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知苍白的手指轻叩床沿:“她探我是否会武。”
梁蔗倒吸一口凉气,“主子...那下一步该如何办?”
“摩什今日吃了亏,必不会善罢甘休。”贺砚知眼底掠过寒芒,“他要添火,就让这火烧得大些,得意许久该让他们出出血了。”
梁蔗在一旁应声,他家主子的病态只有几次受伤惨重才可见到。
他想起那夜贺砚知将整桶冰水浇透全身的模样,那般决绝的苦肉计,竟只为拦下公主赴约。
“还有事?”贺砚知抬眼。
梁蔗摇头又点头,“公主...让属下在这儿照顾您...”
“你现在倒是听话了?”
梁蔗很贴心又“听话”地将剩下的汤药端到贺砚知的面前。
贺砚知不善的眼神落在梁蔗身上,端起的手又听话地收回,“主子,药还是您自己喝吧,属下...属下这就去监视摩什那边。”
“摩什那边派其他人盯着。你这两天守在府内,若公主出府你便跟着,别被发现。”
梁蔗有些为难,“主子,公主的武功,不被发现有点难...”
“梁蔗。”贺砚知声音微沉,“你近来话愈发多了。”
“属下这就去!”梁蔗如蒙大赦般退至门外,深深地松了口气,公主那般武功,寻常人近身都难,这差事分明是主子寻由头护着人。
室内重归寂静,贺砚知执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味翻涌时舌根却泛起陈皮糖的清甜,复杂的心绪逐渐被甜意取代。
-
朝宁回到院中便将今日所穿的衣裳尽数丢弃。坐在桌前反复擦拭剑刃,沾了摩什的血也是侮辱了她的剑。
梳洗干净后,莲心将他们在路上买来的包子,装进了盘子,送到朝宁的面前。
那包子又大又圆,朝宁有些无奈,数量确实是有些多。她不喜各种蔬菜,所以对着这京城爆火的包子,也不是那么想吃...
“殿下,这包子奴婢去热了一下,您尝尝?”
朝宁几番犹豫,可还是对那香气妥协了,包子入口醇香,伴着芥菜和冬菇的菜香,最后还带着松子的清香,却是意外中的好吃。
莲心见她家公主的表情便知道了,公主十分钟意这包子。
朝宁吃着突然想到碧波园中的府兵,“人都回去了吗?”
莲心点点头,回想今日场景着实可怕,又问道,“殿下,是否要派些人进贺府保护殿下?”
“不必了,这府中的守卫也不少,虽然...”朝宁噎了一下,“虽然,贺砚知不会武功,可手下人身手都不错,再说一朝右相,摩什还没有胆子硬闯。”
莲心耷拉着头,“若是沐姐姐在就好了,还能贴身保护殿下,不像我这般没用...”
方沐从十岁入公主府时便和莲心一起照顾她,方沐从小武功很好,公主府上下基本由她一人领着,可是一年前随谢倾竹去了边境。
朝宁虽然也舍不得她,但她记得方沐走时眼中有她从未见过的希望。
“她武功不差的,总是待在后宅委屈她了,征战沙场对于她来说是最好选择。”朝宁轻拍莲心手背,“至于你这丫头,每天变着法逗我开心,各种好吃的候着,你更重要。”
莲心眼眶微红,她家殿下从不恃宠而骄,而是尽全力对身边人甚至于他们奴婢给予一个选择。
朝宁笑着捏了捏对方圆润的脸颊:“好了,你要想她了,多给方沐写写信,话说我成亲的消息,不知那边收到消息没有。”
说着将盘子推向前:“这包子不错,给贺砚知送去些,剩下的你们几个小丫头分了吧。”
莲心退了下去,朝宁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角,袖子落下,白皙的手腕上那红色的印子看着有些可怖。
她蹙眉揉了揉伤处,方才忘了让莲心取药膏来。
倦意如潮水漫来,朝宁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又见红衣飘然。
四周漆黑一片,一行人举着火把慢慢行进,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落下,砸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她的视线是模糊的,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不知他们是谁,也不知前路通往何处。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庞上,却只能模糊看到他们麻木的表情,如同行尸走肉般,不知走了多久,队伍突然停滞。她拼命想抬头,脖颈却像被无形之力禁锢,只能看见火光下破碎的树叶在风中颤抖。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死寂中唯有雨声淅沥。她能感觉突如其来的火光伴着热浪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黑夜!
热浪灼烧着她的肌肤,呼吸被浓烟扼住。她想要尖叫、挣扎,身体却像被冰封般动弹不得。
“不,不要!”
朝宁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额头布满冷汗。她慌乱地喘息着,猝然撞进一双沉静的眸子。
贺砚知正坐在床沿,掌心轻抚她微颤的后背:“别怕,只是个梦。”
她这才察觉自己浑身发抖,那种被梦魇寸寸侵蚀的恐惧让她无端涌上酸楚。
下一刻,贺砚知感受到怀中出现了一抹柔软,朝宁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扑在了他的怀里。
贺砚知将她拥进怀里,朝宁靠在他的肩头,闻到了平时的檀香和一丝药味,方才惊惶的心绪被慢慢抚慰。
“你怎么在这儿?”朝宁的声音轻轻地,贴着贺砚知耳边,还能听到一些哭腔。
贺砚知指尖掠过她汗湿的鬓发——这般带着哭音的模样,唯有那年融沁宫大火时见过。
“常做噩梦么?”他避而不答,声线是罕见的温柔。
“搬到你这儿后,这是第一次做噩梦。”朝宁挑了些能和他说的,却未提梦中场景半字。
贺砚知掌心贴在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是今天吓到了?”
夜已深,房内未掌灯,浅浅的月光透过窗勾勒出两人轮廓,朝宁嫩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发定,温热而平稳。
她轻轻“嗯”了声音,声音闷在她的怀里,她出奇地未如往常般反唇相讥,靠在她怀里竟然感受到安宁。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贺砚知终于缓缓松开了朝宁,动作很轻。
“你还未说,为什么半夜在我床边?”
贺砚知起身将床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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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点亮,朝宁看到了床边的一个小瓷瓶。
“你的手腕伤了,莲心说你还未上药。”
朝宁微微偏头,如墨的长发落在肩上,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偏那唇角没压住,“你大晚上来我房里为了给我上药?”
“书房太冷,来向殿下讨个位子睡觉。”贺砚知坐下拉起她藏在袖中的手腕,午时那红色印子比较明显,现在借着烛火看着倒有些深红色周围泛着青紫。
到底还是金枝玉叶,哪里被人如此粗暴对待过。
他的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抹过他的手腕,似乎没有用一丝力气,药膏微凉,他的指尖温热,两种温度交织,让人有些恍惚。
朝宁盯着他的脸,好像是比午时回来,脸色变好了些,可唇色依旧发白。
看着出神,话已脱口而出,“晚上的药喝了吗?”
他在给她擦药,她问他是否喝药?
贺砚知抬眸对上朝宁的眼睛,手下的动作停了一下,又低头掩笑,“殿下,竟然还关心我。”
“贺大人都半夜来我床边给我擦药了,礼尚往来。”看着朝宁故作凌厉的模样,总像只炸毛的猫,虚张声势地亮着爪子,分明是嘴硬心软。
贺砚知眼底的笑意更深,还有力气和他唇枪舌战,看来是缓过来。
“药太苦了,喝不下去。”
朝宁快被他气笑,“贺砚知,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娇气?”
贺砚知慢悠悠地道,“有啊,不就是眼前这位。”
手腕处的红痕已经被贺砚知擦好了药膏,还“贴心”地帮她用纱布包好,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贺砚知!”朝宁叫了他一声,抬手指了指茶桌上一个小小的盒子,“那是一盒陈皮糖,我就剩下这么多,看在你今天帮我抹药的份上,都给你了。”
“好,谢谢殿下。”贺砚知应下,嘴角的笑意快有些掩不住。
“那个...有糖了,这几日的汤药必须顿顿不拉的喝,别再把病气传染给我。”朝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贺砚知去了屏风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穿着里衣,若无其事地走向床榻,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朝宁揪住了被子,见贺砚知走近,她倏地别过脸去,身子往床榻里侧一滚,只留给他一道倔强的背影。青丝散在枕上,像铺开的墨色绸缎。
烛光灭了,被子被扯开一角,微凉空气钻进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衣料摩擦细微的声响,接着是熟悉的温度。
“睡下了?”
朝宁睁着眼睛,犹豫片刻还是翻过身,对上那双熟悉眼睛,她也有些懊恼,“睡不着。”
她也没想到,一觉可以睡那么长时间,连晚饭都没吃,此时腹中空空。
贺砚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微扬,“今日晚饭做了糖蒸酥酪,还有你喜欢的...”
“停停停!贺砚知,你是故意的吧!”她明明还能再忍忍的。
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贺砚知低笑,伸手将她散落在脸前的发丝勾在耳后,“是我想吃,厨房去不去?”