枝头的枯叶一样轻轻落地了。这次,看起来是真实的世界无疑。


    “几年前上任完成仪式的时候我也在,”夏目贵志说,“但那时候非常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


    “所以这次动荡很不正常。”的场静司问,“难道是妖怪吗?”


    他心想,如果夏目贵志和他一直呆在盛夏的那间三春宅邸,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一个永无止境的夏日,唔,如果是和夏目贵志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


    “听上去很危险呢。”三岛诚摸着下巴说,“的确...为什么是你们二人呢,我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都无所谓,”的场静司干脆说,“既然这某个东西是想让我们停下来,就偏偏做给它看。我来进行这个仪式吧。”


    他明亮的红眸闪耀着光泽,唇角勾起,看起来很兴奋地对看不见的敌人下达了战书。


    “不 ,不用你...”夏目贵志以为的场静司是想帮忙,虽然很感动但还是下意识推拒。


    “很有意思。”的场静司兴致勃勃问,“我没有试过这样的仪式,如果失败了会死掉吗?”


    “...这种事情并不有趣!”


    夏目贵志像面对一只把窗帘捞得破破烂烂的猫,他无奈地叹气,说,“静司君,妖怪可不是游戏。”


    对于我来说就是。的场静司心说。


    “我支持静司君哦。”毫无意外,三岛诚站在的场静司那边说,“在这里,夏目大人是最熟练的吧,如果夏目大人出事我们怎么应对呢?哇,我很想拔腿跑掉欸。”


    “让静司君去,如果有意外夏目大人也能收拾残局。”他这样说。


    ...完全无法反驳。


    夏目贵志只能答应,他又捏着红绳犹豫不决。


    在之前那场奇怪的状况里,的场静司把他拉了回来,但现在呢,他又要被的场静司帮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反而让他这个唯一的成年人变得不可靠起来了。


    的场静司注意到他郁郁的神情,拽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惹得夏目贵志偏头看他。


    少年凑到青年耳边,做出密切交语的姿态。


    “我如果死了,夏目大人会伤心吗?”的场静司压低声音,在夏目贵志耳际问道。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滑过夏目贵志的耳垂,在行为要变得逾越之际就轻巧结束了,只留下暧昧的阴翳。


    “.......”


    “....你说什么呢。”夏目贵志怔愣半天,他心中还抱着那股无法道明的奇异不满,对的场静司的行为才反应过来时,那痒酥酥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他皮肤上,让他耳廓通红起来。


    过了会儿,他坚定地说,“你不会死的。”


    “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死。”


    这句话一被重复,更像是某个郑重的誓言了,把原本轻快的氛围也压得沉重下去,非要说的话,明明是能互相有余地的情况,被夏目贵志框定了范围都无法退缩。


    的场静司眨了眨眼,似乎没预料到一般反退一步,笑着说,“这真是沉重甜蜜的誓言...”


    夏目贵志也反手拉着红绳,把的场静司拽过来,好好地按着他的头顶揉了揉,轻笑一声说,“比我小那么多,就不要总是装成大人的样子,再怎么说我也该保护你。”


    虽然说上一个本该在任的妖怪不见了,是否应该继续请神下一位妖怪还有待说辞,但既然三春家已经出现了奇怪的情况,就容不得拖延。


    最好还是让一切回复原状比较好,他们也并不知道如果请到了下一任妖怪是否就算到此为止了。


    但既然事情变得驳杂起来,除了祈愿回到最初时候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吧?


    的场静司从纸袋下瞟眼过去,见其余两人都正经危坐等待着,在内心深处,他微微藏住了自己想要破坏这个仪式的恶意,虽然好像很有趣,但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真麻烦,下次有机会再试试看吧。他心想。


    他说着术语,看见一只巨大的妖怪出现,这个迎接仪式无比顺畅,在的场静司把酒杯端过去恭敬地请这位大妖怪享用时,妖怪的巨手却只是伸着,再没有接过去。


    那个被白布包住的头颅看不清楚它的神情。


    的场静司一动也没动。


    在这间密闭的房间,静得能听见三道压抑的呼吸声,而的场静司始终微微低着头,端着酒杯的手也仿佛被凝固了。


    棒棒糖的头侧过一点,做出了倾听的姿势,但它这样没有五官,又是靠什么去倾听呢?又在关注些什么东西呢?


    “...骗子。”


    三柱大人说。


    它低哑的,轰隆隆的声音凭空响起,“它说,三春家不需要我了。”


    它这样莫名下了定论,把酒杯也摔开!


    妖怪的手爪将人类的手打开,又想要将这个欺骗它的人类撕得粉碎。


    “危险!”


    的场静司藏在袖子里的符纸还没用出来,那只棒棒糖妖怪就碰得一声被打翻踉跄了一下,手爪也没碰上他,只是把头上戴的纸袋子给掀开了。


    他看见夏目贵志在妖怪身后喘气,那张漂亮的脸上惊惶又焦急,上来把他拉走往门外跑,“愣着干什么!先逃!”


    而的场静司却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妖怪忽然发怒了,他只是在奇怪,刚刚夏目大人是赤手空拳啊...


    在被隔了许多间里屋的三春家,他们四处逃窜,找到一间隐蔽的房间躲着。两个人蹲在门后,控制自己的呼吸声。


    三柱大人愤怒的呼号在这件空旷老屋里传荡,听上去又令人恐惧,又因为没有一点回应而显得悲哀。


    夏目贵住捂着自己的嘴,同时看向的场静司,的场静司也仿照他捂住自己的嘴,眨着眼睛看向他。


    ...为什么感觉他不是很紧张?夏目贵志心想。


    三柱大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因为找不到人而没力气了。


    似乎是为了隐蔽,的场静司和夏目贵志靠得很近,他想对夏目贵志说什么,所以往夏目贵志耳边亲密得凑了过去,呼吸的潮热也无可避免地扑到夏目贵志的脖颈上。


    他人的接近让夏目贵志忍不住捏紧衣摆。


    又痒又热,他从来没有和人这样接近过。


    但这只是为了不让三柱大人发现,又不是的场静司有意为之,所以夏目贵志也只能忍耐着想要躲开的反应,希望的场静司尽快说完。


    “...我们等下怎么逃走呢,还是处理掉,夏目大人有这个能力吗?”


    当然没有。他心想,但斑本来应该在三春家外守着,一有消息就进来,为什么迟迟不进来?


    “...三岛,刚才也出去了。”夏目贵志偏头对的场静司说,但因为距离太近,对着的人那张面孔反而看不全,他直直撞进了少年澄澈的眼眸中,从这宝石般的光泽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


    连反射出的人像,也变得陌生了。


    “...他会把斑叫进来把。”夏目贵志停顿了一回儿,才说完,他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不清楚自己现在有没有脸红,他希望自己没有。然后他把的场静司微微推开。


    的场静司微笑着说了什么。


    太远,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听不清。


    夏目贵志疑惑地看着他,但他又不想的场静司像之前一样太靠近自己,始终紧绷着身体,表露抗拒的意思。


    的场静司是个很会体察人的孩子,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了然夏目贵志的尴尬,他将夏目贵志的手牵了起来,带着食指尖按在自己嘴唇上,然后再开口说话。


    【太好了。】


    原来只是三个非常简单的字眼,一句毫无必要去说的话。


    但手指腹上嘴唇开合的触感,从唇缝里透出的湿热的气息,在解读完动作的含意后都迟来地被回忆起来,悉悉索索从背脊窜到大脑,让夏目贵志猛地收回手。


    脸颊烫得要命。


    他现在确定自己肯定脸红了。


    斑怎么还不出现...夏目贵志瞥开目光,不再看的场静司,开始希望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式神能靠谱一次。


    这时候,的场静司却马上收敛那副轻松的神色,他抓紧夏目贵志的手,嘘声示意他往上看。


    夏目贵志抬头,看见纸拉门上有一块巨大的静悄悄的阴影不动,那样子,就像发现了房间里的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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