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留下阿九在跟前亲自照料,拿了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单子去了外边。
宁氏见她出来急切的问了一句:“如何?”
“我已经尽力了。她遭受破 瓜 之苦,又被捶打,伤的实在太重。
除了看得到的伤,还有看不到的。
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只要不继续肿胀化脓,过两日就可以结痂。
麻烦的是内伤。
重力捶打,再加上男女之事,血脉不盈,阴液严重损耗,观她嘴角有呕血症状。
下体出血过多。
怕是伤了根本,于日后子嗣有碍。
最重要的是她心绪起伏过重,有求死之意。
我只是个大夫,哪怕夫人拿我的命去填,我也没办法去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眼下她不宜挪动,需要留在医馆,方便我就近照料。
夫人若是真的担心,可以去劝劝她。”
邵昀看了看她,跟着急匆匆进屋的宁氏而去。
晨光破晓,清风徐来,青葙一身汗津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直接捂的差不多干了。
被这晨风一吹,轻轻的哆嗦了一下,只觉得有点冷。
随后就被阿九用披风给裹住了。
“夫人回屋歇会儿吧!”
“大师呢?”
“城主刚走,大师开始诵经做早课了。”
“邵公子呢?”
“回屋躺下了。”
青葙叹了口气,她心里突然有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念头。
是不是想办法多留这位高僧几日。
或者打听一下他在云州会逗留多久,多寻几个幌子跟这位大师多来往几回。
这样,她也算是有了“人脉”。
不然,不管在哪里都举步维艰。
权贵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毫不费力的碾死她。
青葙这一日过的真是精彩,先是白天遇到的那些事儿,死里逃生。
半夜三更爬起来被人威胁差点死了,然后又集中精力给人治伤,
忙完之后天都快亮了。
精疲力尽的回到后边的院子,直接在浴桶里睡着了。
青葙这一觉睡得老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的老高,屋里边已经有斑驳的光影。
只有帘子里边还暗沉沉的,让人感觉天还没亮。
梳洗的时候青葙问了一声十三:“徐家那位怎么样?”
“阿九一直在跟前守着,城主夫人在跟前陪到天明就回去了,留了一个老妇和两个丫头在医馆里。
药房的杜医师那会儿去给重新号脉,烧已经退了,人还在睡。
其余的,还得等夫人过去。”
毕竟男女有别,对方身份在那,伤的地方又特殊,等闲是不好去检查或者换药的。
“按着我写的单子去给她准备吃食。还有,城主府把诊金送来了吗?”她不喜欢不劳而获,但是既然劳了,那必定得劳有所得。
更何况这单买卖她就跟赌博似的压的那么大。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
那么人没死,自然该索取报酬了。
十三:……
她从未见过像自家夫人这样胆子如此之大的人。
徐善今也没见过。
“此女好胆识。让人好好查查,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徐华容醒过来的消息传进了城主府,随着消息一起送到徐善今面前的,还有青葙写的那一大张——账单。
明目清晰,除了诊金,还有药,以及饭钱,茶水钱,以及其他零零总总一大堆东西。
钱,宁氏已经让人送去了,但是这个单子被徐乾拿走给了徐善今。
“已经让人去查了。”
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
据说是年初的时候来的云州城,寻亲未遂,无处可去,就散尽家产,在城内开了一家医馆。
据说给女子看病很有一手。
眼下的世道,即便是勋贵世家,女子可习六艺,终究也有限。
若是没有点来头,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医术。
但若是有什么来头,又怎么会专攻那种脏病。
“府里清洗过了吗?”
“已经清洗过了,但是……”有没有清洗干净还真不好说。
徐乾也没想到会有人胆大到把手伸进他们府上。
原本这件事情,只需要死几个下人就能彻底的摁住。
谁能想到同行的丫头会突然去撞门。
将那种丑事彻底的曝光在寺院僧人的面前。
城主府什么时候也跟个筛子一样,谁都能钻进来了?
那丫头可是打小就买进来的,在府中有些年头了,因为梳头梳的好,在他母亲院子里伺候,随行都跟着。
想要真的清洗干净,除非把整个府上的奴才都换一遍。
徐乾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那丫头是谁的人,这次事情是谁的手笔,目的何在。
那屋里他让人去搜了,点了合欢香,所以无论是他妹妹徐华容还是那个畜生怕是都着了道。
虽然半途出了点差子,结果却跟原本设想的一样。
但是梁寄安又没有因此松开那口气。
因为他不知道半道上到底是谁出手“拨乱反正”帮了他一把。
如果大白于人前的是梁寄年,那么,徐华容必死,徐善今会拿梁寄年做文章,让梁家直接脱几层皮。
“城主府昨夜有两辆车去了东郊的乱葬岗,丢了十来具尸体。”东郊的那些野狗怕是都吃撑了。
梁寄安跪坐在案子后边:“我们的人,折了多少?”
“三个。”
虽然只有三个,也足以让梁寄安痛惜,那种地方,想要悄无声息的隐匿在其中,得到信任,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他手里的人本来就不足 ,还分散了几处。
他微微垂眸,看着外边送来的信,福来此行不顺,一路遭到截杀,索性镖局的人还算是靠谱,货物并没有受损。
后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完全是他此刻难以预料的了。
财帛动人心。
梁家早就是砧板上的那块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若不是被逼到悬崖之上,进不得退不得,他也不想如此。
“梁寄年呢?”
“奴才听说他醒来之后去了城主府负荆请罪,说您没在家,他没把人照看好,无言面对您,也无言面对城主府和他嫂嫂,要以死谢罪!”
梁寄安冷笑一声:“告诉柴安,梁府闭门谢客,从现在起直到我回去,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让他备厚礼亲自替我去安和堂答谢青葙娘子。
顺带安排人过来照看大夫人。
若是伤好,就将人接回府。
至少在我没有露面之前,她还是我三媒六聘娶回去的人。”
唱戏总要有起有落,处处都得周全才行。
他们俩,一个不举,一个不贞,如今才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接下来的或许还有用的到她的地方,梁府不差她一张吃饭的嘴。
既然城主府不是那么容得下她,梁家倒是可以让她暂时栖身。
反正府中那么多臭鱼烂虾,也不差她一个了。
“煤场那边,徐家最近动作很频繁。”
梁寄安微微叹气:“他们急我们却不能急,把人盯住了就行了,织造坊那边也是一样,不能掉以轻心。”
他还需要时间,如今的隐忍和铺垫只为了等那一击必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