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歪头看向都羡晚:“都小姐,你对此有何看法?”
“还不知道,我想去御花园看看。”都羡晚勾唇一笑。
“好,那期待都小姐的猜测成真。”见此,229挑眉笑了笑。
“当然,你也给我去。”都羡晚不客气道。
稍晚些时间,都羡晚无事,她准备去御花园逛逛。
本也无事,在现实世界时都羡晚没有接到任务时,就时常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
她吩咐侍女不许跟着她,起先兰溪还觉不妥,在她的再三保证下答允了。
都羡晚一路过去,边赏风景边观察,快到当年的那个小亭子时,却听见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和说话声。
“陛下,公主才那么小,且自幼娇生惯养,那蛮荒之地……条件艰苦,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仪嫔靠在男人怀里,泣不成声,还着重了小字。
男人是幽朝皇帝姜蘅,对于姜蘅的描述,229只有八个字,心狠手辣,多疑自负。姜蘅已到而立之年,脸庞更显棱角分明,身姿更显硬朗。
而靠在她怀里的,都羡晚想了想,是仪嫔。
仪嫔与姜蘅怀有一女,是姜蘅的第二女,皇嗣中排第三,封号宣宁公主,前些天刚过十六岁生辰。
对于靠在自己怀里的美人落泪景象,姜蘅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未说出什么安抚的话语。
仪嫔声音哽咽,又道,“陛下,宁宁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您就真的舍得吗?”说到这里,男人眼神微动,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竹月,如今北境战事频发,满朝文武皆言和亲是当下良策,朕若拒绝,万千将士与百姓又将陷入战火。”
“朕何尝不想护她一世周全?”
“……陛下,宁宁……”
皇帝打断她,决绝道,“你不必多说了,仪嫔,待宣宁公主平安出嫁后,朕自会封你为妃,你的家族朕也会好好嘉奖。”
仪嫔似是不可置信,她攥紧手帕,掩面哭泣,过了许久,仪嫔知此事无转圜余地了,她颤颤巍巍地跪下谢恩,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子,“谢皇帝隆恩。”
皇帝抬手示意免礼,他不容拒绝地下达命令,“竹月,和亲期间,公主就由太后来抚养吧,”
“陛下,您连这点和宁宁相处时间都不留给我吗?”仪嫔闻言一阵无力感袭来,过后又是一阵心寒。
“公主即将和亲,母后自会教导她,你最近诸多事情烦扰,多多歇息吧。”
仪嫔强忍泪水,“是。”
“朕还有公事,你好生歇息。”皇帝说完就离去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去,转眼就剩仪嫔和她的几个小侍女,多觉苍凉。
“是。”仪嫔点点头,行了个礼,“恭送陛下。”
待皇帝走后,仪嫔腿脚一软瘫在地上。
“娘娘,娘娘,您还好吗?”旁边侍女连忙过去欲将仪嫔扶起。
“走开,都走开……”仪嫔一把将来扶她的侍女推开,旁边侍女也都在一旁不动了。
都羡晚听见这一桩事,心有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她从假山后走出,向仪嫔走去,“姐姐,先起来吧!地上凉,小心着凉。”
仪嫔坐在地上魂不守舍,忽而有人出声,反倒吓了她一跳,仪嫔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起身,一旁侍女急忙过来将仪嫔扶起来。
“怎么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站起,眼神看向别处,眼角泛红,细听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
“啊?”
还未等都羡晚说什么,仪嫔就走了。御花园这一角就剩都羡晚一人。
都羡晚觉得很莫名,自己本想上来安慰一番的……她虽不认识宣宁,却也为宣宁的和亲之事感到担忧。
她又想起宫斗小说里的那些嫔妃们,多是十五六岁就嫁给皇帝,有人盛宠不衰后骤然失宠,有人究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皇帝,老死宫中。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想要抓住皇帝的目光何其容易。
与其虚度光阴,为何不另寻他事?
“算了。”此行还有重要之事,都羡晚自身处境都不算太好,她现下无暇再去关注其他事。
御花园之中繁花似锦,碧水流泉。
都羡晚了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亭子。
“倚翠亭。”都羡晚看这上面的牌匾念出声,“229,出来。”
“啊,都小姐,何事?”229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
都羡晚抬眼看了一下他,疑惑道,“能量体也会困吗?”
“都小姐,那你就不懂了,作为我们系统的……”
都羡晚微微侧头,蹬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我不想知道,你快看看这个台阶。”
“嗯,都小姐,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都羡晚踱步观察,“这种汉白玉石阶本身就不滑,但是如果在鞋子上做手脚呢?”
“夏汐妍滑胎后,当时的衣裳鞋子全都烧了,嗯,大概是吧。”都羡晚眉头轻轻扬起,顿了顿,“我也不太清楚。”
“但古代能在鞋子上涂抹的东西?”她自问自答,“蜡油,蜡油很常见,且过段时间就会磨掉,消失不见。”
听见都羡晚的一番话,229点点头,并未发表看法,而是说道,“嗯……都小姐,那你怎么办呢?”
“那就要问问你啦,229。”都羡晚在229肩膀上拍了拍,虽然拍不到。
都羡晚笑着对229说道,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暮色把走廊染成暖橘色,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女孩攥紧自己的书包肩带,踮脚在一个少年脸颊上印下轻得像羽毛的一个吻,扑面而来的清香还未散去,女孩迅速转身往楼梯口冲,“我先走啦!晚上见。”
少年轻轻地碰了一下少女亲吻地地方,嘴角微扬,耳朵绯红,“好,拜拜!”
……
“229,你在想什么?229?”
“唔,没什么,一点旧事。”
“很美好吗?我第一次见229这样笑,很好看。”都羡晚打趣道。
“很美好。”229直视都羡晚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还没等都羡晚说什么,229就转移话题道,“不说了,都小姐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呀,我想知道夏夕妍当时的衣服是谁处理的?最重要的是到底有没有销毁?”
“那还用说,华阳宫的侍女呀!”
都羡晚双手抱臂,上身倾向229,她微眯眼嗔怒,“请问我亲爱的229,你这句话和之前给我那用脚趾头就能猜到的线索有何区别呢?”
229晃了晃脑袋,“都小姐,多余的我说不了,我只能告诉你衣服并未完全销毁。”
“229,你真烦。”都羡晚眉头一皱。
“对不起,不能剧透太多,都小姐。”
“要你有什么用。”
229不满的嘟起了嘴巴,小声地呢喃了几句,“都小姐,我还是挺有用的。”
“闭嘴吧。”
都羡晚边和229斗嘴边往关雎宫走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宫道尽头的拱门,便被黛色暮色吞了去,青石板路先暗了下来,两侧宫墙投下的影子越拉越长。
关雎宫门口,侍女兰溪正在张望。
远远地就看见婕妤向这边走来,好像还在和旁边的人讲话,可兰溪看到婕妤旁边分明没有人,她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婕妤并未言语。
兰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还以为婕妤在自己跟自己说话呢。”她想婕妤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了。
兰溪拿过披风向婕妤跑去。
远处,都羡晚看见自己的侍女,“229,你回去,待会看见我自言自语了。”
229向都羡晚挥了挥手,“都小姐,拜拜。”
兰溪小跑着上来,手上搭着一件藕粉披风,“婕妤,天凉,快披上披风。”
“婕妤去御花园有遇到什么事吗?”
......
第二日,一早都羡晚就醒了,她今天要去拜访夏汐妍,探探口风。
拿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都羡晚向华阳宫走去。
“娘娘,都婕妤找您。”侍女前来禀报。
夏汐妍还在梳妆,闻言怒从心起,“叫她滚进来。”
“是。”
到华阳宫外,侍女向都羡晚回到,“都婕妤,我们娘娘请您……进去。”
都羡晚心道,这么客气,莫不是叫我滚进去吧。
“有劳了。”都羡晚对侍女点点头,然后向宫里走去。
“都羡晚,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还敢来我宫里找我?”还未走到正殿,就看见夏夕妍未施粉黛,站在门口,呼吸急促,指着都羡晚怒骂道。
“丽妃姐姐,今日我是来向您赔罪的。”
“赔罪?哼”夏汐妍哼笑一声,“我的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要赔罪的话那就去死。”
“娘娘,不可……”一旁侍女小心提醒。
都羡晚不在意夏汐妍说了什么,反而向夏汐妍行礼道“丽妃姐姐,可否让我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都羡晚,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你害了姐姐一次不够,还想害她第二次吗?”还未等夏夕妍开口,夏绿月从一旁偏殿快速过来抢先道。
她挡在夏汐妍的前面,冷眼盯着都羡晚。
“夏绿月,你那么紧张干嘛?”
都羡晚挑眉,“你难道知道我要和丽妃说什么吗?嗯?”
“我当然不知道了,只不过你肯定不安什么好心。”她走到夏夕妍边上,握了握夏夕妍的手,说道,“姐姐不可信她。”
夏汐妍点了点头,转而对都羡晚道,“都羡晚,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都羡晚也不纠缠,“好吧,嫔妾告退。”
有夏绿月在,都羡晚肯定是不能单独和夏夕妍讲话了。
回关雎宫途中,都羡晚又看见了仪嫔。
一大早,仪嫔拿着食盒急匆匆的,看方向,应该是向着慈宁宫走去。
回想起,好像昨天还听见一嘴说三公主被皇帝送去给太后教导了。
“兰雨,三公主是何时去和亲?”
“一个月后。”
“这么急吗?”都羡晚问道。
“婕妤,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还早,都羡晚找夏夕妍说话没有成功,无事索性到处逛逛。
“兰雨,前面那个未央宫是谁的宫殿?”
“婕妤,您忘了吗?我们刚刚还看见过的。”
“啊,仪嫔啊。”
“娘娘要去拜访一下吗?不过仪嫔刚刚去慈宁宫了,好像还没有回来。”
“不去了。”都羡晚思索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