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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作者:布开心小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毛利惠美被哥哥紧紧抱在怀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哥哥的拥抱——而是和真哥实在抱得太用力了,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毛利惠美在心里默默嘀咕: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抱她抱的那么紧。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被哥哥这样抱着呢……成熟的她才不需要哥哥抱!


    说起来,毛利和真确实很少像这样拥抱她。


    对方习惯的关心方式总是那么含蓄:当惠美考试取得好成绩时,他会揉乱她的头发,简单地说一句“干得不错”;当她调皮捣蛋惹了麻烦,他会轻轻敲一下她的脑门表示责备;而当她心情低落时,他则会默默递来一颗糖果,用行动安慰她。


    在毛利惠美还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小不点时,每天放学的铃声响起,毛利和真就会立刻收拾好书包,牵着妹妹毛利兰的手,两人一起前往托儿所接最小的惠美。那时的画面至今仍深深印在惠美的记忆里:少年和真用他还不够宽阔的后背背起小小的她,左手紧紧牵着同样年幼却已经十分懂事的毛利兰,右手还要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三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每天穿梭在从学校到托儿所,再到菜市场的路上。


    长年累月,毛利和真早已习惯了背着妹妹、牵着妹妹,却唯独不习惯拥抱妹妹——以至于此刻情绪激动之下,他完全没控制好力度,把惠美抱得生疼。


    “哥哥抱得太紧了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毛利惠美在内心哀嚎。但就在她准备挣扎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那压抑的颤抖让她顿时心软了。于是她努力从紧贴的怀抱中抽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毛利和真宽阔却紧绷的后背,故意用老气横秋的语气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笨蛋和真。”


    也许是哥哥难得流露的脆弱给了她勇气,平时从不敢造次的惠美突然胆子大了起来。“笨蛋”这个称呼一出口就收不住了,她甚至开始直呼哥哥的名字。


    “和真,你再这样哭下去,可就要变成我的弟弟了哦……爱哭鬼弟弟!”听到这话,毛利和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环抱着她的手臂稍稍放松了些,但仍然没有完全放开。


    虽然看不到哥哥的表情,但毛利惠美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气”——那是每次她把哥哥惹恼到想要教训她时的前兆。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的!”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她看着两人从差点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迅速切换成日常斗嘴模式,她既觉得好笑又松了口气——毕竟这熟悉的吵闹声比病房里死寂的安静更能证明妹妹真的已经脱离危险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让这两个活宝继续胡闹的时候。


    毛利兰果断出手调解这场兄妹“对峙”。


    她伸出那双总是温柔而有力的手臂,一手轻轻揽住还赖在哥哥怀里的惠美,另一只手则安抚性地搭在毛利和真紧绷的肩膀上,将两个她最珍视的家人一同拥入自己怀中。


    兰用她特有的温和语气提醒道:“和真哥,你别又被惠美带着节奏走了,你平时的冷静和沉稳都到哪里去了?”


    毛利兰先是温和地指出作为年长者不该如此情绪化,接着低下头,用额头亲昵地碰了碰惠美的小脑袋。


    “还有你,惠美。”毛利兰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欣慰和喜悦,对妹妹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姐姐知道你是想安慰哥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惠美要好好跟哥哥说‘谢谢哥哥的关心’才对啊。”


    “我们是一家人啊,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家人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为什么非要一个强忍着泪水,另一个又嘴硬不肯表达真实情感呢?”


    说着说着,毛利兰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你们两个别扭鬼,真是我见过的最别扭的人了!”


    “惠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从病房门口传来,床上的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门口,只见毛利小五郎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一旁的铃木园子也注意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到来,但她很识趣地继续安静地削着手中的兔子苹果,准备等下喂给惠美吃。她体贴地把这个温馨的时刻留给了毛利一家人。


    “惠美!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道爸爸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毛利小五郎一个箭步冲进病房,看到眼前的景象,想也不想就直接张开双臂把三个孩子都搂进了怀里。


    毛利小五郎在确认小女儿真的安然无恙后,他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一接到惠美苏醒的消息就立刻从事务所飞奔而来,这一路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惠美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重要。”毛利小五郎说着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但他随即想起惠美昏迷前一个人莽撞地跑去陌生地方找同学的事,顿时又气又后怕,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怎么敢一个人跑去那种地方找同学?你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吗?”毛利惠美没来得及躲闪,只好抱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喊疼。


    “你妈妈晚点会过来看你……至于你,现在作为病人,首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毛利小五郎原本还想多说几句重话,可看着小女儿刚刚醒来还带着病容的可怜模样,那些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但当毛利小五郎提到妃英理时,惠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妈妈也要来吗?”


    “嗯,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过来。”毛利小五郎点点头,随即又板起脸来,故作严肃地说:“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等你的病完全好了,我们全家必须开一个正式的家庭会议,好好讨论你这次冒险的行为。现在你是病人,就得乖乖休息,不准胡思乱想,更不准再谋划什么冒险行动。”


    毛利惠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顺从地点点头:“知道啦,爸爸。”毛利小五郎看着小女儿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摇头叹息。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指针已经快要指向晚上十点了,于是转头对毛利和真和毛利兰说:“和真,兰,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惠美,你们明天再过来。”


    毛利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担忧地望着病床上的惠美,眼中满是不舍:“可是爸爸,我想再多陪陪惠美,她刚醒来,我放心不下。”


    “听话,兰。”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语气坚定。


    “惠美刚醒过来,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你们在这里反而会让她分心,无法好好休息。而且和真这几天为了照顾惠美也没好好休息过,你看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你得负责看着他回去好好睡一觉,别让他又熬夜看书。”


    毛利兰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毛利和真,果然发现少年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黑眼圈。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毛利兰走到病床边,细心地帮惠美掖好被角,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声音更是柔和得像春天的微风:“惠美,姐姐明天一早就过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你今晚一定要乖乖睡觉,好不好?”


    “嗯!”毛利惠美用力地点着头,紧紧抓住兰姐姐的手,眼中流露出依赖和不舍。


    “姐姐一定要早点来哦,我会想你的。”


    “好,姐姐答应你,一定早早过来。”毛利兰温柔地笑着承诺,随后转头对毛利和真说:“和真哥,我们走吧,明天再来看惠美。”


    毛利和真凝视着病床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妹妹,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但他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毛利和真走到床边,轻轻揉了揉毛利惠美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


    “知道啦,爱哭鬼哥哥。”毛利惠美这次乖巧地没有再说“爱哭鬼弟弟”,但还是顽皮地保留了“爱哭鬼”这个称呼。她调皮地朝毛利和真眨了眨眼,脸上绽放出苏醒后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毛利和真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没有再反驳这个称呼。


    “小鬼头,来吃点苹果吧,看,是你最喜欢的兔子苹果哦。”一旁的铃木园子见时间确实不早了,把她精心削好并摆成可爱造型的兔子苹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知道啦,园子姐,谢谢你特地给我削的兔子苹果。”毛利惠美拿起一块切成兔子形状的苹果,甜甜地向铃木园子道谢,那乖巧的模样让铃木园子满意地直点头。


    “我和你姐姐明天再来看你,你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哦。”铃木园子起身和毛利兰、毛利和真一起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毛利兰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惠美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父亲递过来的温水,毛利小五郎则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什么,这才安心地轻轻带上了房门。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父女二人。


    毛利小五郎看着女儿乖巧喝水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铃木园子几乎天天都带着新鲜水果来看望;妃英理昨天深夜还特地打电话询问惠美的情况;惠美班上的同学们集体送来了一张祝福卡片;就连风纪委员会的负责老师也亲自前来探望过。


    毛利惠美依偎在柔软的枕头上,一边小口喝着温水,一边认真听着父亲的讲述,不时点点头,心里涌动着阵阵暖流。


    待毛利惠美喝完水,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连日的昏睡和刚刚苏醒的兴奋让她感到了疲惫,困意渐渐袭来。


    毛利小五郎细心地帮她收拾好保温桶,又轻柔地调整了她枕头的位置,让她能够躺得更舒服些,柔声说:“困了就睡吧,爸爸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妈妈过来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毛利惠美顺从地点点头,虽然还想再多和父亲说说话,但沉重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毛利小五郎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小女儿熟睡中恬静的容颜,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他轻轻握住女儿露在被子外的小手,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体温,终于确信小女儿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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