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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对峙

作者:鹿栖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话毕,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朝宁的身上。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哭过的泪珠,显得如此楚楚可怜,朝渊看着她,总会想起她母妃,又常怀着愧疚,“颐宁,起来回话吧。”


    朝宁缓缓站起,素手轻抚袖口:“左相说的是那封被伪造出来的调令吗?”


    杜仕远示弱的眼神里带着狠意,“公主可不能为了驸马,平白诬陷他人,那上面的印章分明是特质的,包括他的字迹何人能模仿得了?”


    “确实难仿。”朝宁唇角忽漾笑意,“可若是...偷天换日呢?”


    朝渊皱起眉头,问道:“颐宁,你说的是何意?”


    朝宁回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似乎和那日呈到御前的是同一样。


    她缓缓展开叠好的纸张,“此乃驸马被押当日,儿臣觉蹊跷几番查证,找到了这张相同的调令。巧合的是日期也是上月初八。”


    朝珩朝珩适时上前接过那张纸,仔细打量,“父皇,儿臣看过几遍那张调令的纸张,的确和之前的笔迹,甚至印章的位置都差不多,只是…这张是关于从内务府向上书房分发笔墨的请批文书。”


    朝珩将上次那张关于火药的调令和今日朝宁带来的调令,一起交给了李钦,又呈到了朝渊的眼前。


    上面的位置都大差不差,只是开头到底调令了什么的区别。


    杜仕远包括地上工部的宋朝贵都心里有些打怵,这东西是摩什拿出来的,宋朝贵当日临摹出贺砚知笔记,确定印章后就交到了皇帝面前。


    可又不知道从何而来,为今之计,只能一口咬死。


    朝渊表情严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今日也是为了还驸马清白而来,可允许证人进殿?”


    “准!”


    大殿上,两个小太监有些惶恐地走进来,跪在地上。


    “说吧!”朝渊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其中一个微微颔首,“启禀陛下,奴才是御膳房当职,上月初八当天,因右相大人说最近风寒嗓子疼,嘱咐想要一碗梨汤。奴才奉命送到时,大人正在办公,但奴才一时手滑,将汤洒在了桌上,润湿了当时大人正写着的纸上。”


    朝渊将视线放在另一个奴才身上,“那你呢?”


    “禀陛下,奴才在上书房当职,上月笔墨不足,奴才来请右相大人向内务府批准笔墨,可当日奴才疏忽,大人问起,才想起忘了笔墨的具体数量,奴才记得大人已经将调令写好,吩咐奴才回去确认好数量再来。等奴才回来时,确实看到送来的汤洒在了写好的纸张,所以大人又重新写了一份。”


    “父皇,当日情形基本清晰,驸马身边护卫以及当日内务府和御膳房的记载都可验证。父皇可见作假的那张纸上,也有水干后皱起的痕迹。”


    朝宁转眼就看向杜仕远,颇有意味,“所以,那旧了那张,自然可被有人之人利用。”


    杜仕远紧咬着后槽牙,一边却要稳住面上,“陛下!不可听信几个奴才的话啊,上面的每个字,包括调令火药的几个字,都出自贺砚知的手笔!无法抵赖的!”


    “哦?是这样吗?”朝宁等到他自己往坑里跳,“父皇,儿臣所知驸马写“调”这个字时,会将右半的“周”字里面的口少写最下面的一横,直接连笔收口,所有的“口”字都是一样,父皇可看,两张中关于“调”字是否有不同?”


    朝渊靠近仔细比对,确实那张关于火药的调令的“口”字写的工工整整,在下笔时会补上下面一横,除这个区别外,几乎字体完全一致,若非仔细查看,发现不了其中区别。


    “贺砚知在朝中多年,别有用心的人想模仿字迹不是难事,而那份被废掉的文书究竟为何落到了其他人手中,却时隔一月又出现在了矿山爆炸之后,是否这场爆炸就是蓄谋已久!”朝宁的话直戳重点,又将这话题引回到了矿山爆炸。


    朝渊阴沉着脸,声音带着冰冷的威严。事到如今,谁是谁非已是一目了然,“杜仕远,你还有话要说吗?”


    “陛下!您要相信老臣啊!矿山出事后,臣连夜进宫,根本没有时间谋划这些啊!臣实在无辜啊!”


    朝珩又出口,“儿臣记得,这信是工部宋侍郎呈上来的,还有柳统领一口咬死是右相派人接手的火药。”


    宋朝贵已经冷汗直流,那封伪造的字迹出自于他的手,他自认为模仿贺砚知的字迹已经炉火纯青,可是偏偏没有看出这个“口”字的区别。


    “陛下!臣也不知...这信的确...”他哭得撕心裂肺,拼命地想证明清白。


    朝宁轻飘飘地道,“父皇,不如将宋大人的字拿出来,比对比对。


    宋朝贵脸色青白,哭得多了,头已经嗡嗡直响,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柳韦会站出来承认所有事,他们所有家人的命全都被杜仕远掌控着,从上了这艘船后,根本就无法摆脱。


    他深吸了一口气,头重重磕在地上,“臣承认一切都是臣所为,那封调令也出自我手,与柳韦一起勾结...妄图冤枉右相。”


    杜仕远低着头算是松了口气,他们认下就不怕将祸水引到他的头上,无论怎么闹,他仍然是不可撼动的左相,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动他。


    朝渊出奇地冷静,“将宋朝贵、柳韦、孙忠一起关入大牢,查清罪证,择日斩首。”随后,三个人面如死灰地被拖了出去。


    杜仕远佯装虚弱,“陛下,都是老臣疏忽,才造成今日的祸事,请陛下责罚。”


    朝渊犹豫一会儿道,“那朕就罚你扣掉今年的俸禄,后续矿山和执金吾的事都交给贺砚知负责。刑部监察不利,罚半年俸禄。”


    “老臣谢陛下开恩。”


    “父皇!驸马受伤皆拜左相所赐,儿臣自然想为驸马讨个公道。”朝宁丝毫不退让。


    朝渊对待朝宁的语气稍缓,“颐宁想如何处理?”


    朝宁向朝渊行了礼,冷冷开口,“父皇一向赏罚分明,驸马与左相并为朝廷栋梁,却因莫须有罪名受尽酷刑,儿臣想左相大人,应受同等刑罚。”


    杜仕远骇然叩首:“陛下,老臣一把年龄,怎堪...”


    “左相既年事已高,”朝宁截断话语,“便请令郎代父受刑。”


    “陛下!犬子今年不满十八,受不得罚呀!”


    “那驸马便应当受罚吗?”朝宁语气锋利,“父皇,若左相不肯舍子,那便由左相自己承担。”


    朝渊静默良久,终于开口:“左相确实年岁大了,准其子代刑,念其年幼,杖责十板。”


    杜仕远咽下喉间血腥,低头谢恩。


    帝王目光转向朝宁:“颐宁,朕罚你半年俸禄。往后不得再任性妄为。”


    “儿臣遵旨。”朝宁她唇角微扬。


    朝渊挥挥手,“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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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只剩下,皇帝、太子和她,她紧绷的面容倏然绽开笑意:“多谢父皇配合,还有太子皇兄!”


    朝宁所说的什么“口”字完全都是瞎扯,笔迹模仿得确实无误,只是她赌对了,父皇还是舍不下贺砚知这个臣子,也愿意相信贺砚知,出了这个计谋,让宋朝贵自爆出局。


    而她拿的那封,正是贺砚知交给她,那封让她安心的书信夹层中,一切都是事先想好的安排。


    朝渊无奈,“你呀你!怎么能胡闹地去闯大牢呢!伤到没有?”


    朝宁背着手,既娇嗔又带着几分自信,“父皇又不知道我的身法,那些狱卒伤得了我吗?若不是我闯进去,贺砚知恐怕真有死里面了。”


    朝渊叹了口气,“朕怎么不知道砚知的为人,朕虽然老了,但是有些事还是看得清楚。”他没有继续说,身为皇帝总是有些迫不得已的无奈。


    “父皇,儿臣知道了,儿臣也替贺砚知谢过父皇。”


    “你们也都下去吧。”


    朝宁跟着朝珩一起走出殿中,并排而行。


    朝珩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皇兄怎么也没想到,你还敢硬闯大牢了,皇兄已经派了人去,你又何必冒着个险。”


    下午的夕阳很足,照满了宫墙大院,也迎着朝宁的笑脸,“总归要去,也算是给那个杜老头一个教训!早就看他不顺眼。”


    朝珩笑出声,“恐怕,是担心你的驸马吧。”


    朝宁立刻出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只是怕...怕他影响到我的名誉,而且刚成亲,他也不能真死了吧...”


    朝珩假装不可思议,“倒是头一回听说,我这妹妹注意自己名誉了。”


    “....”


    朝宁推了推他,“皇兄你真没意思。”


    “好了,不逗你了。”两人走出了宫门,朝珩先上了马车,“赶快去看看你的驸马吧。”


    朝宁步出大殿时,霞光正染透宫墙。她抬手轻触微烫的面颊。


    莲心见了朝宁出来满心欢喜,“殿下,没事了吧。”


    “没事,就罚了我半年俸禄。”她从小捣蛋又不是没被罚过,只是她父皇平时送到她手里的东西,不知道比俸禄高出多少,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惩罚。


    ...但是他就有些就惨了...


    杜仕远踏出宫门时面色铁青,像是一只吃人的老虎,从宫门后出来。


    朝宁翩然迎上前:“哟,相爷的头没事吧,一大把年纪了,怪我动手没有轻重。回去记得备好大夫,板子打下去要及时止血的,免得伤了根本。”


    “殿下年少气盛,”杜仕远声如磨砂,“有些事终究要还的。”


    朝宁忽抬手重拍他肩伤处!杜仕远猝不及防痛弯了腰。


    “十大板实在太轻,”她俯身耳语,“贺砚知的伤...我还没开始讨呢,相爷晚上多注意点...”


    朝宁留下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上了马车,帘落时瞥见杜仕远捂肩踉跄的模样,心情愈发舒畅。


    路过一个卖糖的铺子,又特意让莲心买了满满一大包陈皮糖。


    到了府中,朝宁赶到了卧房门口,她把贺砚知救出来就直接进了宫,还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太医正在诊治,朝宁也不好直接进去,索性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不多时,卧房的门推来了,梁蔗脸色十分不好,“殿下,请您进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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