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走得好急,也不知会弟弟一声!”
启泽荣坐在马车内嫌弃道:“一边去!谁是你三哥!”
启泽权也不恼,笑着说道:“义父派我协助三哥探察灾情,三哥不知会我一声便走了,怎么?是认为我不配跟三哥同行?还是认为义父的决策错了?”
启泽荣突然掀开车帘,半只身子探了出来,恼道:“少拿父皇来压我!你不是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了吗?走走走一边去,别耽误本殿下行程!”
金佳根只听见前面吵闹,却听不清在吵些什么。
“柔儿,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金柔摇摇脑袋:“听不清。”
车马缓缓前行,启泽权跟在最后,金佳根时不时的探出脑袋瞧瞧他。
一人,一马,一萧,一鸟,就像一个行走于世间的大侠,好不自在。
若戴上斗笠,脸上再蒙块布,就更像......一个刺客?
呸呸!什么刺客!
一行人马行至渐远,早已离了上京,丛山峻岭间人马浩浩荡荡。
金佳根一路颠簸,一路感慨,科技让人类生活变好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路程坐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在马车里颠过去还没走到人就散架了。
她向外瞧了瞧启泽权,他正眯着眼坐着马儿不紧不慢地走着,白灼在他们头顶盘旋。
启泽权发现有人在瞧他,便睁开眼,笑了笑,顺手从树上摘了一个果子递给金佳根。
“谢谢!”
金佳根用袖子擦了擦便吃了起来。
她趴在马车窗棂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启泽权给自己也摘了一个,问道:“累了吧?”
金佳根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照这速度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启泽权笑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快点到二小姐想要去的地方!”
金佳根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将脑袋探出马车外,问道:“什么办法?”
启泽权故作玄虚,咬了一口果子,说道:“等到了晚上再告诉你!”
金佳根歪歪脑袋不服气的说道:“好啊!别到了晚上你什么也说不出来!”说罢,她钻进马车。
人马行至一处河滩停了下来,前方侍卫过来传话,三殿下下令今晚在此地安营扎寨,因为下一个驿站离此处还有十里地,太阳落山前到不了。
金佳根愤愤的,要不是他出发太晚,又带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到不了驿站。
“看来今晚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咯!还在生气呢?”
启泽权早已下了马,伸出手臂扶金佳根下马车。
金佳根很自然的搭上了手,说道:“也不是生气,只是想快点到福灵寺。”
两人面对站着,启泽权问道:“去福灵寺干什么?若是想求神拜佛,上京也有地儿,哪里的神仙不都一样?”
金佳根摇摇头,不一样,她总感觉福灵寺藏着什么。
“听说福灵寺的神仙很灵,就当是去为澎城的百姓祈福了。”金佳根说道。
金佳根发髻上粘了一片小树叶,启泽权用手指拨弄了下来。
“喂!你在干什么呢!”
启泽荣双手叉腰大步走过来,青女跟在身后一脸委屈又不情愿的模样。
他走到金佳根和启泽权的中间,伸手把他俩向两边推了出去,又转向金佳根,说道:
“你个死丫头!刚刚那么大声叫你你都听不见吗?”
他戳着金佳根的肩头:“你聋了吗聋了吗?”
金佳根揉揉肩头,皱眉:“别动手动脚的!”
随即歪头问金柔:“柔儿你听见了吗?”
金柔小心地瞧了瞧启泽荣,缩了缩脑袋,说道:“奴婢没听见。”
“看吧!我们都没听见!不知道表哥有什么吩咐呢?”金佳根白了启泽荣一眼。
“你!还有你!”启泽荣指了指金佳根和启泽权,“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特别是你!”,他指着启泽权说道:“父皇让你出来是协助我的,不是让你出来玩的!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靠近我们!”
启泽权耸耸肩,吹了一个口哨,白灼从空中飞了下来站在他的左肩,两只血红的眼睛囧囧有神,盯着启泽荣“咕咕”叫着。
他摸了摸白灼的羽毛,从后背取下萧,在手指间划了一圈,牵着马到队伍的前面去了。
金佳根拿出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表哥可真闲,自己的事情那么多,还有空管别人!”
启泽荣仰坐在躺椅上,双手垫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别人不用管,可那个人得时时刻刻盯着!”
他盯着启泽权的背影,说道:“你别怪我没提醒你,离他远点儿!”
金佳根不解,问道:“他虽然不是你的亲弟弟,可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儿兄弟情义?”
启泽荣“哼”了一声,说道:“兄弟?大哥二哥才是我的兄弟,他算个什么东西!成天惺惺作态就是为了博取父皇的信任,还什么不近权臣?哼!谁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你看,现在连那些下人都认为他好得不得了呢!”
启泽权把马拴在树上,跟侍从搭起了帐篷。
众人看见四殿下居然放下身段跟他们一起干活,更加卖力了。
金佳根把目光收回到自己的馒头上,咬了一口,说道:“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呀!不居高自傲,对你也是恭敬有加,对别人也常施以援手,这么好的人,你居然说他是装出来的?就算是装的,他能装一辈子,也不错!”
启泽荣闭着眼睛,说道:“咱们走着瞧,本殿下迟早抓住这小子的尾巴!”
“殿下,帐篷搭好了,热水也已经备好,待奴婢服侍殿下洗漱?”
青女一双手有些红肿,脸色疲惫,唯唯诺诺的立在启泽荣身旁。
可惜了这一双手啊,本是弹琴的芊芊玉指,却要用来为那个骚包按脚、洗脚,可惜了。
就算是牛也不能这样用啊!
启泽荣睁开眼,伸伸懒腰,说道:“你把盆端出来,本殿下就在这儿洗。”
金佳根一口馒头渣吐了出来。
这个骚包,把折磨人当成玩呢,怎么这么讨厌!
青女咬咬牙,面色铁青,说道:“殿、殿下,这里不合适吧。”
启泽荣:“有什么不合适?本殿下做什么还需跟你解释?怎么?不想在本殿下身边就滚啊!”
青女:“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全听殿下的!”
青女走进帐篷,把黄金盆端了出来,眼里含着泪,一步一步走向启泽荣。
好重的盆啊!
金佳根悻悻的,那盆子就像噩梦一般,死去的记忆突然浮现。
她此刻只想离启泽荣远点儿!
金佳根见侍从在生火,便在一旁搭手,她将劈好的木柴堆起来,不一会儿,几个火堆旁全都堆上了木柴。
打猎的侍卫回来了,带回几只野兔和野鸡,金柔摘了一筐果子,分给大家吃。
金佳根坐在启泽权身旁,跳动的火焰把他们俩的脸映的通红。
火焰上架着一只野兔,启泽权转动木架,生出了烤肉的香味。
金佳根抿抿嘴,好久没吃肉了。
“灰哟!今晚有鱼吃咯!”
几个侍卫在水下叉了好多鱼,兴高采烈地给每个火堆都分了去。
众人欢声笑语齐呼了起来。
启泽荣睁开眼,踢翻了脚盆,嫌弃道:“啰啰嗦嗦,不洗了!”
他起身瞧了瞧一旁的热闹,抖抖衣袖,大步昂扬向帐篷走去,青女紧跟在身后。
启泽荣慢悠悠走进帐篷,又转身吩咐道:“去把那些烤好的兔呀鸡呀鱼呀什么的给本殿下拿进来!”
青女小心翼翼地说道:“是。”
启泽权将烤好的兔腿递给金佳根,金佳根笑嘻嘻道:“那我不客气咯!”,说罢,便大口吃了起来。
启泽权看着自己手中的兔腿,突然笑了起来。
金佳根不明所以,问道:“你突然笑什么?”
启泽权:“想起了那晚翠漪湖边,你吃鸡腿的样子,呵呵!”
金佳根转过身,背对着启泽权,说道:“有那么好笑吗?偷看女孩儿吃鸡腿,一点儿也不礼貌!”
“哈哈哈哈!”启泽权笑得更大声了。
金佳根吃完兔腿,擦干净嘴巴,转身睁大眼睛问道:“对了,你白天不是说有个办法可以快点到福灵寺?什么办法?”
启泽权看向启泽荣的帐篷,里面的身影正端坐着,身边的婀娜身影一会儿起身,一会儿坐下,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白天的时候我本想解决了这个麻烦,麻烦解决了,我们的速度自然快了!”
金佳根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转头问道:“怎么解决?”
启泽权收回目光,伸出食指在脖子上比划。
金佳根笑道:“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逗人也不能这样逗啊!”
“不信?”,启泽权给火堆添了一根木柴,“白天我真是这么想的!”
“好啊!那你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他这个的!”金佳根也伸出指头在脖子上比划。
“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启泽权又向帐篷盯了盯,说道:“他不是让我离你们远点儿吗?我偏不随他的意!”
“那你想怎么做?”金佳根问道。
启泽权故作神秘:“明日卯时起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